晚上放学的时候,老宋遣了阿甲和阿来送阿梨她们回去,阿甲他们倒是本性纯良的孩子,除了玩性大点,一路上两人自顾自的讨论起dota来,什么斧王开了bkb,什么卡尔一打五,阿梨听的云里雾里,末了,洛洛问了句,“你们两明天的物理作业做好没?”
“啊!”这两人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些作业了。
洛洛笑嘻嘻的从包里掏出一份作业来,“拿去,明天帮我交了,就在这个路口别了吧。”
“好嘞!谢谢洛洛姐。”两人兴高采烈的回去了。
阿梨问洛洛“那把刀你想怎么处理?”
“先放我家吧,也不知道小白不见了自己的宝贝什么心情。”
“鬼知道他,说不定人家有新版的《人之初》呢,也就这么忘了。”
洛洛要经过一个巷子,不宽不窄,但两边有些茂盛的灌木丛,阿梨想了想,“我送你回去吧。”
“嗯。”洛洛也乖巧的答应了,巷子不深,路灯却坏了半,敷衍的不行,阿梨把洛洛送到了小区门口,也就回头走了。
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阵细碎的脚步声,阿梨心里一凉,大叫声不好,然而已经晚了,一个人影扑了过来。
她转过身来,那人影跟她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原来是洛洛,洛洛一边捂着胸口,一边“痛死宝宝了”。
阿梨又好气又好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佯装生气道,“你在做什么蠢事,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好啦好啦,人家也只是想跟你说声晚安,刚在门口忘记了,这不赶紧跑下来补个么。”
“唉,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生气了,刀还在身上么,我想带回家削个苹果。”
“喏,给你。”洛洛听话的交了出来。
阿梨接过刀,也道了声晚安,打发走了她。
她手里摩挲着军刀,心事重重,自己也真是大意了,这巷子两边的灌木丛藏不得成年人,但是藏几个小孩子还是绰绰有余的,她本来以为只不过是虫儿的窸窣的,这倒好,是几只大点的虫子了。
“换我来了。”阿汪说道。
“嗯。”
阿梨把军刀放进了口袋,“出来吧,小老鼠。”几个人影刷的站了出来,一股熟悉的人渣的气味,正是齐福他们,齐福持着一把棒球棍熬的冲了上来,这一棒子冲着阿梨的面门来的,伍自强和陆贾也从身后扑了上来,他们手里倒是干净,只有两块板砖。
阿梨眼疾手快扣住齐福的手腕,卸了他的力了,齐福手上的棒球棍哐的掉在地上,她一个翻滚,顺势躲了身后两人的攻势,也捡起来了棒球棍,站定了,就是一棍子狠狠砸在齐福右臂上,齐福像发了狂一样,继续扑了过来,试图压倒她,阿梨又是一棍子砸在他右臂上,这右臂本来还扬着的,突然就像葡萄园的葡萄挂了下去。
“断了断了,你这个****。”他停了下来,痛苦的咒骂起来。阿梨用棍子指了指余下的两个人,这两个人识趣的扔下了手里的板砖,围到了齐福身边。
齐福眼露凶色,“谁叫你们停手的,我们三个一起干了这个女的,老子今天一定要上了他。”听到指令的两个人也作势要扑过来了。
阿梨一记飞踢把他踹进了丛里,灌木丛刮伤了他的脸,他越痛越是挣扎,越挣扎伤口划得更深。
“你们两个跪下来。对对,就这个样子,跪姿要正。”
这两人老老实实的跪着,阿梨从口袋里拿出刀来,刀口锋利,是把好刀。
“今天来是干嘛的,又要跟小姐姐做朋友们吗。”
“我们老大说今天要上了你。”陆贾心直口快,急的伍自强拽了拽他的衣角。
“你的名字?”
“陆贾。”
“好的,陆贾把你的右手伸出来,对,就这样,乖。”
疾风闪电般,阿梨的刀已经落了下来,正中掌心,刀尖没过他的手掌,带着血一滴一滴落了下来,刀柄处的血也开始漫出来了。
陆贾“啊!”的尖叫起来,痛苦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嘘。”阿梨做出个噤声的手势,“安静点,不要吵着别人睡觉,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们这么晚还出来干坏事的。”
陆贾小声的抽泣起来,“这并不疼。”她猛地拔了刀,“这才疼。”陆贾痛的昏厥了过去,阿梨转过头来,对着剩下的那个人笑了笑,她的笑很温暖,很美丽,放佛和煦的阳光般,“你的名字呢?”
“伍伍伍自自强。”伍自强战战兢兢的不敢看她的眼睛,这眼神太亮,快灼伤人了,她才是真正的野兽。
“哟,名字这么长,无妨,右手也伸出来。”
伍自强拔腿既要跑,阿梨从后背一脚踹翻他,坐了上去,“左手还是右手,再或者两只手?”她含着笑,希冀一个准确的答案。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伍自强动弹不得,鼻涕眼泪跟泥混在一起显得十分狼狈。
“左手还是右手?”她的声音有些急躁了。
“左手。”
“好的,”她的刀刺破夜空般坚决的下去了,然而落点是右手,“你们做坏事都是右手啊,这不能怪我。”
“你这个贱女人,出尔反尔。”这时已经不仅仅是生理上的痛了。
“是吗?女人心,六月天,你管我。宝贝,过会会有点痛,你忍忍。”她安慰伍自强,接着慢慢把刀拔了出来,刀像长满了牙齿啮着他的血肉。
眼前的这一幕深深刻在了躺在灌木丛里的齐福的眼里,他感觉裤子有些温热的液体流了出来,阿梨向他慢慢走了过来,她的刀尝饱了鲜血,一滴一滴的落着,就像是婴儿的口水一样,这滴滴答答的声音让他毛骨悚然。
“怕么?”她的眼神纯洁无垢,仿佛置身事外一样。
“不怕。”齐福仍然死撑。
“为什么还来?这么想要小姐姐么?“
“要你管,你这个****。”
唉,阿梨叹了口气,“能站起来么?”
“当然能。”他咬咬牙,拖着空荡荡的右臂站了起来,跳了下去。
“那就好,站好了。”阿梨拿起了棒球棍,朝着他的左腿砸了下去,棍子直接折了,人也倒地了,像只蛆虫,在地上痛苦的蠕动着。
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为什么不能好好做人呢,明明都给你们机会了。”她突然想起来以前在动画里看到的一句话,“要打仗的时候,人类会说有东西比生命更重要,不想打仗的时候,人类又会说没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重要。”
她不禁笑了出来,映在这三人眼里的,又是什么样的风景呢,谁管。
“要我帮你们打120么?还是等他们醒过来,你们自己去人民医院,过了桥就到。”
“我们自己打电话。”齐福倔强的选择了第三条路。
“好的,那我也回去睡觉了。”她的手上沾了不少血,原本温热的,凉了下来,干涸成血渍了,“对了,还有下次么?”她回过头来,笑嘻嘻的问道。
许久的沉静。
“哦,我知道了。”她小声地嘀咕道,“装5块钱的得瑟,作10块钱的死。”
小城的星空很美,似乎离人很近,比起人和人近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