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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山名不归(1)

走在队伍的中间,跟随着大部队朝着大山进发,铁轩的心激动而颤抖着,但双眼却很平静的打量着周围那些熟悉的景物。

大山里到底有什么,是不是遍布着择人而噬的凶兽还是到处充满着天材地宝,以前的铁轩只能凭想象去描绘,但上次进山之后他终于知道了。

重临故地,铁轩的心忐忑而激动,双眼细细的看着周遭似乎不变的风景,步伐稳稳的向前迈着。

而他周围的那些少年们此刻却没有他这般漫不经心了,大都睁大着双眼到处打量,东瞧瞧,西瞅瞅,像个好奇宝宝一般。

狩猎队的成员们看到眼前孩子们的这一幕大多只是会心的笑笑,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般过来的,毕竟谁没年轻过呢。

“哎,我说铁轩小娃子,这里还不算不归山的外围呢,没什么真正好看的。”正当铁轩沉浸在旧日的回忆中时,一旁走在铁轩身边的大汉突然开口道。

“不归山,是了,我倒是差点忘了,这大山还是有名字的。”听到大汉的话,铁轩的脑海里某些片段渐渐变得清晰起来,记起了这不归山的来历。

据说在很久以前,久到铁家村都未曾在这片土地上落户安家的时候,不归山便已存在了。那时候的这里很繁荣,很热闹,武者们从四面八方而来,进山狩猎,而驻守的门派则是跟那些进山的武者收取过路费。

但好景不长,几年之后,兽潮毫无预兆的爆发了,顿时使得这些武者们损失惨重,往昔的繁华在兽潮的冲击下化为一片灰烬。

驻守的宗门自然不甘心如此宝地就这样荒芜掉,派出了宗门强者组织了一支很大的武者队伍进山,势要找出兽潮爆发的原因并且解决它。

但没曾想,他们一去不返,而在那段日子里,大山外等候的人只能远远的听到大山深处传来的一道道兽吼之音。

从此,这不归山就成为了禁区般的存在,毕竟武者再需要资源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那些一流的宗门不屑于占领这里,而地方的小势力则是没有能力占据,渐渐的它就被世人所遗忘了。

直至铁家村的建立者铁岚出现,他独自进山,三天三夜后,浑身浴血归来。后来铁岚不知与当地的势力达成了什么交易,这片土地便正式成为了他的私人所有,不久铁家村就建立了。

说来也怪,从那之后,一直生活在大山脚下的铁家村再没有遭遇过兽潮,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当铁家村的建立者铁岚去世后,那些地方上的小势力又开始打起了铁家村土地的主意,只是每一代铁家村狩猎队的队长实力都无比的强大,再加上全村上下同仇敌忾,虽然其中爆发了不少次的冲突,但这片土地的所有权仍旧被铁家村的人牢牢的抓在手里。

如果铁家村就这样慢慢发展下去,也许有一天就会变成镇子,甚至城池。

但老天似乎看不过铁家村这般强大下去,在八百年前,铁家村之中出现了一个疯了魔的狩猎队队长,他失去本性之后在村中大肆屠戮,因为其实力的强大,铁家村不得不集合全村之力才终于制住并杀死了他,但在这一次的内战中,铁家村历代的传承,武技以及高手却几乎都损失殆尽了,再也没有了向外扩张的实力,只能够勉强自保。

到如今的一两百年来,村子的情形更是每况愈下,再也没有出现过一位足以震慑四邻的强大武者,铁家村往昔的荣耀已然淹没在了悠悠的历史长河之中。

“不归山啊。”低声嘀咕了一句,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大山,铁轩的心里一下子便又想到了自己那素未谋面的父亲。

‘他若是没有死的话,也许能带领大家恢复一些铁家村往昔的荣耀吧,这也难怪村民十几年来对他如此念念不忘了。’不知怎么的,铁轩的脑子里猛地蹦出了这么一个让他觉得有些怪异的念头,但仔细想想的话,一切又是合乎情理的。

铁云若不是死在了外面,凭他一身的修为与天赋绝对有资格成为大宋王朝有数的高手之一,到了那个时候,铁家村的地位必然也是随着水涨船高的。

“铁轩小娃子,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看到愣神的铁轩,大汉心中不解,出声问道。

“没什么。”因为跟来人并不熟,而且铁轩很讨厌这种自来熟的人,于是语气带着随意的敷衍道。

“呃。。。”

铁轩沉默的有些不上路,这让大汉心中有些恼火,脸色也带着愠怒。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小心思,他不由暗暗按下了心中的不爽,带着一副笑意十足的面庞继续了自己的话题。

“唉,想当年,我们进山的时候可不止这点人啊,那长长的队伍最少要绵延一里多地呢,再看看现在,铁家村现在是愈发的没落啦。”

瞥了一眼铁轩,见他仍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大汉心中一急,不由开始下猛料了。

“还是云队在的那段日子里最风光了,我到现在还能记得很清楚,那卧虎庄的人只要在这大山里瞧见我们的队伍立马就要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哪像现在,彼此间的位置几乎都快换过来了。”大汉一脸感慨的说道,仰望着天空,脸上露出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大汉的话说道这里,铁轩终于不再无动于衷了,而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大汉,希望他能将话题继续讲下去。虽然他很不喜欢眼前这个自言自语的家伙,但对于深藏在心中的父亲,他却无比渴望的去了解,哪怕只是别人嘴里的只言片语。

“怎么,你小子还不知道吗,这些事应该都算得上是属于你家的荣耀吧,你祖母没跟你说过吗?”看着铁轩期待的眼神,大汉按捺住内心中的窃喜,故作一脸惊讶的说道。

“祖母从没有跟我提过我爹的事。”看着大汉惊讶的模样,铁轩带着一脸落寞的回道,因为在他的内心深处,对于那个男人怀有的感情是非常强烈的憎恨而非其它。

但事实上他也明白,父亲的死是祖母心里最深的痛,在他七岁那年,他曾经向自己的祖母问过关于父亲的问题,可那一次祖母却直接把他狠狠的揍了一顿,年龄幼小的他差点因为这送了命。他真的不明白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而他没有,而且为什么他连问的权利都没有。

直到后来有一天从别人的嘴里知道原来他出生的那一天也是他母亲身死,确定父亲真正失踪的日子,他才朦朦胧胧的明白了什么,从此他就再也没问过祖母有关父亲的事了。

只是关于对父爱的渴望,,却开始演变成了一种憎恨,在他渐渐长大伴随着冷嘲热讽的过程中,这感觉愈发的强烈了。

看着铁轩忽然变得黯然的神色,大汉马上就知晓自己触动了这个小家伙的伤心事了,毕竟他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一提起这事肯定是要悲伤的,而他要的效果也就达到了。

“这样啊,哈哈,不说这个了。倒是你,听说最近实力提升的很快啊,几个月的时间就晋升了两阶,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大汉打个哈哈,转移了话题,继续询问道,一脸的好奇之色。

“呃,其实也没什么,无非是多下点苦工罢了,这不是要进山狩猎嘛。”铁轩有些随意的答道,但整个人却低垂着头,青涩的面庞上闪现出红晕,因为他实在是做不到面不改色的说谎。

而在他的心里已然开始暗暗的提防起了这个人,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铁范突然对自己这么问东问西的,肯定是想得到些什么。

只是他铁轩还能有什么东西值得别人觊觎的吗,关于这一点,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难道是他听到我曾在莫师那里泡过药浴的风声了?’,铁轩心中灵光一闪,脑海里猛地跳出了一个念头。想到这,他偷偷的瞥了一眼大汉,却发现对方的眼神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那****而又火热的目光不由使他想起了偷偷上山那次遇到的凶兽,那个大家伙看他的眼神也是同样的****,火热。

铁轩赶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莫师说过的一句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在这一刻,虽然不是很清晰,但他还是隐隐的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当下心中更是警惕起来。

铁范一眼便瞧出了铁轩拙劣的掩饰,听着他明显是谎话的回答却也没有拆穿,他的心里自然有着自己的打算。

这铁轩是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不过谁让他有一个很牛逼的爹呢,虽然应该已经死了十几年时间,但在他们狩猎队的这一群人眼中,那个人依旧是不可超越的天之骄子。若是他铁范能得到其遗留下的一两部武学功法,那以后飞黄腾达,去镇上过逍遥日子就不再是一个梦了。

本来他也没这个念头的,可是在亲眼看到一个垫底的家伙一再的突破境界最终成为小一辈的第一人时,他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反正试探一下又没什么损失,何乐不为呢。

当然了,现在的他也不敢肯定那个铁云到底有没有遗留下什么武学功法给自己的儿子,毕竟他当时是死在了外面的。

所以他现在就在跟铁轩攀交情,套他的话,希望能从中得到些线索。

于是铁范随口又道“这倒是真的,不过进山狩猎真不是什么好事啊,遇到的除了凶兽还是凶兽,要是运气不好的话,碰上一头妖兽,那可就要死人咯。”

“那就难怪这山被称作不归了。”扫视了一眼四周稀疏的树木,铁轩淡淡道。

随着队伍的前进,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只是令铁范有些懊恼的是,这铁轩虽然年纪小但却是滑不溜秋的,往往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就不再言语了。

铁范自然也不敢真的惹恼他,毕竟这事是见不得光的,他只好再扯开话题聊其他的,不过绕来绕去的,他却发现似乎自己知晓的说了不少,但从铁轩那里的情报却什么也没得到。

“范叔,又在哄骗新人那。”就在铁范还在想着怎么套铁轩的话时,一汉子突然朝着他们快跑了过来,还未等其停下脚步便开口道。

“铁小三,你这家伙不是在最前面负责探路的吗,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铁范见有人来搅局,当即有些不满的问道。

“唉,还不是队长嫌我经验不足嘛,叫我过来跟你换一下工作。”似是感受到了铁范话里的不满,铁小三当即忍不住的叹气道,一脸的无奈。

“真是麻烦。”铁范嘟哝了一句,却也不敢真的违抗铁正的命令,瞧了一眼仍旧四处乱瞥的铁轩,只能暗道一声可惜,当即还是快步朝着队伍的前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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