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天,枪兵队被派去挖窑,后勤队铁匠们打出的铁索只够一根能穿过山涧的。青松让他们用这根做主要受力索搭建第二座吊桥,绳子不够了就去寻找合适的藤蔓制作。申时,吊桥另外一边的物资总算全部运了过来。
一直到第二十三天,期间下过三次雨,两次是在夜里,一次在白天。第二吊桥也好了,窑里已经烧好两次木炭。益康带着马队到达在吊桥东面放下盐带着空马分成小队翻过山涧,后勤队接手搬运盐。
第二十四天,天气不错,士兵们合力推着小型投石车,沿着前些日子开出的路向水潭进发。白平知道今天要干大事了,自己将会是主力,兴奋的摩拳擦掌。距离水潭五百步就已经是平地了,长满了翠绿的青草。青松让白平小心指挥着二十人继续推动投石车缓慢前进,自己带着大队往高处撤离。白平小心的带人移动到四百步就停下投石车,把烟熏过的野猪又让人抬到投石车边,接着白平就让士兵们全部撤退,连推投石车的也撤退了。再次检查了一大一小的两个集束雷管,大的是唯一的一次攻击机会,小的是给他逃命用的。雷管没有如何不妥,白平又摘下挂在投石车上的酒筒子喝了一小口酒,鼓动真气一个人独自推着投石车跑了起来。他知道不能停,停下来会需要更多的力量才能发动。到达二百三十步距离的时候白平已经很累了,放开投石车转身就往回跑,万一巨蟒这个时候出来了,他跑的掉,万一不出来,先回去攒体力回真气。白平跑到五百步距离就不再跑了,选了一块草厚实些的地方做了下来,益康骑着快马向白平跑去。来到白平跟前翻身下马,从身上取下背着的包子和清水一边给白平吃喝,一边给白平揉搓肌肉,疏通血脉。白平一直吃了十个大肉包子才停下来,益康改揉搓为敲打,白平就坐在那里先回体力。半个时辰后,白平对益康说:“好了哥们!你身上有手纸么?擦屁股用的那个!”益康一阵的头皮发麻;‘少将军这个时候了还这样的淡定,还要先大便一次么?想用手指包大便恶心巨蟒?这、这也太有才了吧!’益康说:“身上没有,马身上有的,少将军稍等!”益康从马身上取来全部的手纸都给了白平,白平对益康说:“你现在回去吧!”益康点点头,上马就跑了。等益康离开了,白平找个位置挖个小坑把大便排了,然后又回到刚才坐的地方躺下还要休息。
柱子站在青松身边,肩膀上坐着小刚,远远的看见白平既然又躺下了忍不住说了句:“这兄弟比我还能整事儿,还要睡一觉的意思!”青松对他说:“你别看他平时有点二,但这次是对的,我们要对付的是连先祖都拿着没办法的巨蟒!任何细小的误差都足以致命!”想了想,青松又说:“连白平都如此谨慎,我们还是再退一点。”
未时,白平终于休息够了。慢慢的走到四百步位置拖了一头烟熏野猪,又走到投石车的位置独自给投石车上好了绞盘,把诱饵装到车上往水潭里发射出去。二百多斤重烟熏野猪划出弧线漏进水潭,白平背着结束雷管缓缓后退,一直到离野猪堆还有三十步的地方水潭才有了反应。一个旋窝把诱饵吸了进去,然后一股水柱从旋窝位置喷了出来,接着水里一个影子慢慢变大。一个有三张大床那么大的脑袋从水里冒了出来,黄黄的眼睛泛着亮光,长长的信子吞吐不定,巨大的獠牙像房梁那么粗,恶心的鼻孔喷着浓浓的白气。脑袋出水以后巨蟒还休息了一下,好像是没睡够。白平继续缓慢的退走着已经到了野猪堆,巨蟒开始爬出水潭,显得那么的从容,小房子那么大的身躯蠕动着大地都好像在震动,锅盖那么大的鳞片翻动着五百步外都听见沙沙作响,所过之地像是被刚犁过的农田。白平退到野猪堆二十步外就停下来,紧紧地拽着雷管用火柴点燃了一个浇了半截猪油的火把。巨蟒虽然是很从容的慢行,但也比普通人跑的快,先是看了一下白平然后盯着野猪堆喷出一口雾化的臭气。还好是东风,臭气到白平的位置已经非常弱了,也是臭的白平翻白眼。巨蟒好像很得意这种恶作剧,又像野猪堆游动了些,尾巴终于是全部露出水面。
小刚坐在柱子的肩膀上远远的看着说了一句:“这个简直就是火车!”巨蟒伸直了前半身总算是够着了野猪堆,张口一下就叼起几只,一仰头就给吞了下去。等它第二次去叼野猪,白平点燃了手上的大集束雷管算准他仰头的位置运起真气使劲地丢了出去,自己转身就头也不回的跑。巨蟒一仰头正要吞野猪,集束雷管爆炸了,“轰”的一声巨响!巨蟒的半截嘴巴连着嘴里的野猪被炸成了一片片的血肉,恶心的鼻孔,泛光的眼睛里也往外哗哗的流血,头上多处出现裂缝渗血,身躯像触电一样,一下子变的笔直,尾巴高高扬起拍下。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大地都仿佛在摇晃。由于身体伸直了,尾巴已经好长一截在水潭里,水潭里升起一道三层楼房那么高的水墙一直延伸到水潭的对岸。
巨蟒怒不可遏的又把身体卷起伸直冲向已经跑了很远的白平;‘这个可恶到了极限的小虫子既然把我伤成这样!好痛!’白平已经跑的向射出的箭一样快了,巨蟒既然比他还要快。还好白平跑的早些,巨蟒已经被拉开三百多步,就这样巨蟒的第一次弹身追击都只差二十步就追上白平。第一下没追上白平,巨蟒更加愤恨,又开始卷缩身体准备弹射,白平点燃小的集束雷管丢了过去又继续的跑。
巨蟒的第二下弹射准确的撞在了雷管的爆炸点上,被坚硬的头顶给挡住了爆炸的威力,但第二次弹射就偏移失败了。巨蟒闷了一下,脑子有点脑震荡加上有点害怕再被这样炸几次,但感觉上这次比上一次威力小了好多倍,自己能抗得住,前面的小虫子还又停下来挑衅,巨蟒继续卷缩身体准备第三次弹射。白平停了一小下,一是挑衅怕巨蟒返回水潭,二是喝了一小口酒好提升真气动力,这下白平跑的更快了。巨蟒的第三次弹射又没成功扑捉到白平,白平已经跑到林子里开出来的大路上了。巨蟒第四次弹射直接撞进了林子里开出来的路,道路边上磨盘粗的大树一下就被撞断飞出几十根。巨蟒看着这个可恶的虫子既然想用这些牙签来阻碍自己追击,觉得这个虫子愚蠢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第五次弹射紧接着又发动了,大树被撞毁一百多根,这次成功的阻碍了巨蟒,第五次的弹射距离被大大削减。但是巨蟒觉得这个虫子已经没有刚才那种要命的攻击手段了,不能让他跑了以后永无宁日。
巨蟒一次又一次的发动弹身攻击,一次又一次被树林阻挡了致命攻击。白平不敢向山洞位置逃跑,那里还有几百人的后勤队。白平使劲的向野猪林跑去,那里虽然林子密,但地上没有植被。野猪把林子里的地翻过无数次的,什么草啊藤啊的早就没了,藤蔓能阻碍自己但是不能阻碍巨蟒,树林能阻碍巨蟒但是不能阻碍自己。山洞附近的后勤队看着森林里各种鸟满天的乱飞,听这一阵阵的巨响也是心慌神乱,后勤大队长马上组织大家想山涧方向有序转移。
益康散出五十骑兵去搜集信息,命剩下的五十人把一百五十匹马分批往山涧下送。白平跑到野猪林的时候都感觉到快累的不行了,远远看见一个骑兵,白平吼道:“带了吃喝不?有了挂树上,你马上跑开滚蛋,快点,后面追来了!”骑兵吓的把水袋挂在一根树杈上就往反方向跑。身后穿啦噼噼啪啪的巨响也不敢回头去看,白平绕了个小圈才去摘下水袋猛灌几口又跑。巨蟒一次又一次的弹身攻击白平,但是野猪林的树木比其他地方要坚硬许多,巨蟒的体力急剧下降,连头上都多了许多的伤痕。白平也感觉到了巨蟒的追击慢了下来,开始就在野猪林里和巨蟒绕圈跑,等野猪林里树木都没多少了才又往陷阱的位置跑去。陷阱群那里被枪兵队和后勤队蹂躏过多次的,也没什么藤蔓。不是不想往其他林子跑,是自己的体力不够折腾了,能省点最好!巨蟒在陷阱区追了一会儿,觉得这里更不靠谱,不光是林子要阻碍自己的身躯,连鳞片都不那么使的上力了。巨蟒想;‘还是先回去养好伤再来找这个虫子。’畜生就是畜生,它不原路返回,既然要走近路。一路上继续撞击树林向水潭方向移动,白平看着巨蟒总算是不追自己了,心里松了口气躺在地上喘气。
青松已经让柱子去指挥枪兵搬来巨蟒撞断的较小的树做简易拒马,又让枪兵们把背着的投枪沿路倒插在地上只留下很短的一截顶着枪头。看见远处的战场又在向水潭方向移动了,柱子赶紧招呼枪兵散开逃跑。巨蟒在林子里又撞了一会,更加觉得没力气了,连弹身都困难了,才原路返回想省力。结果,过了野猪林以后在路上到处都受点小伤,眼看都把头伸到草地上了,却再也动不了啦。锅盖大的鳞片散落的到处都是,血液已经把很多地方渲染成紫红色,望着远远的水潭,以前这点路程只能算近在咫尺,现在却怎么也无法接近了。巨蟒还想着休息一下然后再缓缓游动回去,只要到了水潭这些虫子就拿他没有办法。柱子却拿着一把雷管缓缓的走来,点燃以后丢进巨蟒水缸那么大是恶心鼻孔,又是一声巨响。雷管并没把巨蟒整个头颅炸烂,只是把它两个鼻孔都给炸没了。虽然剧痛得生不如死,但巨蟒连挣扎的气力都没了,泛光的眼睛不再泛光,慢慢的黯淡了。山林中传来阵阵的欢呼声,远处传来马蹄声。
益康骑着他最喜欢的,经常偷偷喂包子的,那匹耐力最好的马,沿着巨蟒开出的道路跑来。他不知道前面的情况,不知道是胜了还是败了,已经好一会儿没听见响动,自己必须前去查看。如果胜了,马上要人回去报信让大队来接收胜利果实。如果败了,不敢想象后果,但是自己一定要来,如果能救回城主大人最好,救不了就一起死!看见拒马如同小山一样半卷起的身体磨盘粗的尾稍就在前面,太远了没听清楚枪兵的欢呼,益康还以为枪兵队已经在呐喊着和巨蟒肉搏。益康没有亲人,士兵们就是他的亲人,没有了父母,城主大人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一时间益康眼泪涌出,抱着必死的决心拔出挂在马上的战戈,拍拍马脖子对马儿说:“你我如同兄弟,我的兄弟和父亲正在前面被这个畜生屠杀,我要和它拼了,你不想和我一起死就叫两下,愿意和我共同赴难就点点头。”马儿流着泪一个劲儿的点头,益康把身上揣的包子喂给马儿吃了,抱着马脖子用脸贴上去摩擦了几下,一抖缰绳就冲了上去。人马合一刺出全身力量破开了鳞片和坚韧的蛇皮扎进了巨蟒的尾巴。然后就停住了,闭上眼睛等着被巨蟒报复。等了半天巨蟒的报复也没来,才睁开眼睛看。结果自己造成的伤口上,一点血都没流出来。益康兴奋的怪叫着,沿着巨蟒的身体向水潭冲去。前面的人却在这个时候都停止了欢呼,本来已经走出树林的枪兵,这个时候都端着长枪严阵以待的盯着草地上一头巨大的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