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爷倒是推得干净!”
刘庄冷笑,低头看了怀中的九儿一眼,眼中瞬间流露的心疼,在场众人就算是瞎子也看得一清二楚。再抬眸间,目光却变得冰冷无比,“滚开!孤回头再找你这个混蛋算账。”
太子行事素来稳重,这是第一次当众辱骂驸马爷梁松,舞阳公主面色一变再变,众人吓得尽数跪倒在地请罪。
刘庄却丝毫不理会他们,抱着九儿大步离开。
回到东宫这一路,太子的脸色始终阴沉着,令人心惊胆颤,直到请来御医,为九儿和冬梅分别诊治过,太子的脸色才和缓了少许。
御医说,九儿只是惊吓过度,伤势并无大碍,反倒是冬梅身上多处淤青,还伤及了腑脏,需卧床静养月余才行。太子自然不会去关心一名宫女的死活,他只在乎九儿的身体是否无恙。只不过,冬梅毕竟不是普通的宫女,加之在驸马府又忠心护主,太子倒也不至于不管不问,嘱咐小安子派了四名宫女照料着。
九儿此次许是真的被吓坏了,才十三岁的小姑娘,初次经历生死,且一天之内受到两次刺杀,这一昏迷便整整昏迷了一夜。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在夜色中格外令人揪心。
太子刘庄彻夜守候在九儿的床榻前,寸步不离。
这一夜,对于他而言竟是如此的漫长!也是这一夜,刘庄彻底看清楚了九儿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也彻底明白了自己对九儿的情感。
她,早已不知何时毫无征兆地闯入了他的心中,占据了他的整颗心。在驸马府亲眼看见她命悬一线那一刻,他的心跳差点也跟着停止。若非他及时出手,打偏了那把匕首,真不敢去想象失去她的后果。失去了她,他的心还会像此刻这般跳动吗?
“九儿,九儿,九儿……”
太子刘庄紧紧将九儿的手握在掌心,带着一股后怕和失而复得的喜悦,满怀迁就地一遍遍呼唤着她的名字,彻夜不停。
“再也不要这般吓我了好吗?”
他喃喃的自语的声音低若蚊蝇,好似唯恐惊扰了沉睡中的她一般,那双深邃的眼眸第一次深情款款歉意满满。他责怪自己没有守护在她身边,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才会害得她遇刺差点丧命。
身为一个男子,却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他还算什么男人?他要这尊贵无比的太子之位究竟还有何用?
这一夜,刘庄暗暗在心底发誓,这样的意外,他绝不允许有第二次!
这一夜,谁也不知道,有人已然触及了太子的逆鳞。
雨,越下越大,点点滴滴,多少怨恨在心间,多少担忧绕心田,多少自责埋心底,多少痴情何人听……翻开记忆的篇章,他与她宫廷中初见的一幕幕浮上心头,那时的她是那般娇俏可人,见之难忘,大概从那日开始,她明媚狡黠的笑容,早已深深刻印在他的心中。
此生,不忘。
未央宫的烛火亮了一夜,窗外的雨也下了整夜,黎明时分终于停了,太子刘庄守在床榻前整夜片刻不离。
“不要……不要——冬梅!”
“九儿别怕!别怕!我在这里,别怕!”
九儿从噩梦中猛然惊醒,一睁眼,整个人已落入刘庄的怀抱中,他抱着她又哄又劝,柔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