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林氏成婚后,无愧是漠远大将军的女儿,命运独大,第二年夏生下长兄东方嘉成,第三年又生下长姐东方嘉仪,且又自幼在家中教习管家的才能,又最好揽事以固嫡少奶奶之尊,因此慢慢掌握了家中事务。
东方府里没有人知道我的娘亲于理家、打理财务扎实一把好手,只因若要照顾东方家的家事,就无法定期抽身往城西外公的镖局打理财务,因此一直假意不通家事。
父亲对娘亲始终恩爱绵长,曾祖父母又对父亲的最爱的娘亲扶持得力,娘亲在东方府里倒也过得十分惬意,并未在乎嫡、庶的烦恼。曾祖父母双双于父母成亲后第三年离世,娘亲哭得切切绵绵,以致目中流下血泪,却也令父亲感动,时时赞叹:祖父母那样疼你,果真没白疼!越发对我娘亲无事不允......
娘亲岳小凤成婚第三年生下我,父亲欲起名东方嘉卉,娘亲却笑他从俗得厉害,明明说过有书籍有明月当空便是人生至求之境,为何不干脆为女儿命名为书月呢?
父亲便为我这次女定名为东方书月,娘亲又于五六年后生下弟弟东方书珏,此时她腹中还孕育着一胎,不知是弟还是妹;
林三娘生有父亲的第三子东方嘉励;
南姨娘单只生有三妹嘉卉,父亲的“嘉卉”终于还是用上了。
此时,嘉仪、我、嘉卉因备选秀女而在家中受教于各地聘来的教师。
嘉仪貌美若牡丹,端华高贵,擅舞蹈、从小陪着林氏理家,因此杀伐决断颇有章程,却并不擅音律,学起琴与筝,十分吃劲,这才恼羞成怒,于望月亭中辱我;她的二姨母是丽贵妃,又不止有东方家的家势,还有林家外孙女的身份,嫁入皇家不过早迟之事,因此,她志在必得,至于是不是可以在她二姨母的帮助下,也成为皇帝的宠妃,却因此番选秀王公贵族之家小姐颇多,难为定数。
嘉卉自幼受南姨娘教导,性情温柔和顺,音律与女红皆好,也颇通舞蹈。
祖母常说:“我东方家三个女儿,只嘉仪生得最好,也最有福泽,若能进皇宫那也一定会最得圣宠!”
父亲却说:“我来看,则是嘉卉最好,最省心!”说话间,还恨恨盯了我一眼,我只装作没听见,反正没提名点姓的骂我,娘亲的忠婢翠姨常告诉我:装得哑、充得聋,日子才会千万年昌隆!
暗地里,父亲却对娘亲说:“论起进宫,书月的性格自然不合适;但若论起我东方家三个女儿,哪个最好,自然是我们的书月最好!”
娘亲低笑:“那你这样赞嘉卉?”
父亲笑道:“最舍不得我的书月进宫嘛,不过,我的嘉卉也确实很好……”嘉卉的确很好,听父亲赞她好,我半点不吃味,嘉仪嘛,她太会伪饰了,祖母看不出来,一味认定她好也是必然,我心安理得极了!因此也冲父亲与娘亲傻乐:“是啊!我进宫去,咱们家的脸面可就完了!”
论什么入宫做妃做嫔,我是没兴致的,看着父亲娶了四房妻妾而常常无端生起暗涛滚涌,若不是东方世家家规甚严,早不知道如何一个斗争惨相了,我早已心疼不已娘亲不已了,哪里还肯自己将身投了皇宫那火坑,去应付那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争扯啊!!!
再说我的性子,也的确不适合入宫,我,自幼顽皮,静不住心,舞蹈还略像样些,女红之类的便半点上不得台面,娘亲自己也无这类本事,便偷偷教起了我功夫,也教我一些常备的医术。
数年后,父亲方知我习武,父亲性子又极像男儿,便笑道:“好好好!我东方家的女儿也不让须眉!”因此,也暗暗传我功夫,也与我闲聊兵法、也为我解读《孙子兵法》、《鬼谷经》,久而久之,也颇有了些底子。娘亲不好事,盼我事事以抽身事外、忍辱负重为主,省得几院吵闹不休,令她不能天天往城东外公的镖局中去帮忙筹谋、整理财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