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长姐的手,我的心好痛,好痛……
到了紫宸宫,嘉仪已不能走动,我一面宣杨司空,一面与玉贞、秋令等人扶她进我的寝殿,元端住的偏殿里灯火通明,一条修长的身形倚在殿门上望着我们……
我令秋令等人烧些热水来,替长姐擦身,又替她点了安神香,又请杨司空,杨司空诊了脉只说嘉仪是双息之胎本来沉重,再加上心情不畅快,胸闷肝郁,故而通通肝气就可,不要多用其他药物了,重点还是情绪的开解之上……
他开了铁线藤来,我便令奴婢们浓浓的煎了,亲手喂给了嘉仪饮下,扶她睡好,拿锦被盖好了她,送走了杨司空,这才走出殿来……
元端的偏殿门前,那修长的身形还在,我向她走去,那身形也向我走来,果然是薜氏。
我此时,生生死死,恩恩宠宠早看遍了,哪会再见什么礼,便道:“娘娘好!”
薜氏手里捏了一条绢子,问我:“我是不是很自私,很坏?”
我望向她,听不懂!
她说:“看你们斗来斗去,我只想着自己的清省日子,作为端端的娘亲,不能为她的亲娘分担半分,我是不是很不配做她的娘亲?”
我沉默,你能为我分担什么呢?蝶舞的居心是什么,我一直不知道,也无从与她谈起,她时而嘲弄我,时而依附我,时而帮助我,时而践踏我的姐妹……
东奕的心,我已不再考虑了,不过是个负心薄幸的人!原不配当我“夫君”二字,他是皇帝,我便给他皇帝的尊重与奉迎,但是,还想做我夫婿,原是不配的了!
我答道:“只要端端好,只要若我有事、端端能由你照顾,娘娘就算大大的襄助了我!”
薜氏笑了,凄然得狠,她鬓边的一串夜明珠照亮了她的贝齿与润洁的面庞,我不得不承认,她是个美人,一个不亚于蝶舞的美人,只是,一个不博宠、不说话、不当事的美人,就算美冠后宫,是东奕真心所爱,又如何呢?
薜氏笑罢,应我道:“我会护端端终生,也会护住你,端端没有我并没有什么,没有你的筹谋、施为才会艰难!为了端端,我要你平平安安,顺顺遂遂!”
薜氏说罢,转身回殿,却将我丢在那冷冷秋夜之中,我抬头寻明月,月亮半点踪迹也无,只有满天星斗愚弄似的望着我,眨着眼。
我笑了,为这满天星斗的肤浅笑了,你道这样就可以打败我,斗衰我?
不,大戏才刚刚开始呢!呵呵,我朗声一笑,别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