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一行说着,一行泪流了满面,当日我处置荣贵人、林才人之时,何等痛快,心思只一瞬间,就为自己定下乱军之中诛帅大计,可是此间可能涉及我的姐妹,我却言语凌乱,心思恍惚……
东奕扶我道:“你莫急,朕已令司宫处在主殿里准备思路,定要彻查望月阁与慈宁宫茶水去了,勿急,勿急,是非自有公断!”
我慌忙压住了东奕的手,低声道:“皇上糊涂!”
东奕亦低声道:“朕要保护你!顾不得许多!”
我拂了泪,转头向刘高道:“刘高,着令司宫处仔细检验关睢宫的抱厦小院、茶水、小厨房、与各紧要处!”
刘高得令,眼睛还望着东奕,东奕只是满面沉痛,我向刘高递了眼神,又道:“尤其是关睢宫侧后的抱厦小院!定要好生查查!”刘高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刘高退了出去,寝殿中就只有我与东奕二人了,他以他下颔之胡茬顶着我的头顶,他道:“端敬太妃是朕的亲母,太后只是寄养朕的母亲,书月,你知道吧?太后有子玄王东行,只因先帝认定其资质、心胸皆不如朕,且又早夭,故而才立了朕为太子,倘若要依太后的意思,只怕这皇帝都轮不到朕做!故而,朕难以全信她,全无加害的心意......”
我伸出手紧紧捂住了东奕的唇,东奕止了话,我深深仰望于他,心中知晓他的百般怜爱、真情切意,含泪答道:“太妃也好,太后也好,皆是皇上的亲母!常言道生恩没有养恩大啊!皇上这样的举动甚是不理智,且不说根本没有证据指向慈宁宫,即使是有,臣妾也不敢以腹中孩儿与臣妾的命来让伤害夫君的英名,让世人唾骂于你!”
东英听我之言,抱得我越发紧了,他的胡茬顶在我的脑门上,压塌了我的发髻。
我继续说:“夫君,你是最圣明的,最智慧的君王,怎么可以因小事而误大事?别说咱们的孩儿现在还在,御医还在下药单子,就是真有什么事,也不可查慈宁宫,您想想,太后如今没了亲子,您就是她老人家膝下唯一一子,你的子息繁荣,少不了也是她的福气啊,她有什么理由自己破坏自己的福气呢?!”
东奕道:“那就是嘉仪、嘉卉?!”
我忙道:“我的抱厦小院先是各殿主、小主们住的地方,定不得,就是那里的有些什么啊!更何况荣林二人当日均对我不满!”
东奕这才略缓了一缓,埋怨我道:“皇宫多大的地方,就是你祖父母、父母要休息,就是一人要住十个殿,那也有!你就整理什么!”
我低头道:“书月原不知有孕,现在也后悔极了!”
东奕这才收了怒气,拥我在怀中,道:“不急,不急,御医在下药,不急!你替朕想得明白,反而是朕气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