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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不太美丽的意外

离出发的时间还有两个月

安菲回了清明宫,她曾答应过父亲,一年之中至少要有两个月待在家里,她当初答应得非常爽快,但现在,一百五十年后的今天,她不禁要怀疑,当初自己是不是太过武断?

“小五十,海皇那边派人来提议联姻了,你怎么看?”前海皇大人涅柔斯小心翼翼地问着躺在软榻上的女儿,额间隐隐渗出些许冷汗。真是……造孽啊,想他涅柔斯前海皇在位之时,什么大风大浪、形形色色的人没见过?从来都是人家看他涅柔斯的脸色,几乎他的一喜一怒就能让百官喜忧参半,冷汗直下——什么时候,他也得看人家的脸色行事了?而且,这个人还是他最小的女儿……

听到这个名字,安菲的神色冷了一瞬,而后又恢复了半眯着眼的慵懒模样,“十三,二十五,三十六,四十八……”慢慢念出未出嫁的姐妹的排名,安菲依然凤眸半眯,一脸的慵懒,“联姻也好,虽然便宜了那色胚,但从某种角度来看,对父亲的处境也会有帮助。”

色、色胚?涅柔斯一呆,又赶紧说:“小五十,我是说海皇,不是神王……”

“我知道,”安菲不耐地打断他的话,“你去问问她们谁愿意嫁过去吧。不愿意也就罢了。”这种事也要问她?什么时候这海皇宫轮到她主事了?

“他指名要与你联姻。”

“咯啦!”骨头紧绷的声音。

老海皇咽了咽口水,造孽啊……他居然会怕自己的女儿……

“都多少岁的老男人了,还想吃嫩草,他也不嫌臊得慌!”冷笑一声,安菲由软榻旋身站起来,淡紫的罗衫裙摆飘散开来,褪下了粗糙简便的佣兵装,换回了柔软昂贵的罗衫轻纱裙,亮银长发挽起高贵的发髻。现在的她不是外界人口中称颂的白蔷薇安菲团长,她是让前海皇最引以为傲的女儿,亦是那位传闻中生性怪诞的第五十公主殿下。

“小五十……”涅柔斯着实有些哭笑不得,他当然晓得自己的女儿有资格嫌,毕竟她今年才一千七百岁,而波赛顿那小子的年龄已经要用“万”来计了……

“这种年纪的老东西早该报废了,居然还出来糟蹋女人!”

“小五十!”涅柔斯微愠,却不是为了女儿的拒婚,而是——“他那年纪要叫报废,你父王的又要叫什么?”

安菲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小声嘀咕:“叫不可回收吧……”

晴天霹雳!

我在小五十心目中已经成了不可回收的报废品!死男人婆!你还我一个天真可爱的小五十啊啊啊啊!

伟大的前海神兼前海皇大人陷入空前的自艾自怨中……

“反正你自己想办法推掉,我去找珀尔。”安菲说罢,丢下自艾自怜的老父,漫不经心地走了出去。

三秒后,涅柔斯才猛然醒悟过来,但女儿已经走远了,涅柔斯忧心忡忡地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心中不好的预感一直往上冒、冒、冒。

外界传闻白蔷薇的正副团长有暧昧关系,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不!不可以让这种惨剧发生!一定要想个什么法子来杜绝这种可能性……

春之谷。

阳光明媚,百花争艳。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美丽山谷。

“珀尔。”

“嗯?”

“你说,我们会不会一直这样下去?”一个翻身,安菲由仰躺改为俯趴着,将一朵开得正灿烂的牡丹别在她的发间。两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同伴的黑色长发,那随意松散的模样,与她贵气的装扮对比,着实有些不大像话。

珀尔也翻过身来,与她并排趴着,“你喜欢这样一直下去吗?”

“不讨厌。”

“那就一直这样吧。”珀尔微笑,坐起身来为她梳理略微凌乱的亮银长发。

在外人眼里,这样的画面或许极尽暧昧,或许容易让人误以为她们有什么禁忌关系。

但那只是外人的想法,而已。

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和同一个老师修行,由年幼的陌生渐渐熟识,一起练武,一起生活,一起见识这个尔虞我诈的花花世界。即使是数度出生入死,她们都不曾抛下过对方。曾经与世隔绝的她们显得与这个世界那么格格不入,她们的寂寞没有人会懂,只除了一路风雨依然走在一起的同伴。

无关****,只是习惯一直在一起。

“今天怎么突然跑过来了?”将她的银发梳理好,珀尔轻声问她。这个月她不是按约定呆在家里吗?

“哼。”安菲脸色阴沉下来,“那个长着一张小白脸的老男人……向我父亲提出联姻,指名要立我为后。”

“你不想嫁?”

“不要说废话,要我嫁给他,我宁愿娶你回家。”她嗤笑一声。

“那可不行,”珀尔被她逗笑了,长长的睫毛覆住柔美的双眸,“我母亲会被吓到的。”

“是啊,然后就趁机克扣我的口粮……”想起这次那位伟大的丰收女神大人以不合理的理由减了一半“上贡”的水果,安菲的心情更加郁闷,比被那个王八蛋逼婚还郁闷,“我要绑了你……去要回我的‘贡品’……”

“别这样啊,我给你跳支舞,算是‘替母偿债’好不好?”看出她的抑郁,珀尔提议。

“好吧!看在你那么诚恳的分上,勉勉强强让你偿债好了!”很“勉强”地爬起身来,盘腿坐着,某人很没有气质地冲走到空旷草地的好友吼:“跳得好有赏!”

是喔!还真是谢谢大人让她有表现的机会呢!

珀尔啼笑皆非。

他见过她。

哈迪斯撩开挡眼的树枝,清澈碧绿的眼眸凝在那抹翩翩起舞的淡青色身影上。

他只记得她叫珀尔塞福涅,有着能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的春之女神。当时的他只觉得她笑得让人舒服,却不知道她还可以更加的……赏心悦目。

以清脆悦耳的鸟吟虫鸣为奏乐,以徐徐微风为舞伴。她轻舞着。华裳飘飞,黑色的长发在风中缠缠绕绕,身形优雅而柔软的旋转,跳跃,身上的舞铃随着她的舞步“玎玲玎玲”地发出细碎的铃声。

青草更加茂盛了,为它们舞蹈着的女神而绿。

百花绽放了,因女神怜爱的抚摸而怒放。

听闻舞铃的脆响,空中的蝴蝶们纷纷齐聚,与女神共舞。

一时间,所过之处,一派春光明媚,风暖花开。

他蓦地握紧了手中未出鞘的剑。

终于,这位伟大的冥界君王知道了为什么会有人求春神一舞而不惜费尽心思,甚至散尽过半家产。

他冷硬的心,逐渐融在她柔暖的笑靥里。

他要她!

哈迪斯那一刻终于决定。

一舞终。

“啪、啪。”安菲拍了拍手掌,戏谑地道,“很好!本宫重重有赏!”

说罢执起一只桃子抛给她,珀尔顺手一接,假装没好气地道:“要不要来一句‘奴家谢殿下恩赐’?”

“也行啊。”她笑吟吟地摘下一颗葡萄。

见她心情咋好,珀尔便收起了腰间的舞铃,正待朝她走去,不远处却忽然一下子暗了下来,卷起一道黑色的龙卷风。珀尔一愣,春之谷是她的隐居之所,常年四季如春,永远是轻阳微风的天气,怎会刮起龙卷风呢?

正疑惑间,安菲的脸色巨变,召出自己的玄铁剑正要冲过去拉开她,那道龙黑色龙卷风却像是察觉到她的意图似的,瞬间卷到了珀尔身边,一下子将她包围吞噬。

“珀尔!”安菲叫了一声,银色的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下一秒,黑色龙卷风竟凭空消失!春之谷内又是一片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未曾发生,只除了主人已经消失,和……

安菲眯起眼,看着龙卷风消失的地方——

那是一块纯黑的玉石,雕刻精巧细致,霸气又不失圆润,更重要的是,玉石中间非常用力地刻了一个“冥”字!

冥王,哈迪斯!

纤手蓦地收紧,质地刚硬的玉石登时碎成一堆粉末,由她手间的缝隙滑落,飘散在已然死寂的春之谷中。

冥界,迷域。

该死的!又回到原点了!

瞪着巨石上的记号,安菲几乎忍不住心中的挫败与焦急,想一剑劈了这块碍眼的石头。

自珀尔被掠走已经有十天了,她曾收到珀尔自魔法水晶传来的简讯,但也只有短短的十来秒时间,她只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自水晶球那边席卷过来,然后这个她们特制的通讯工具竟然爆了个粉碎。最后的魔法影像是珀尔颦着眉说:“他说他要娶我……”

早就知道的,见过珀尔舞蹈的男人几乎没有一个能不拜倒在她的罗裙之下!

安菲泄愤一般劈倒了一棵壮实的老树,她早听说过哈迪斯做事从来不管是否合理,只凭自己的想法和心意,也就是说,再不尽快破了这迷域……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越想越烦躁,她正待休息一阵,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自幽暗的森林深处传来,安菲立即进入警戒状态,待脚步声越来越清晰,一张犹若流光水月的面容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

“站住!”安菲从巨石后出来,喝止了来人的脚步声。

“啊,是你。”从他惊讶的表情来看,这显然真的是偶遇,“安殿下,你怎么会在这里?”

没错,此人正是波赛顿。

“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喔……我来探望我的兄弟,啊,就是冥神哈迪斯。”他回答。

是呢,他不说,她倒忘了他是哈迪斯的亲生哥哥。真不愧是兄弟,就连追女人的招数都一样下流。安菲眯了眯眼。

“带我进去。”

“嗯?什么?”

“带我进去见他!”

波赛顿这才发现那位总是和她在一起的女孩子此时并不在她身边。而且……她说话一向是连嘲带讽却没有什么情绪的,今天竟然带着一丝愤怒……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为什么?”

安菲看了看他,虽说讨厌这个总是装模作样的家伙,但她想,他应该是可以说理的,毕竟他统治的是最重“理”与“武”的海界。思及此,她仔细斟酌了一下西方腔调,就怕自己一激动就拽起文来,造成沟通困难。

“海皇陛下,您的弟弟哈迪斯在十天前掳走了春之女神,本人被隔离在迷域之外无法展开救援行动,请问海神大人,您是否……是不是有义务阻止您弟弟无理的行为?”

啊……原来是这样。

波赛顿心中顿时了然,看着她皱紧的眉心,他心中忽然想到一个馊主意……

“这……恐怕我是帮不上忙的。”他慢条斯理地整了整服装,“安殿下想必也知道哈迪斯是相当的专横独断,他很少有喜欢的东西,但若真是喜欢,一定会不择手段得到。他会出手掠走春神,一定不会听我的话乖乖交出春神。”

“是吗?”安菲皱眉,心中隐约明白了几分,看来他是要谈条件了,如此一猜测,看他的眼神自然轻蔑许多,她不抱希望地道:“海神大人可以只领我进去便好。”

“冥界的迷域是哈迪斯设来御敌的,走法不好外泄呢。”尽管知道她会看不起他,但波赛顿还是被她鄙夷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曾经凶残到让他的父亲心寒,也曾令宙斯对他深沉的心机忌惮三分。他许久没有耍过阴谋了,也从没想过会对她玩阴的,可他从来没有那么想得到一个女人,这莫名的渴望来得突然,却挑起了他沉睡已久的兴奋与不安。这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对这样一个傲气的女人用这样的花招,真的会收到料想中的结果吗?

“海神大人,我希望能以我及我父亲涅柔斯的荣誉来换取你的信任。”

“很抱歉,海的女神,此事关系到冥界的处境,我想身为海神的我并不拥有决定的权力。”

要冷静!安菲告诫自己,她没有太多耐性,但这回她必须忍耐,因为她输不起自己,也输不起珀尔。

“海神大人,若春神被冥王强行禁于冥府,我想这不单只是冥界的安危了,您也知道春神的母亲丰收女神对她疼爱有加,若她沉迷于思念女儿的痛苦中,恐怕会影响到各界粮食的收成,我想这亦关系到您的利益吧?”

“如果事情像你所说的一般严重,我想德墨忒尔(丰收女神)会与宙斯、哈迪斯他们协商。”

言下之意,就是事情与他无关,他没有理由帮助她进入冥域。

那珀尔呢?珀尔的意愿就不重要了是吗?

安菲愤怒地瞪视波赛顿。

“你知道的,安菲特里忒,”他的语气有些冷酷了,“在公在私,我都没有任何理由帮助你……”

“说出你要帮助我的条件吧,海神。”她冷冷地打断他的话,终于受不了他的东绕西绕。

波赛顿微微挑眉,诧异于她的爽快,“我要你。”他亦爽快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安菲一怔,随即回过神来,笑得有些嘲讽,“很好,我答应你了。”哼,她还以为他与其他男人有什么不同,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

“嗯?”他那总是微笑着的细长眼眸稍微张大了些,他还以为会被她赏上一记耳光。

就在他还在愣神的时候,安菲已经迅速解下自己身上的铠甲。

她向来寡欲,更是厌恶别人的触碰,身上留有别人的气息只会让她感到不干净。而今天……哼,便宜了这个贱人!

她一把扯住他的前领,把他拖到巨石后,将他按在石壁上,然后动手解他华美的外衣。

波赛顿一呆,连忙抓住那双已经快把他上衣剥光的小手,“你、你这是做什么?”

“给你,你让你弟弟把珀尔还回来。”她面无表情地回答。

和珀尔比起来,贞洁算什么,她全当被狗咬了一口。

波赛顿在心里叹息,早有心理准备用这种方法来胁迫她,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肯定好不到哪里去了,但他没想到他已经被归类到“禽兽”那一栏去了。

正想着,她已经挣开他的制止,动手解他的裤子。

啧!这死男人怎么这德行啊?干这种事都要女人主动?

“哎,等、等等!”波赛顿脸上微有薄红。

“等等等,等什么等!你该不是不行吧?”拍开他的“爪子”。安菲转而卸下自己身上的铠甲。

“当然不是!”

“那是怎样?”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了,这个家伙,婆妈得简直不像个男人!

波赛顿正要回答。

忽然,巨石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谁在那边?”说话间,那人已经提着一个灯笼走进了巨石后。

波赛顿目光一冷,迅速将卸下铠甲只穿了里衣的安菲按入怀里,一个旋身背对来人。

“出去!”他沉声低喝。

“啊……原来是海神大人。失礼了!”巡逻兵只见到是波赛顿背对着自己,侧着脸对自己低斥,便连忙又退了出去。

“你先套上你的铠甲……”他的语气缓下来,放开怀里的女人,转过身去整理自己的仪态。

“你……”

“我想你会错意了。”他仍是慢条斯理地说着,却未转回身来,“‘我要你’的意思是要你跟我走,回到海国的王宫去,成为我的王后。”

“我没有别的选择吗?”她沉声道。

“或许你可以乐观一些,”波赛顿回答,“我弟弟哈迪斯的条件并不差,或许春神会愿意留下也说不定。”

你去死吧!安菲忍住差点破口而出的怒骂,“我答应你就能让哈迪斯乖乖把珀尔还回来吗?”

“我想可以的。”

“好,我答应你。”就让你尝尝被人甩的滋味,“但是,我要求婚期由我的父亲决定。”

“好的,那么,跟我来吧。”他伸手拉住她的,朝森林深处走去。

安菲厌恶地甩开他的手。

波赛顿不说话,看了看她,终于开口:“这里有一片幻象,你若不跟紧我,是过不去的。”

她皱皱眉,然后一脸嫌弃地扯住他的衣角,仿佛就只是拉着这位万人迷的衣角也会染上什么病似的。

看着她扯着他的衣角,表情像是有多么委屈了她一般,波赛顿不禁低笑几声,似乎在笑她的幼稚。安菲瞪他一眼,他别过脸,套着白手套的修长手指在唇上轻轻划过,抹去唇角那丝明显的笑意。

好吧,像个小女孩就像个小女孩,反正,他和她的年龄一比较,怎么都逃不过那顶吃嫩草的帽子。

波赛顿的目光悄悄移到扯紧他衣角的安菲身上,心中慢慢滋生出一种无关****的情绪,那是欣赏,纯粹的欣赏。

他早知她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但为朋友做到这分上——这种人不是没有的,但,很少,而且傻,傻得很美。

心忽然变得柔暖起来,这种人,若是能进得了她的心,她便永远不会弃你不顾吧?

冥宫。

冥宫大殿中倒是灯火辉煌,远远看过去,却反在这幽暗之中添了些许恐怖。

还未等殿外的两人进去,殿内却忽然飘飞出一道白色的人影,后边还跟着一条黑色的疾影。

前面的人见身后的人追了上来,便回身一剑刺向敌人,其速度可称是电光火石之间,然而黑影却十分轻松地挡住了这一攻击,一手快如闪电般就要擒住前面的女人,突然,又迅速收了回去。

下一秒,一把剑砍向了他的手原本所在的位置。

“珀尔!”安菲一把将那道白色的人影——珀尔拉到自己身后。

哈迪斯一愣,顿时又惊又怒,正要上前去教训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哈迪斯!”原本站在安菲身边的波赛顿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弟弟身后,并制住了他的行动,“住手。”

“大哥?!”哈迪斯一脸惊疑不定。

波赛顿看了看不远处那两个一脸防备的女人,径自压低了声音:“有你这么追女孩子的吗?”

哈迪斯狐疑地看了珀尔一眼,也有样学样地压低了声音:“那要怎样?”

波赛顿低头,对他耳语了一番。哈迪斯虽面有豫色,却仍是点了点头,见弟弟暂时被说服,他便朝安菲使了个眼色,让她和珀尔赶紧走。他这个弟弟纯是纯,倒不至于蠢,待他那聪明却老打结的脑筋转过来,她们谁也别想走。

正好她们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黑漆漆的鬼地方多待,转身便朝来时的方向飞奔而去。

事情似乎就这样结束了。

珀尔暂时搬到了清明宫,这是安菲提议的,她说:“谁知道那个疯子什么时候又发疯要出来绑架良家少女。”她对哈迪斯的人品是半点都信不过,毕竟有那么一个无耻的哥哥,弟弟又能好到哪里去。现在安菲对天、冥、海这三兄弟的印象整一个就是一色二疯三阴险,从小到大一个比一个讨人厌。

在海皇宫的日子难得悠闲,偶尔到书房看看书,在凉亭写写字画幅画,不然就是卧在软榻上,一动不动装死人。

她喜欢刺激充实的生活,但也享受闲暇时光,每年的几个月她会安静地待在宫里,任时光将心情与记忆沉淀,淡化不值得记着的回忆。

神的寿命是漫长的,长生并没有人类想象中的那样美好,“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了。”这句话可以用来形容任何一个神祇寂寞的心情。每一个神都会有自己特殊的心情调试法。有的神选择化身为人四处游荡,有的神选择沉睡,相忘于梦乡,而她选择了在热闹与宁静中徘徊。

当然,其中最是欣慰的还是涅柔斯,虽然女儿常年在外跑,但女儿家该有的都有,虽然女人味仅止于外表,但她没有成为佣兵界里那些粗鲁的男人婆,涅柔斯就很庆幸祖坟冒烟母神保佑了。

清明宫夜雨居。

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走在长长的木质地板上,然后,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前停了下来

“叩叩叩。”他轻敲着门

“谁?”房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嗓音

“是我。”他微笑,应着。

“你是谁?”房里的声音多了警惕——这也正常,夜雨居从来严禁男人出入,如今竟有道男声冒出来,也不怪乎她会提高心防

他无奈一笑,“我是波赛顿。”

波赛顿?

她的脑海忽然冒出一张总是“笑得很贱”的脸,原来是他。

安菲冷笑一声,随即躺回了软榻,像之前一样,懒懒地将头倚在撑起的手上,“进来”

波赛顿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没有人告诉你,夜雨居是男人的禁地吗?”

“令尊未曾提起。”

父亲?她微颦眉,随后又恢复平静。她慢慢起身,走到他面前,“你来做什么?”

“联姻。”他简洁地回答

“联姻?”她挑了挑眉,假装惊讶,心里有些期待了,真想看看这个家伙笑不出来的样子。

“是的,你……不记得了吗?”

“当然不是,”她微微一笑,“我也说过,婚期要由我的父亲来定吧?”

“……是的。”他微感觉到不妙,“涅柔斯阁下说,想先问过你的意思。”

嘿嘿!她就料定了父亲会丢开这个她给的烫手馒头。

“那就是了,我打算十万岁的时候嫁人,你九万八千三百年后再来吧。”

果然。

“你似乎……对我非常没有好感。”

“很高兴你终于发现了,”安菲夸张地庆幸道,“我还以为要我摆明了说我讨厌小白脸你才听得懂呢。”

“你非要这样排斥我吗?”长成这样他也很委屈好不好?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她抬高下巴,“我的仇人多得能从我清明宫排到你的海皇宫,若没有强横的实力,你凭什么要我?”

看来,她是绝对的实力崇尚者,色诱是行不通的,他思考了一会,道:“要怎样才能成为你认为的强者?打败你就可以了吗?”虽然他从不和女性动手,但……

“别人是这样没错,但你……”

“嗯?”

“不行,”她冷笑,“我不喜欢长得比我漂亮的男人,更不喜欢你这张过分阴柔的面孔。”

“是吗?”他冷静地看着她,从容不迫地由衣内拿出一把匕首,抽出

“……”恼羞成怒?杀神灭口?

他定定看她,表情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手上的利刃,却贴在自己光滑的脸颊边,用力按了下去……

安菲怔了一下,看着他严峻而坚毅的面容,什么也说不出来,那一瞬间,心中泛起多年未见的无措,但也仅仅是一瞬间而已。

“你把我的地毯弄脏了。”她淡淡地提醒他。

波赛顿心中顿时升起一种无力感。

他没有自恋到全世界女人都会爱上他,世间亦没有那么多单看表相的肤浅女子,他不是没被女人拒绝过的,而每一次他都能微笑着保持风度,并为自己增添了别人的困扰而致歉。可这次不同,说不清是哪里不同,对她,他下意识里不想放手,不能放手。

或许,他想要一个永远也不会丢下他的人。

可是,这女人,怎么就能那么狠呢?

没有了淡然,安菲有些躁动了,“我给你三个月的时间怎样?”她在房里踱着步,是在思考着什么。也不管波赛顿一脸的惊异,“就当是回报你带回珀尔,在下三个月里,你可以用任何理由来说服我心甘情愿成为海国之后,但是,在三个月后我丝毫不动心,你便永远不要来烦我,怎样?”

他不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她是看得出来的,既然如此,就让他试一下又如何,不过是可笑的征服欲作祟,她只要再忍受三个月,以后的日子就清净了。

“……好。”波赛顿心中略一衡量,答应下来。

有机会为什么不试?试或许还有机会,不试,就什么都没有,就算……就算失败了……就当是他们无缘吧!

这是他那时的想法,可是他知道,若是失败,他没有可能像这样想的一般干脆洒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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