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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十三年二月,马邑军官刘武周突然发动兵变,杀了太守王仁恭,占据郡城,自立为定杨天子。
李渊心中叫道:“这真是天赐良机啊!”
他立刻召来王威和高君雅商议对策,说道:“刘武周现在拥兵自立,万一他占据汾阳行宫,而我等又不能将其剪除,皇上降罪,此乃灭族之罪啊!”
汾阳行宫所在的楼烦郡与马邑郡相邻,里面不但储积了无数钱帛,而且住着很多宫女,很可能成为刘武周的下一个攻击目标。
王、高二人也觉得此事非同小可,所以他们极力要求李渊赶紧征兵,以讨伐刘武周。
李渊知道王威和高君雅急了,说道:“先通知楼烦作好防备,我们要以静制动,以免自扰军心。”
三月中旬,刘武周果然攻破楼烦,并袭取汾阳行宫,将其中的宫女悉数俘获,献给了东突厥的始毕可汗。
王威和高君雅大为震恐!下一步,刘武周的兵锋绝对是直指太原了。
李渊知道,现在招募和调遣军队的理由已经非常充分了,而且王、高等人的心情都比他更为迫切,只等着他一声令下了。
可李渊仍旧面露难色,说道:“朝廷有令,将帅出征,一举一动都要向朝廷禀报,接受朝廷节制。眼下贼兵在几百里内,江都却在三千里外,加上道路险阻,一路上又有其他贼兵据守,一来一往,不知要到什么时候。”
接着又说道:“诸公皆为国之藩篱,应当同心协力,以除国难。大家都是为了报效朝廷,最好不要相互猜疑。我今天之所以召集诸位,是想商议一个最妥善的办法,并不是消极怯战、推卸责任。”
王威等人连忙说道:“公之文韬武略,远近皆知,并且兼具国亲和贤臣的身份,应当与国家休戚与共。如果事事奏报,如何应付突发事变?只要是为了讨伐叛贼,专擅行事亦无不可!”
李渊要的就是这句话,顿时心头掠过一阵狂喜,可他脸上却装出一副无奈之状,勉强同意了王、高等人的请求,下令征兵。
命令一下,旬日之间便募集了近万人,这支队伍很快就将成为晋阳起兵的主力军。同时分别遣使至河东和长安,催促李建成兄弟和女婿柴绍迅速前来太原集结。
李渊把招募来的军队分派给了三个人——李世民、长孙顺德和刘弘基。李世民是李渊的儿子,没什么好说的。问题出在后面这两个人身上。
他们都是征辽时期逃避兵役的罪犯,早就应该处决了。现在李渊居然把军队交到他们手上,这是想干什么?
此时,李渊的这一次人事安排举动引起了王威和高君雅他们的强烈怀疑。
可是随着局势的发展,王威和高君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李渊的一举一动都让他们满腹狐疑并且心惊胆战。
他们觉得李渊很可能要发动叛乱!王威和高君雅最后横下一条心,决定先下手为强。
当时的太原多日不雨,王、高二人就提出要在晋阳城南五十里处的晋祠举行祈雨大会,请李渊主持,准备在会上伺机将李渊干掉。
长孙婢儿夜晚星象,发现太白星忽明忽暗,低头急忙掐指一算,原来是李渊有难,急忙托梦于他。
李渊在梦中看见一个仙姑从天而降,告知他百日内会有血光之灾,需要提防。就在李渊想要问清楚的时候,仙姑突然消失了。
李渊从梦中惊醒,回想仙姑之言,历历在目。
一个月后,一个名叫刘世龙的当地乡绅秘密来到李渊府上,把王威和高君雅准备在晋祠祈雨时动手的消息告诉了李渊。
刘世龙平日与高君雅颇有往来,所以他的消息应该是可靠的。李渊也这才相信梦中所见是真的。而他也一直在想办法如何才能解决掉杨广按在自己身边的一对密探。
李渊当即与李世民、刘文静等人紧急制订了一个将计就计的行动方案。
双方都在暗中磨刀霍霍,是你死还是我亡,就看谁的出手更快了。
大业十三年五月十四日夜,李渊命李世民和长孙顺德率领五百名士兵埋伏在晋阳宫城的东门。十五日晨,李渊召集王威和高君雅在宫城中议事。
众人刚刚坐定,刘文静就领着开阳府司马刘政会来到厅前。刘政会的手里拿着一道诉状,大声禀报有事要奏。
李渊示意王威和高君雅去接诉状,刘政会却说道:“我要告的人正是两位副留守!”王威和高君雅猝不及防,顿时大惊失色。
李渊也装出一脸的惊诧,说道:“怎么会有这种事?”
就见刘政会立刻高声宣布:“王威与高君雅暗中勾结突厥,准备里应外合进攻太原。”直到这一刻,王威和高君雅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高君雅一下就跳了起来,卷起袖子破口大骂:“这是有人要造反,故意陷害我们!”可是,一切都由不得他们了。
此刻李世民的士兵早已控制了宫城外的所有重要路口,王威和高君雅已经毋庸置疑地成了瓮中之鳖。刘文静、长孙顺德、刘弘基等人迅速冲上来,将王、高二人当场逮捕,关进了监狱。
至此,所有准备工作全部就绪。李渊再也没有顾虑了,晋阳起兵的历史大幕就会轰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