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翼间是腥甜的令人作呕的气息，面色苍白的西尔维亚被面色同样难看的史蒂文搀扶着，两人刚刚距离亚贝特很近，虽然一切仅仅只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可是他们却亲眼见证一个活生生的人在瞬间蜕变为一具骸骨的全过程。
脚下的擂台布满血迹，强烈的血腥气味令西尔维亚作呕。
“尊敬的……红衣主教大人……”浑身颤栗的裁判使。小心翼翼的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看向那抹被染红的窗扉，“圣……圣战还……还要继续……继续吗？”
“我的女儿！你杀了我的女儿！”原本有些委曲求全的菲利普，在亲眼目睹了前一秒还在跟自己闹脾气，后一秒却血洒擂台的女儿后，整个人都是愤怒起来。
“丞相大人……息怒啊……”裁判使缩了缩脖子，怯怯的拉扯了下恼羞成怒的菲利普，生怕菲利普的言行，惹怒了那位远道而来的大人。
“你给我滚开！”菲利普怒吼一声，没有半点就此罢手的意思，一介没有多少修为的文官，硬是在愤怒的情绪作祟下，将拥有五阶修为的教廷裁判使推下了擂台。
“丞相好大的火气啊？”稚嫩的童声带着刺骨的冰冷，虚掩的窗扉内，是无人敢直视的身影。
“你……你竟敢杀了我的小女儿……”菲利普铁青着脸，拳头也紧紧地攥着，但是底气却是少了许多，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只是在下意识的嘀咕着反反复复的一句话。
“吱吱……吱吱……”
乌瑟尔隔着窗扉饶有趣味的打量台上一众人的神色，嫩如葱白的手指在桌面上一遍遍的剐蹭着，她玩味的目光越过了老丞相那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悲痛，亦或是因为恐惧而颤抖的身影，停留在那唯一一道敢抬起眼眸注视她的目光的主人身上。
“小家伙，胆子倒是挺大的……“乌瑟尔饶有趣味的单手托着下巴，高傲的声调不加掩饰的回荡在擂台上空：
“哼，小毛孩子的打闹。本主教看腻了，不过我既然答应了教皇大人，会带一个孩子回去作为教廷的新生血液，那么我肯定是不能食言了……”
乌瑟尔话锋一转：“可惜没一个能让本主教多看上一眼，罢了罢了，像尼尼微亚这种弱小的国家，这种结果我也不是没有想到过，”
西尔维亚还在皱着眉头打量那扇染血的窗扉，他还在寻思着，那虚掩的窗扉后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伙，竟然用银铃般稚嫩而天真的声音，顷刻间连犹豫也不曾犹豫一下的，在笑声中如同碾碎蝼蚁一般取人性命时，那双漆黑的眸子徒然与他的目光相碰撞，似笑非笑。
“被这个国家称为废物的小鬼……”细嫩的小手伸出了染血的窗扉，冲擂台上的西尔维亚遥遥一指：“别看了，就是你，就由你随我一起去复命吧。”
“什么？红衣主教大人，竟然看上了西尔维亚这个废物？开什么玩笑？”
“能被教廷赏识的新鲜血液，怎么可以如此草率？”
“这又不是什么过家家，圣战才刚刚开始啊。”
……
无疑，乌瑟尔的话令所有人忘却了眼前方才的血腥一幕，尽管那红色还没有褪去鲜艳的色彩，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腥味也还没有散去，他们却因为一句话，而忘记了刚才的恐惧，声音不大不小的，将质疑送上阁楼之上。
“本主教做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来指手画脚？！”陡然的冷厉，像是一张从天上撒落的大网，将所有人罩在其中，像是脱离水面的鱼儿，在冰冷的甲板上慢慢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