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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傻瓜

徐奕跟豆豆玩起了捉迷藏。

作为要找的那个,徐奕蒙上了眼睛,开始着倒计时。

“10,9,8,7……”

“我要来找你了哦,豆豆!”

数完最后一个数,睁开眼的徐奕寻找起躲藏好了的豆豆,豆豆的家不像是自己的家,豆豆可能会藏在哪儿,徐奕一点也不清楚。

在楼下找了找,厨房里没有,堂前的门后也没有,能藏人的地方一眼望去就那几个,应该是不在这儿了。

那就是在楼上了……

徐奕嘴角翘起了笑,蹑手蹑脚上楼去。

家里就他们两个小孩,豆豆的妈妈出去买菜了,还没有回来。

徐奕轻轻地上到二楼来,看见两间的房门关得好好的,不知道豆豆是藏在了哪一间房里。

想想豆豆窗子的位置,徐奕先靠近了她的房间。

伸手慢慢地开了门,徐奕两只眼睛朝里面瞅着,没错,这就是豆豆的房间,那窗口处随风微微拂动的白色窗帘,正是自己每晚都看到的那样。

眼睛一瞄床底下,豆豆的裙角露了些出来,徐奕偷偷掩笑,推了房门准备把她抓住。

可是徐奕发出的声响被豆豆听见了,躲在床下的她不禁发出一声欢笑,马上从床底下爬向了另一边,让恰好伏了身子去抓她的徐奕空了手。

“嘿,别跑,我找着你了!”

“不算不算,徐奕哥哥你还没有抓到我呢!”

豆豆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回头嬉笑着看了徐奕一眼,然后抢先跑出了房间,一路朝着楼下躲去。

徐奕怎么能认输,跟在后面也追了下去,没有地方可躲的豆豆只好围着桌子跟他打转转,但最后还是被徐奕给冲过来抱了个满怀。

“看你还躲不躲?终于被我抓到了吧!”

徐奕从背后抱住豆豆,这下总算是抓到这个小滑头了。

“咳咳……咳……”

被徐奕抱得紧紧的豆豆,突然出声咳了起来,徐奕听了心下一惊,连忙松了手臂,来到豆豆的面前望住她。

“豆豆,你怎么了?”

徐奕握着豆豆颤动的肩膀,看到她的脸上已经浮起了一片红晕,因为这一阵激烈的咳嗽,豆豆的神色看上去很不好。

“咳咳……”

豆豆还在重重地咳嗽,像是停止不住,她伸手捂着嘴巴,眉头皱得十分紧,那痛苦忍受的模样,叫一旁看着的徐奕是着急的不得了。

“豆豆,你等等……你先,你先坐下来,坐下来会不会好点?”

徐奕不知道该怎么帮助豆豆,伸手学着以前妈妈给自己拍背的样子,轻轻地拍着豆豆的后背,可是,这样并没有什么用。

正当徐奕急得团团转的时候,豆豆的妈妈买菜回来了。

“阿姨!”

徐奕瞧见那门口进来的身影,慌忙地张口喊道。

豆豆的妈妈看到里面这一幕,就知道豆豆又是咳嗽起来了,忙快步走了过来,放下手里的东西,蹲下身来揽住了豆豆。

“豆豆不怕啊,马上就会好了,妈妈帮你顺顺。”

温柔的手掌来到豆豆的身前,豆豆的妈妈帮她抚着胸口,另一只手掌也在她的身后慢慢地抚着,撩起了她脸颊旁的头发,别在耳后,那里都出了些细细的汗水。

伸手去擦了擦豆豆的汗,豆豆的妈妈俯在她肩膀处柔声安慰……

这样搂着豆豆给她顺了好一会儿,豆豆的咳嗽才渐渐平息下来。

……

徐奕安安静静地待在旁边,一双眼睛盯着很久,心里早已揪得不成样,这样的豆豆叫他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什么叫心慌。

“徐奕啊,你在这里看着豆豆,我去去就来。”

豆豆的妈妈忽然转头对徐奕说道。

“哦,好。”

徐奕点点头。

豆豆的妈妈出门向了左拐,朝着巷子里头而去。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她便回来了,只是手里多了一束的大叶子,不知道是什么树上的。

“好了,徐奕,你先回家玩吧,豆豆我来照看着,放心吧,豆豆没事了,下次你们玩的时候可别跑得太厉害了。”

豆豆的妈妈拉过豆豆的手,让她坐在椅子上,随后就去厨房里了。

徐奕仔细望了望豆豆的脸,她的大眼睛里都含着点泪水了,可见刚才她真的很难受。

……

“豆豆,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豆豆扭头看了看一脸担心的徐奕,向他努力地弯出一个笑,沙哑着嗓子说道:

“徐奕哥哥,今天我玩得很高兴……”

“你不要担心了,我没事……”

豆豆伸手去拉了拉徐奕的手,她的掌心都是湿湿的汗。

“嗯……”

“我先回去了。”

徐奕也扯了扯笑,一个人转身回家里去了。

回到家里后,闷闷不乐的徐奕很是自责,后来又问了问妈妈,才知道豆豆的妈妈采回来的是枇杷叶。

也就是枇杷树上的叶子,这种叶子煮了汁水来喝,能治咳嗽。

原来是这样的……

晚上,豆豆的妈妈嘱咐豆豆今天要早点睡觉,又去把她房间里的窗户给开上一点,透透风。

豆豆在放满水的浴缸里泡着澡,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一起,她将脑袋靠在膝盖上,定定地想着,自己白天真是把徐奕哥哥给吓坏了。

……

过了一会儿,豆豆的妈妈从外面开门进来了,看到豆豆正呆呆地坐在浴缸里。

走去坐在了浴缸外面的小板凳上,她靠过去拿手指轻柔地替豆豆捋了捋肩膀上湿透的头发,望着豆豆说:

“豆豆啊,马上就要开学,该去把头发剪了。”

豆豆一听,不依。

“妈妈,我不要把头发剪了……”

豆豆的妈妈望着她眼底的恳求,缓了缓说:

“豆豆,你是男孩子。”

……

“我知道,妈妈……”

……

“可我,想像妈妈一样……像妈妈你一样……”

“小傻瓜。”

豆豆的妈妈摸了摸她的前额,眼里是母亲的温柔。

“之前不是跟豆豆说好了吗?只要开学的时候,就要把头发剪了,做回男孩子,豆豆,男孩子也很好啊,你会是个很好很好的男孩子。”

不会好的……

豆豆禁不住,总想起着徐奕。

“快点洗了穿上衣服吧,过几天我带你去理发店,豆豆,你是妈妈的好孩子,永远都是……”

豆豆的妈妈亲了一下豆豆的额头,起身出去了,而又是一个人的豆豆,却是低头把脸埋在了臂弯里,将自己缩得紧紧的。

她是豆豆,他也是杨晨。

豆豆是他的小名,杨晨是他的姓名。

他,是男孩儿,在七岁的年纪里,却有想过当个女孩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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