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中倒月映月圆,尘中浮尘落尘埃。
明月久兮,浅色留白。
晓风留人间,不过只是一纸银华景。
“如此的美景我也好久都没有看见了。”沉寒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个麻烦的师父,恰好遇到了独自坐在高台独赏夜景的凌无涯,看样子他的酒是真醒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有精神,大半夜都不睡觉。
“嗯。”凌无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对于沉寒所说的话,他没有过多的去搭理。
而沉寒也仿佛摸清楚了凌无涯的性格和脾气,没有多言低头扫了一眼楼阁的台阶,拍拍屁股走到了凌无涯的身侧,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凌无涯你到底是为什么走这条路的,一旦上了问鼎榜,就可是成为有标签的人咯。”沉寒是因为他的本命,他的本命对于他而言就是种无奈,传闻之中的神剑迦楼罗,号称主宰空间和时间的神兵。
而他凌无涯却根本没有什么让人惊讶的地方,他第一次出现在问鼎榜也是如此,毫无让人在意的地方,当时他和凌无涯打了一场,他踏风而来,挥袖而去。
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真要说理由,就是他很强,强的有些过分了。
“我想知道。”凌无涯沉默了一会,随后抬起看着天空之中的那轮明亮月盘,缓缓而言,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去追随修行。
“就是那个问题?”沉寒懒懒的伸了个懒腰,躺在了地板之上,他有些好奇凌无涯这个人了,当初第一次见到凌无涯之时看到他那黯然无神的双目,不知道为何有些不忍起来,他单薄的身躯迎着冷风,对着自己做出了请战的姿态。
要知道当时的他们还只是一群小屁孩而已,那样的神态,简直是让在场的大人都大跌眼眶。
就连生在皇族的皇子也无法做到如此的自然。
宛如一个成年人做出礼仪一般。
“并不是因为如此,我只是想知道,这世间的一切。”凌无涯的话让正在在打哈欠沉寒身影一颤,因为他的话让人感受到了一种不知名的奇怪触觉。
他果然真是个奇怪的人。
沉寒跟他没有任何有共同语言,也不再开口了,靠在地板之上想要好好的睡一觉,逍遥自在,席地乘清风入睡,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了。
当然能抱着师父睡就更好了,嘻嘻嘻。
凌无涯看着夜深的疏星城,自己一人独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凌乱的风,温柔的吹拂着他那如同女子一样吹脂可破的面容,乌黑的墨色发丝散漫飞舞着,此夜的明月仿佛想要停留他的容颜,光影定格在刹那间。
月照人间,却照不进他的心。
如果他是女人,打扮起来该有多美啊!
凌无涯的眉目忽然有些轻皱起来,因为他的耳中响起了一丝异响,是有人踏屋檐瓦片飞身而过的声音,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却被凌无涯清楚的捕捉到了。
凌无涯的肉眼根本无法看清楚,但却能感受到空气之中传来的波动,那淡淡传出的波动如同是水面之上的波澜一样,淡淡散开直至消失。
那不是源气的波动,看样子并不是虚无境的人。
“嗯!”还在朦朦胧胧之中的沉寒忽然站立了起来,神色异常的慌张,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怎么?”凌无涯瞄了一眼沉寒,轻声询问道。
“剑,一把不寻常的剑,我感觉的到,它很暴躁,刀刃之上沾满了鲜血。”沉寒捂着颤颤发抖的右手手臂,有些身体发抖起来。
自从他和本命完美契合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让他有着这样的感觉,居然能让迦楼罗感觉到害怕,这到底是何方神圣,还有为何会出现在这偏远的疏星城。
凌无涯看着沉寒的异样,并没有多问,忽然间起身一步迎风迈步而出,长长的青衣下摆如同风的丝线一样,挥舞摇摆。
“喂!凌无涯,你去哪里,不会吧!这个家伙到底想要做什么。”沉寒有些咽唾沫起来,凌无涯那个傻瓜不会去找那把剑了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能够驾驭这样剑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切。”一番挣扎之后,沉寒咬牙起身跟着凌无涯而去,他就舍命陪一次君子吧!而且他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兵器,居然会引起他这样的情绪。
持剑人的实力会不会已经超过了掌门,很期待啊!
两人一前一后在疏星城的上空点踏而过,如同流星追逐一般,直到凌无涯停在了一间大院子的门前。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离着他们所租的旅店至少有着三条街的距离,已经极其靠近西城的城墙了。
望着杂草丛生的大门,沉寒有些呼吸紊乱起来,不错,那把剑就是这附近,眼前这个荒废很久的院子给他的压力最为浓重。
院子的门匾已经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字了,只能依稀看出这里曾经的繁华,应该是个很厉害的大人物居住的地方,因为门口的摆设并不是石头狮子,而是弯曲飞舞的蛟,蛟可是皇族或许极强之人才可以用的图腾。
“这里面果然有猫腻。”沉寒啧嘴摸了摸下巴,自从得知那个小丫头是大名鼎鼎的小公主之后,他整个人就不好,但还没有等他醒过神,又跳出来了个姚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本来他还没有多想,但现在看见了这荒废的大院子之后,忽然有了些想法,或许他们来这里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事情要办。
比如这荒废的院子是曾经的皇族,但《虚无境书史》里面却完全没有记载,没有关于疏星城还有皇族居住的记载,那应该就是一个不世的强者,但无论是什么人,事情都没有那么的简单了。
“哎哎哎!你就这么——我的天啊!”沉寒嘴角的兴奋笑意还没有逝去,就看见面无表情的凌无涯漫步走上了台阶,伸手推开了尘封的红色大门,正大光明的走入了其中。
“我感觉的到,他离着我们很远。”凌无涯自己也不知道,是因为修行了心境止水,还是这么久都没有觉醒本命的原因,他越加的对气息敏感起来。
当初在往复府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父亲灭修为的本源脉动,让他都感觉到了奇异,看样子自己的身上是发生了不知名的变化。
沉寒无奈的摊了摊手,也就只能相信他了,但愿他不会坑自己,不然可就倒大霉了。“好吧,我相信你。”
不过沉寒可不敢放松警惕,因为迦楼罗一直都在颤动着,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但这不是兴奋,而是恐惧。
院子仿佛有些时间了,除去锈迹斑斑的大门,院子里面很多的东西都坍塌腐烂掉了,包括厢房和院子前面的大厅,完全看不出这还是个院子,反而像个乱葬岗。
沉寒微微扫了一眼,随后看着在院子一侧小花园里枯萎都快成黑色泥巴的东西,有些惊讶起来,这好像是花,而且他还见过一次的样子,应该是上上上上上次去‘保护’师父沐浴的时候书上记载的。“这些花是?”
可他就是想不清了,他记住的是其他的东西。
“雪解花,生长在地质松软的极寒雪山地带,这种花成熟之后会花解,花解的雪解花会变成白色的颗粒,黏在任何物体上面,它具有极强的灵魂腐蚀作用。”凌无涯看着地上的黑色物质,神色有些变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对对,就是雪解,但为什么会开在这里,还有为什么是黑色的?”沉寒好像没有抓到问题的关键,而是去关注颜色去了。
“冷即白,热即黑。”
白色腐蚀灵魂,黑色腐蚀物质。
正是因为如此,这种花所在的地方大多都是无人居住的地带,也根本没有多少人敢去种植,直到一百二十年前全数灭绝了。
“这样啊!哇哇哇,离远点。”沉寒忽然反应过来,哇哇大叫的跑开了。
“应该都无效了。”凌无涯缓缓而言,这么久的时间,也大概根本没有什么效果了吧!
现在最大的问题应该是,它虽然会遇热变黑色,但却只能在极寒的雪山生长,那么说来,这里曾经是极寒的雪山地带,而且这院子里面的人还种植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