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禽将石棺赫然开启,如同在灵纹空间中所遇到的曾家先祖所说,里面果然还有一口石棺存在,棺顶放着一封书信,在棺与棺的缝隙处,则有一件轻薄如蚕丝的衣物和一枚寸长褐色之卵,手指按去,卵壳上还有一点弹性,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他取出衣物,用剑在上面一割,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看来应该是一件宝衣,当下收入到了储物袋中。
至于这枚卵状之物,却不知是什么灵兽产下的,不过能被曾家先祖看上的,定然不是凡物。卵为活物,不能放入储物袋内,灵奴袋倒是不错的选择。
接下去的数月,他将篆刻在石棺中的灵纹上下研究了一遍,终于熟练掌握了。之后又买来数十只未篆刻灵纹的罐装器胚,将石棺内的三道灵纹以及一道容物的灵纹反复篆刻,终于打造出了可以储物也可以住人,还可以在里面吐纳的绝妙空间。
当然,这个原型还略显粗糙,以后若想售卖,还需改变一下造型,再添加一些点缀才行。
之后,他又在外层石棺的内部篆刻上四重“五转灵纹”,把残奴的尸骨放了进去,不出意外的话,在百年之后,残奴就能够化身为尸兵了。
一切料理妥当,他留下了三万灵石告别了罗序等人,在城中买了一些空的黑纹阵石后,一路往南,找到了一条不知名的河流潜心修炼“水蛇术”。
现在的他,修为已经达到穹顶境中期,不过在防身之术上却只有一门普通的水系功法而已,有必要再练一门更为强大的术法。
水蛇术第一章名为“止水化波”,含十余种变化。
有水系功法基础的他修炼这一章没有遇到太大阻力,仅仅一月就能让河水泛起尺高波浪,两月可操控半丈高的大浪,不过操控波浪需要大量魂识与灵力辅助,在达到半丈之后,他自觉魂识与灵力双双不济,无法让浪头再升高半寸。
将“止水化波”融会贯通之后,第二章“海升灵台”功法赫然呈现。
苦练三月,罗禽一催灵力,向着河面飞跃而去,就当鞋底即将接触水面之时,河面之上丈宽范围内突然泛起白浪,片刻间,一座完全由水组成的高台赫然升起,竟然托着他向着河对岸咆哮而去,就好像一条舟船行驶在浪尖一般。
第三章“凝气成蛇”,第四章“旱地起波”。他一路畅通无阻地练习到第四章,方才遇到难以逾越的阻力,再也无法寸进。
再多次尝试无果后,他终于离开待了一年之久的河谷,将飞舟一祭,向着清河宗所在的雪拭峰而去。
当初初入雪拭之时,他因有所顾忌,所以未敢擅用飞舟,现在常常见到有修士驱使着各种各样的飞行法器,从头顶穿梭来往,一下子也胆大起来。
飞舟篆刻有三重结,每个时辰可前行百余里,速度可比他徒步快了不止一倍两倍。
想到此行要去清河宗,他突然记起六年前在酒馆内遇见的吴采桑以及刘一粥、王百金等三人,于是特意调转飞舟舟头,向东北而行,在当初遇见吴采桑的酒馆,买了上百斤“雪拭三点头”后,这才一路向东。
雪拭山高大巍峨,一座座陡峭山峰如同利剑,直刺云霄,直到没入云层消失不见。
罗禽心生敬意,驱动飞舟又向南退出百余里,这才远远地沿着雪拭山南麓飞行。望着身下时不时出现的村寨、小镇、高塔、城邑,暗叹此地远比小雪拭山南要繁华许多了。
御舟飞行五日之后,前方赫然出现一条颇大的山脉,从无垠的雪拭山脉中延伸而出,如同一条臂膀伸向东方。
找了一位当地老农打听之后得知,这条延伸而出的山脉名为“长笑山”,东西千余里,起于雪拭,终于雪拭,如同一张微笑的大嘴,挂在雪拭山南。
长笑山与雪拭山合围的硕大盆地,称作雪拭盆地,清河宗的正门就在雪拭盆地的北侧。
翻过长笑山,又行进了半日,前方赫然出现一座十分巨大的城池,论规模怕是在黑石城之上,那里定然就是长笑城了。
他的猜测果然不假,这座城池正是雪拭盆地的核心,拥有两百万人口的长笑城。
灵力一催,他驱动飞舟在城池西门外的巨大空地上落下。刚一落地,却见前方有一大群修士和凡人将城门东侧的石墙围得水泄不通。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罗禽将飞舟一收,大步走了过去。
他身材高硕,站直了比寻常男子要高出一头左右,所以能毫不费力地将视线略过众人头顶,看清前方的景象。
原来城墙之上,乃是贴着一张张类似告示的纸张,还挂着不少颜色不一的令牌之物。他随意选中一张写满文字的纸张看去。
“东坊周家招下等男仆十人,月入七钱,有为仆经验者优先。”
罗禽淡淡一笑,又往其他一看,发现凡是用纸类所写的告示,都是招收仆人或长短工之类。
而这时,在他右前方却传出了对话之声。
“那谢刀疤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这一次不知又犯下了何等罪行,竟然有人出价十万灵石的天价取他的人头?”
“笨,你没见那令牌上刻着‘殷’字么?定是得罪了‘万全镖行’了。”
“‘万全镖行’势力庞大,怎不自己出手,还发什么‘悬赏令’?”
“这个谢刀疤来去无踪,行事十分诡异,想必‘万全镖行’也拿他没有办法,才会这么做的。”
罗禽听到这里,却是眉尖一挑。
“让让,让让!”
后方突然走来三人,硬是将他推到了一边。原本围在墙角的众修士见此三人,纷纷让开一条通道来,看来这三人颇有来头。
“青眼虾,方才叽叽喳喳地在讨论些什么?”三人中一个豹头中年男子怒瞪了身侧一个矮个瘦子一眼道。
矮个瘦子谄媚一笑道:“豹爷,咱们在讨论‘万全镖行’悬赏十万灵石取谢刀疤人头之事,咳咳……”
被称作豹爷之人虎目朝众人一扫,上前一步将挂在城墙上的令牌取了下来,用神识扫视片刻,冷笑道:“区区一个谢刀疤而已,这十万灵石我钟豹预定了,喂!你们都听好了,谁要是敢打谢刀疤的主意,就是和我钟豹过不去!赶紧给我让开!”
“是是,有豹爷出马,这谢刀疤自然是手到擒来。”青眼虾赶紧奉承道。
其余修士见状,也不敢言语,各自向四周散去,看来大家都不想得罪这位“豹爷”。
在钟豹等三人刚来之时,罗禽就用魂识扫视了一下,发现这钟豹的修为比他高出一层,估计在灵池境上下,他刚入此地,不敢得罪这种人物,于是就随着大流,往城门方向退出了七八丈。
“娘的,还不快滚!”
其中有一个黑衣汉子因为走得慢了一些,被钟豹在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黑衣汉子稳住身子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同时双手紧握,像是在考虑要不要动手。
“娘的,你再看,老子立刻废了你的珠子!”钟豹一摸胡渣,喷着口水道。
罗禽看到这一幕,暗想着黑衣人倒也有几分骨气。但他原想此人在钟豹的威吓之下,多半会愤愤然离开,没想到这黑衣汉子却在原地昂首挺胸起来,身子比之前站得更直了。
“你再说一遍。”黑衣汉子长眉如剑,一手指着钟豹,淡淡地说道。
钟豹虎目一瞪,再次放出魂识,确认对方真的只有照壁境修为后,突然伸手向背,抽出长刀,向着黑衣汉子欺身而来。
“娘的,你找死!”
黑衣汉子赫然站在原地,直到钟豹近身至一丈之距,突然右臂一挥,凭空多出一把血色大刀,向前猛然挥去。
“呼……”
血刀划过空际,卷起一道赤色火焰,片刻间就将钟豹完全吞噬。
“啊……”钟豹在一声惨叫之后,彻底化作飞灰。
“烈焰刀!这人就是谢刀疤!”
而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大叫起来。
黑衣汉子出手之际,罗禽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突然爆发出的强大灵力,此刻听人大叫出声,心中一凌,本能地向后急退。
“呼……呼……”
就在这短短一瞬间,谢刀疤已将钟豹两个跟班劈成两瓣,同时回身向着人群冲来。
“一个都别想跑!”
“呼……呼……呼……”
一声声惨叫,顿时在长笑城西门外传出。
谢刀疤面无表情地穿梭在刀焰之中,逢物便砍,见人就杀,即便是已经躺倒在地者,也不忘补上一刀。
“哈哈……我谢刀疤难道只值十万灵石?哈哈……”
他狂笑一声,在一息之间快速挥出三刀,将从城门内冲出的五个守卫砍成两截后,满意地扫视战场起来,当头颅转向右侧之时,突然见到一个身影正沿着城墙向西逃奔。
“速度挺快,可惜不是我谢刀疤的对手,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