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内】
“嘉仪—,嘉仪,你醒了?”坐在公主床边的太后看公主的眼睛慢慢睁开了,轻轻摸了摸公主的头发,“嘉仪,你怎么能不吃饭呢?晕倒了母后会心疼的。”
“母后若真是心疼我,”刚刚恢复了意识的嘉仪听到这话,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就不要把我嫁给一个我未曾谋面的人。”
太后低下头,沉默了一会,“母后也不愿意将你送到那蛮荒之地,只是皇室儿女自古以来是以国为先,家为后。”
“嘉仪,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朕让人给你做点饭来可好?”皇上看到嘉仪终于醒了,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陆子佩也站在一旁。
嘉仪冷漠地别过头,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嘉仪,皇兄是关心你,自你晕倒他便一直守在这里了。”陆子佩见嘉仪赌气不和皇上说话,便开解道。
“这种关心不要也罢。”嘉仪缓缓睁开眼睛,“皇兄这么关心我不过是害怕我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不好向求亲的人交代罢了。之前皇兄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会让嘉仪与所爱之人相守,现在——为了你所谓的王权,便要牺牲掉我的后半生了。嘉仪只是一个公主,无权无势,自然没有能力改变局面,但无论如何,嘉仪的命还是在自己手中,若到了那一日,到了我远嫁的那一日,嘉仪便也不会苟活——”
“公主!”一旁的云嫔看皇上的脸色愈发难看,忍不住打断了嘉仪公主。
“好!你若是这么来威胁朕,朕便也将实话告诉与你!”平日里很少有人忤逆皇上,听了嘉仪的话,皇上难免有些动怒,“你若是胆敢以自己的性命为筹码,那阮复初的命就不保了。“
嘉仪听到阮复初的名字,气得话也说不出来了,索性转过身,皇上也怒气满面地走了出去。
“嘉仪,你怎么能这么和皇兄说话啊——皇兄也一直犹豫,想办法看能不能不让你远嫁,又要为百姓着想,又要为家人着想,皇兄也很不容易。答应嫁你的时间一拖再拖,皇兄也很为难。“陆子佩见皇上走了,嘉仪又在赌气,忍不住劝道。
“你今天自然是如意了,嘴上说说,你自然觉得容易!“嘉仪还在气头上,便回了陆子佩几句。
太后听到这话,责备似的推了推嘉仪,“嘉仪,不要乱说。“
陆子佩深吸了一口气,“你先好好休息吧,不要再折腾自己的身体了,阮复初若是知道你这样,又要和阮大人大吵大闹了,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后悔也来不及。至于远嫁的事,我们还会再想办法的。我还有事,先走了。“
嘉仪公主虽然背对着陆子佩,但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从未有过的无奈和失落,心里也觉得奇怪。
陆子佩走后,太后握住了嘉仪公主的手,嘉仪慢慢转了过来。
“嘉仪,你王兄烦心事也多着呢。这皇宫里,都有各自的烦恼,你不能再这样任性了。“
“母后,我这辈子只能嫁一次,嫁一个人,这对我来说很重要。就像王兄只会娶沈子衿一样,我也只想嫁我喜欢的人!“
“嘉仪,你可知道今日年宴上,沈子衿最后没有选你王兄,跪求你皇兄赐婚她和未铭?“
“什么?子衿她竟然——“嘉仪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怎么可能?那个未铭哪一点比得上我王兄,更何况王兄对她一往情深,她之前也像是喜欢王兄的啊。“
太后摇了摇头,“皇室的事情,变故颇多,这个中曲折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母后年轻时,和你们一样什么事都想随心,但是到最后顺心的事能有几件?母后就你和子佩两个孩子,母后自然希望你们幸福,但是很多事情纵是母后和你皇兄都不能左右的。“
“怪不得王兄方才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不该那么说的。“嘉仪顾不得自己的心事,又开始自责对陆子佩的态度。
“你说不说那些话,这件事都是他的痛,这心结怕是只有沈家的那个姑娘能解了。“太后安慰道。
“子衿有没有说为什么不选王兄啊?我怎么都想不通——“
“她说之前与你王兄亲近只是为了讨好他罢了,畏惧他的权势。“
“可是子衿她——不是那种人,这个理由我不相信。“
“你呀——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王兄的事别人都没有办法处理,只能他们自己来解决。“
“唉,“嘉仪叹了口气,“原以为年宴我和王兄都能——对了,母后,皇兄不会真的对复初动手吧,他是无辜的。“
“你只要不闹就不会,更何况你皇兄确实一直在为你想办法。但是如果最后真的迫不得已——为了百姓的安宁,为了这个天下,你皇兄也许真的会这样做。“
“阮复初——他现在还好吗?”嘉仪犹豫了一下问道,她向来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喜欢谁便写在脸上,讨厌谁也绝不掩饰。
“年宴上没有见他,应该还被禁足。”太后说道,“也是委屈了那个孩子。”
【懿贤王府】
“王爷,您回来了!”花钰正在院子里浇花时,看到陆子佩和飞叶回来了,兴冲冲地把水放在一旁。
“恭喜——”她正要行礼恭贺王爷,卫飞叶从后面捂住了她的嘴。
“你干嘛?!”花钰挣脱了卫飞叶的胳膊,生气地转过头看着他。
“小心王爷发怒,你可要挨板子了。”飞叶指了指头也不回地走回自己房间的陆子佩,低声说道。
“发怒?”花钰顺着他手的方向看过去,即使只是个背影,似乎都能看得出来王爷一点都不开心,“难道沈小姐——”
“她不愿与王爷结为连理。”飞叶踢了一脚地上的小石头,“王爷都快郁闷死了,哪里来的’喜‘。”
“不要动不动就说’死‘这个字,被其他人听到了可不好。”花钰嗔怪道,“难道沈小姐还没有决定吗?我还以为这几个月他们彼此心里已经有了对方了。”
“她要和那个未什么成婚。”飞叶一说起未铭就气不打一处来,“女人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那个未铭看起来文绉绉的到底有什么好?”
“啊?!”花钰瞪大了眼睛,“要和未贵妃的侄子吗?沈小姐怎么会这么选?”
正说话间,凌绝从府外进来了。
“凌绝,你去哪了?进了宫后就找不着你了,你知不知道今天王爷真是——唉,奇耻大辱。”飞叶冲凌绝走了过来。
“王爷呢?回府了吗?”凌绝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有些着急地问王爷的去向。
“和我一块回来的,回自己的房间了。估计难过得不行,王爷是多傲娇的人,这下好了。哎——凌绝,你进去干啥?王爷说他要自己一个人呆着——”
飞叶还没说完,凌绝便径直向王爷房间走去,“不要再胡说八道了,我有急事要向王爷禀报。”
飞叶便又开始和花钰絮叨。
【陆子佩房间内】
“咚咚——”敲门声。
“王爷,属下有事禀报。”凌绝敲了敲门仔细听着里面的声音。没有人说话。
“王爷,属下有急事禀报。”凌绝又敲了敲门。
“进来。”陆子佩的声音。
凌绝推开门,陆子佩坐在桌前,桌子上放着一个泥人,像极了沈子衿。
“王爷,您还好吗?”虽然陆子佩平时便很严肃的样子,但是凌绝从未感到害怕过,只是今天陆子佩的眼神冷的吓人,凌绝都不自觉地感到担心。
“有什么急事?说吧。”陆子佩没有回答,把泥人放回了旁边的盒子里。
“属下向往常一样进宫后去......”
不知道凌绝和陆子佩说了些什么,陆子佩的失落渐渐散去。
“你先和她保持联系,有什么情况及时告诉我。”凌绝说完后,陆子佩说道,“还有——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飞叶。”
“是,属下明白。”凌绝说完便出去了。
【阮府内】
“大人!不好了,少爷不见了!”管家急匆匆地跑到阮大人房间回禀道。
“什么!门不是锁着吗?还有侍卫把守,他难道长了翅膀飞出去了?”阮大人站起身斥责道。
“现在房间里的是少爷的贴身侍卫,今天少爷说府里饭菜实在难吃,非让他的侍卫去外面给他买了些平常爱吃的点心,买回来以后少爷说一个人闷得难受,要和他的侍卫说说话什么的,老奴以为不会出什么事便答应了。之后老爷您让奴才去清点账房,老奴清点完回去,门口的侍卫都躺在地上,进去一看,少爷的贴身侍卫穿着少爷的衣服坐在那里。”那管家哆哆嗦嗦地说着。
“你们——连一个人都看不好!行了,别说了!先去找!找人速去宫门口看看,还有去懿贤王府问问,还有其他他常去的地方给我去找!”
“是,奴才这就去!”那管家站起来就要往外走去安排人。
“等一下,把他的贴身侍卫带过来!”
“是。”那管家听到“等一下”以为自己要受罚吓了一跳,听到这话又舒了一口气。
【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