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伸着手,摸着女儿温热的脸,眼中的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她的孩子,终于平安无事了.
过了一会儿,女人的心情才慢慢平复下来,她抽了抽鼻子,将脸上的泪擦干,笑着仔细的看着女儿.
而烟媚此时,也不知为何,看着女人竟也有些心酸,她一把搂住女人的腰,在她的耳边低声的哭着,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哭,只是哭声却不受控制的她的嘴里流出.
女人轻轻的拍着女儿的背,轻声的说道,"别哭,别哭,都过去了,娘在这儿呢."女儿还小,肯定是落在河里,给魇着了.
女人的声音和气味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她轻易的平复了烟媚的心情,她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泪,轻声的念着,"娘,娘."
她烟媚在很小的时候就卖到了烟雨楼,在她记忆里,娘只是个很模糊的影子,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没有感觉,而这个抱着她的女人,她却能浓浓的感知,那种亲情的味道.
突然,一阵"咕咕"声,从烟媚的肚子里传出,瞬间打破了此时的温情.
烟媚不好意思的低着头,粉红的耳尖从头发之间露了出来.
女人摸了摸女儿的头,轻笑着说道,"先躺着,娘这就去给你做饭去."说完,女人将滑落的薄被往女儿身上提了提,清晨的风有点凉意.
女人将女儿安顿好后,才来到厨房.
女人将昨天弟妹送来的白面拿出来,舀了一碗白面,放到盆子里,放了点水,开始揉了起来,揉好后,又将面粉揪成一个个圆形,放好,之后,又到堂屋,把昨晚放在那的火折子,又重新拿回厨房,她对着火折子轻吹一口气,火从顶端冒出,她眼急手快的拿起一把干茅草,将它们放到火上引燃,烧的正旺的茅草被她放到灶口里,又将地上干材陆陆续续的放到灶膛里的火上.
火瞬间被引燃,烧得整个厨房开始热烘烘的,女人头上汗,开始一滴滴的从她的额头留下,她将做好的馒头,放在有水的锅里开始慢慢的蒸了起来.
她在蒸馒头的功夫,又将房梁上的包谷面拿了下来,舀了一碗包谷面,又开始做了起来.
而靠坐在床上的烟媚,开始慢慢的思考着以后的路,以她看这个身体,年岁现在应该不大,而且还应该是长期吃不饱,不过,这应该不是爹娘虐待,而是家里贫穷,因为据她观察,这个身体的娘,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是情真意切的,而且,还有睡在她旁边的小男孩,也是异常瘦弱.
那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才能让这个家富裕起来,她可不想天天饿着肚子.
她在烟雨楼最出名的就是诗画了,可是,不用脑袋想,就知道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可能现在就拿出来,因为明显的,一个贫穷的农家女是不可能懂这些的,可是,除了这个她擅长外,她还会什么?
她靠在床头,开始拼命的回想,只是,她晃了晃脑袋.她记忆里好像没有什么东西是一个小孩子能懂的.
突然,一个搭在床尾的衣服,出现在她的眼里,她不由的眼前一亮,她想到了!
以前,她还小时,楼里有个专门教习的妈妈,这个妈妈是个大家出身,后因家里获罪,被卖入青楼做妓,随着这个妈妈年老色衰,慢慢的就开始在楼里做教习,当时,她是唯一一个认真听妈妈教课的孩子,所以听话的她,特别受这个妈妈的宠爱,渐渐的不只是明面上的东西,就连压箱底的也全部教给了她.
而其中一样,就包括刺绣,而这刺绣与平常的刺绣完全不同,因为,每个大家族里中都有自己独有的刺绣手法,在大家族里,每个出嫁的女儿,都必须在成亲前亲手绣一副鸳鸯戏水,送到夫家,以表示女家的心灵手巧还有修养,所以,刺绣是每个大家族中女儿的必修课之一.
当时,这个教习妈妈便将她家族里的独有的刺绣手法教给了她,聪明的她当时把妈妈教的学得有模有样,只不过到了后来,她正式接客后,便将这个东西慢慢遗忘了,如果不是,看到绣有花案的衣服,她还真快想不起来了.
而且据她所知,一般的女孩子,都会在她六七岁的时候,都会由母亲教导怎么学习刺绣,如果,她将以前教习妈妈教的东西,重新拾起来,再加上她的画技,想必填饱肚子应该不难,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确定,这个身体倒底有没有学过?
她看着躺在身边的小男孩,微微一笑,现在不是就有现成的么?她轻拍了拍小男孩的脸,小男脸不舒服的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烟媚依旧不死心的揪了揪小男孩的耳朵,小男孩不舒服的打了打,在他身上做乱的手,烟媚皱着眉无语的看着这个睡得沉沉的小男孩.
她叹了一口气,怎么才能把他叫醒呢?她想了想,突然,她眼珠子一转,有办法了.
她低着头,在他的耳边,轻声快速的说道,"吃饭啦!",她记得,她小的时候,经常与同房的女孩子这个做,只是没想到,现在又用上了.
话音刚落,小男孩的眼睛突的一下睁开,刚准备坐起来,却见头顶上,姐姐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虎子惊喜的说道,"姐姐,你醒啦!"
烟媚见自己的计谋真的有效,便笑着重新靠着床头坐好,"是啊,弟弟."
虎子的脸马上皱着一团包子,他坐起来,歪着头,看着旁边的姐姐道,"姐姐,你今天好奇怪!怎么叫我弟弟?你不是一直都叫我虎子吗?"
烟媚脸一僵,马上反应过来,带着笑摸着他的头说道,"姐姐今天突然很想叫你弟弟."
虎子听到姐姐的解释,开心的笑了起来,以前,他和姐姐与柱子一起玩的时候,经常一叫弟弟,他们两个都会一起答应,所以,从那以后,姐姐就叫他虎子,叫柱子为弟弟,其实,他一直都想让姐姐,像叫柱子那样叫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