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玉的惊呼在我看来是那么的可笑,愚蠢的人啊,竟然会主动送上门来,我怎么可能不去杀他,可笑,实在太可笑了。
我兴奋的颤抖,颤抖着翻转手中的军刺,享受着血液喷涌而出的感觉,体验复仇的高潮,我凑到‘死神’的耳边,悄声低语。
“很遗憾,我已经不想知道真相了,我现在只想杀了你。死吧。”
这么近的距离下我清楚看到了这个‘死神’的脸,年轻,十分的年轻,最多只有十五岁的样子,俊美的面容上丝毫没有朝气,甚至没有错愕,没有任何的表情,在平静的低头扫视了一眼自己胸口的军刺之后,竟然淡淡的一笑,对我说道:“谢谢,我终于可以死了,但是就算我死了,你也必须了解真相。”这个年轻人在我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竟然主动的拔出了那把军刺,鲜血顺着胸口的血洞像喷泉一般呲了出来,而后一个转手硬生生的插进了自己的眉心!
与此同时,我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一段陌生的记忆在我眼前频频闪现。
记忆中,我似乎身处于一个黑暗的空间内,所有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不分明,在黑暗之中我只能隐约看到不远处还站着九个身影,有高有矮,却分辨不出性别年龄。
在众人的中间,有一团巨大的阴影不安的躁动着。
其中一人,突然开口说话了:“罗淼,封印已经撑不住了,我们必须以自己作为祭品进行血祭才能暂时压制住他,但是你不能死,能够感应到下一位队长的人只有你,其他人的命运就全靠你了!”这是个女人的声音,但是不知道究竟是从哪传过来的,这种感觉就像是直接灌输进了我的大脑。
强烈的悲伤情绪莫名的涌了出来,这个我根本不认识的女人似乎对我非常的重要,拼了命的喊出了两个字:“不要!”
随即一个身影倒下了,两个身影,三个身影,九个身影全部倒下了,鲜血在黑暗之中更加的鲜艳,沸腾着汇聚到了那团黑色阴影与之缠绕,搏斗,最终归于虚无,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这一幕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被注射了某种致幻剂,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我又看到了别的回忆:回忆中的'我'正在用保鲜膜一层一层的裹着王建民的尸体,将他已经臃肿膨胀的躯干从新裹成了正常的体态放在熟睡的安娜身旁,还有和伪装成张彪的邓宏做交易,策划出这整件事情,而最令我震惊的是这段记忆中的一部分显然是距今十分久远的时代,衣着打扮竟然还是臃肿的朝服,只是胸前并非鹤图而是骷髅藤。
这段回忆十分的特殊,也十分的短,我还没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结束了。
这些回忆在我眼前翻动,我彻底的明白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死神’在幕后推动,而布下这惊人的局,目的竟然只是想测试我能否通过这个血腥的试炼!
等我缓过神来的时候,我还是站在那间空空的屋子里,‘死神’已经死了,小玉一脸悲伤的看着我,说道:“如果他不死,你就不用牵扯进来,但是现在你杀了他,我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我回头看着小玉,心情十分的复杂,什么也不想说,沉默了足有五分钟后才开口:“带我离开这吧,一切都结束了。”
小玉叹了口气,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到了她的话:“哎,一切可能才刚刚开始。”
我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我也不想去深究这句话的意思,我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我从来没想过杀人竟然可以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情。
在离开了这个房间之后我才发现,这里并不是我以为的地方,只是一座布局相同的宅子,位于新城市山区的树林里,可对于那些一模一样的家具和摆设,我却有种不祥的预感。
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我和小玉走在树林里,一句话都没有说,我始终觉得她是个骗子,但是却不愿意听她解释,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走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晨,我们回到了新城市的市郊,在走上主干道的时候我的内心非常矛盾,因为现实中需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就比如我杀了人这件事情,作为一个杀人犯,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恐怕都难逃牢狱之灾。
就算现在突然从小路上冲出一群警察,用冰冷的手铐把我考起来押上警察扔进班房等着法院的判决我也丝毫不会觉得意外。
我甚至觉得路边买早饭的大婶都在用一种诡异的神情看着我。
可是直到我走到了自己的事务所楼下,也并没有任何人冲出来拦我,也对,事情才刚刚发生,或许现在警察都还没有接到报案,自然也不会冲过来抓我,那我要不要跑呢,做一个逃犯?至少不用去蹲大牢。
我正这么想着,小玉开口说话了:“莫染,你应该也明白,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以你的推理能力,不可能猜不到那段回忆究竟是什么,今后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小玉在说什么?我似乎听不太明白。
我没有理她,自顾自的上楼,开门。
空空如也的房间没有一个家具,我靠墙站着,看着满地的灰尘,看着低头不语的小玉。
她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仍然试图想对我说些什么,可是我为什么听不到呢?难道我聋了么?
没错,我一定是聋了,一定是产生幻觉了,否则怎么可能遇到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这个‘死神’怎么可能已经活了上千年!
这段记忆,这段记忆一定是什么新的致幻剂导致的幻觉,这决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我又怎么能骗得了自己呢?
这不可能是致幻剂,小玉说的话也没有错,这是我的命运,是我的责任,在‘死神’死亡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不再是我了。
我呆滞的看着映在玻璃上的倒影,这个男人,很年轻,最多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