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发觉自己正躺在某家酒店的房间里,宁露吓了一大跳。
意识回笼时,她想起昨晚接了韩竞林兄弟的电话后,就拿了手机和钱包匆匆出门去了。
流光溢彩是本地很有名气的一家酒吧,之所以有名是因为这里不“乌烟瘴气”。或许你曾去过不少酒吧,但多数酒吧一进去就会被浓重的金属打击乐或者刺耳的电子乐弄得让人感觉十分嘈杂。但流光溢彩却不是。
推开厚重的木门,除了风铃的响声提示着又有客人进门,其余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似的。
你可以选择坐在吧台的高脚椅,也可以选择坐在大厅里的卡座沙发。不要担心,每个沙发的椅背都很高,隔音效果不错,加上这里只播放舒缓的音乐,提供的又是酒水,颇有些荡涤心灵的意味。所以,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好多人会选择或独自或与三五好友为伴来这里小酌一番。
久而久之,这里形成了一个安静但从容的经营风气,喜欢这里的人三不五时会选择这里坐坐,而那些害怕安静不喜欢这里的人,则来过一次后对这里敬而远之。
岳虎今天本来是约了老同学过来这里叙叙旧的,哪知刚到这里就有侍者跑过来跟他说韩大少喝多了。
对于这里侍者的聪明和懂事,岳虎是赞赏的。这会儿刚好那个同学说有事来不了了,于是岳家小少爷赶紧去看自家大哥。
吧台上,有个人西装革履,坐的笔直,一手放在吧台上,一手端着一杯加冰块的伏特加。
伏特加?
岳虎傻了!
韩大少的酒量他是知道的,那真真是他爷爷韩司令的亲孙子——一杯倒。
所以从小到大,他虽然一直尊敬这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大哥,但唯有在喝酒方面,他觉得韩大少不够爽快。
所以,很少会看到韩大少会来酒吧,而很少来这里的他会被侍者认出来,流光溢彩真真不同凡响啊。
绕到韩大少身边,伸手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岳虎笑了,
“哟,大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您老怎会在这里出现?是我眼睛花了吗?”
此刻的韩竞林虽然已灌下好几杯酒,但意识尚存。
“没脸没皮。”他咕哝着来了这么一句。岳虎乐了,得,大哥算是认出他来了。
“大哥,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呢?”岳虎又问,很少见大哥这个样子,出什么事儿了?
“她不理我。”
“啊?”
“她不回答我他是谁,我生气。”
哦,感情是大哥和大嫂闹别扭了。
“大哥,我帮你把大嫂叫过来好吗?”
“好。”说着,一个大大的酒嗝儿。
岳虎知道大哥这是真喝多了,他这块儿头他一个人是扛不走的。
得,叫大嫂来吧。岳虎坏笑。
此刻的韩竞林双目发呆,刚好给了岳虎可乘之机。
轻轻地从大哥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通讯录,翻了一遍,有个叫“露珠”的名字引起了岳虎的注意,就是她了。
大哥这个人,一向不喜欢表露心迹,他总是把自己的想法深深埋在心底,如果没有不屈不挠的坚强精神和毅力,是绝不会挖到他的心意的。
好了,现在就让他这月老给二位牵牵线吧。
那头电话有人接起,果然是个年轻的女声,轻轻的,柔柔的。
岳虎豁出去了,喊了声“大嫂”,那边肯定觉得他莫名其妙,索性他一股脑儿全说了。
岳虎在心里赌这位被大哥标记为露珠的女人,绝对是书房里照片上那位。
果然,半个小时后,风铃声想起,岳虎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款羽绒服的高个子女郎走了进来。
那女人环视了场内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吧台的某一点。
岳虎知道自己赌赢了。
向岳虎微微一点头,宁露走到韩竞林跟前,轻轻拍他的肩膀,“韩竞林?”
听到是她的声音,韩竞林以为是幻觉,但还是回应她了。
“嗯?”
“我们回家吧,好吗?”
“好。”
欸?大哥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岳虎惊奇着,但见大哥已在那位露珠的搀扶下走下高脚椅,向着门口走去。
不再多说什么,岳虎赶紧在后面结了账,匆匆跟了过去。
“他住这儿?”
看到岳虎将车停在本市最有名的那家酒店前的时候,宁露有些懵,但岳虎却向他点了点头。
“大哥的主业是研究空气动力方面的工程师,每年休假的时候他才会从基地回到本市,但他不住老爷子那儿,平时都会住这里。”
“那他父亲母亲呢?”
宁露突然发现自己对韩竞林几乎一无所知。这一发现,让她很沮丧。
“韩伯父和韩伯母是驻外使领馆外交官,常年在国外,而他是独子。”
“哦。”
将韩竞林送到他住的房间,岳虎就以明天还要上班为由,遛了。
房间里只剩下她和韩竞林。
浓浓的尴尬气氛一下子涌上来,还好,韩竞林这时候已经躺在床上熟睡过去了。
宁露看着他,想了想,从卧室出去了。
不一会儿,她手里拿了热毛巾进来,看了看韩竞林那穿的整整齐齐的西装,她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把他的西装脱掉,领带抽下来,衬衣领口的扣子解开,床上那人似乎舒服了很多,睡颜也柔和了。
宁露又重新拿起热毛巾,帮他擦了擦脸,又擦了擦手,轻轻给他盖上被子,调高了室内的温度,轻轻掩上门,出去了。
宁露其实是想走的,毕竟大半夜一男一女共处一室,气氛总是有些微妙。
但走到门口时,她又折回来了。
都怪她想太多,她突然想起以前好多次听人说,喝酒喝多的人,如果身边没有人照顾,很可能引起猝死,她怕了,所以回到客厅的沙发,呆坐着。
期间,她打电话给老妈报备说,公司临时有事今晚就不回去了。
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太多次,宁妈妈也不多说。
又去看了看韩竞林,他正睡得安稳,摸了摸他的额头,也不烫,宁露放心了。
抬腕儿看了看表,已经1点多,睡意袭来,扛不住周公的召唤,宁露蜷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