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母病逝。张佑怎么说也是长子,在母亲的灵堂里是坐是睡待了整整三天。这三天他清醒时就一直被要求正襟危坐,虽然小腿总会酸麻,也看不懂总会有舅舅们,或是母亲娘家的人来这里哭,或是抓着父亲说什么。对于张佑,一切都让他疑惑,父亲那时也只是说母亲是睡着了。父亲死后他就明白了,但是那时,他却看这些人的样子看得津津有味,却不知里面有多少辛酸泪。
做灵堂坐到第二天上午时,苏佑樘带着家人来了。他们拜拜肖依,然后跟张烨说了很久。苏汝被她母亲抱着坐在张佑身边,离那两个人很远。杨秀清开始一直是在安慰张佑,但当他发现张佑根本没有对于生死的感知时,就只好逗逗这个无聊的小孩子来打发时间。张佑反正也不太认生,就和那个阿姨是谈天说地,胡说八道。苏汝有些怕生,或是灵堂的布置有些不同,苏汝一直窝在母亲的怀里,偷偷看看张佑,这个奇怪的小哥哥。苏汝也有一个哥哥,跟这个张佑哥哥同岁,一进灵堂之后就乱窜瞎看,早不见人影了。不时出来一下,向他展示或是汇报一下自己的发现。
没多久张佑有些无聊,就想去找那个苏汝的哥哥了,她的哥哥叫做苏翰,从小就很聪明好动。张佑在灵堂刚走了一圈找苏翰,就被父亲给赶回去了。
母亲下葬在了山中的一个小道观的旁边的小道观了,祈求转世能够顺利。张佑大了以后,猜测这跟父亲的自责心理有关。
之后的一年,父亲累死累活的干活,很少陪他,但攒了些钱,打算等他大一些后送他读书,即使教书先生似乎和父亲有所过节。张佑那时因为一点也不吃一堑长一智,依旧是疯玩,而那时,每次经过私塾,他还是会好奇的向里面张望,倒不是为了读书好学,而是好奇教书先生,张佑总觉得教书先生很是亲切。他也去拜过母亲的灵堂,看上去难过极了,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于是很是亲切。
有时他也会遇上苏翰。不过苏翰穿的衣服永远比自己好,就像预示着他苏翰的性格永远是凌驾于他一样。他很不喜欢他的那种傲气,小小年纪,大家都一起玩,玩打竹棒,玩泥巴,或是玩些群体游戏,苏翰总是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大家,说大家无聊低级。有时又会因为家里人供他读书而突然被人叫走。玩伴里,张佑最喜欢和跟自己同岁的陶淹、贺龟年和大自己两岁的钱昭玩。贺龟年是县主薄贺识理嫡出唯一的儿子,虽然有几个庶出的哥哥姐姐,但大家对他都很好,家教良好,为人像其父一样,但注意打算都很多,有趣得很。陶淹却是一个仆役的儿子,是贱籍,但是没有被他家的主人给管束的太多,他家的主人就是苏佑樘。钱昭的父亲和张佑的父亲是同事,也认识,但交际不多,不过有名的是钱昭的父亲酷爱下六博,并偷偷的和其他工人们赌博,张烨也玩过一次,觉得有黑幕,坑人钱,所以再也没有什么交集了。
四个人玩得很好,但却总会在对苏翰的事情上出现差异。张佑对此总是顺其自然,不巴结,也不排斥;而陶淹是他他家的奴仆,所以总会去巴结苏翰;贺龟年讨厌他的不逊,排斥他;而钱昭,总是会看苏翰当天的表现,有趣,就支持陶淹,无趣,则支持贺龟年。但,不管他们是什么态度,苏翰的性格总是那样。
不过,张佑还有一个好友,是城外为他寄名的师傅灵虚道长。居士很是喜欢张佑,对待外人时一贯的庄重,但却有颗不老的心,很多事还是饱有热情。算半个忘年交,也算半个师徒。
苏汝小时候一直都是母亲照顾,所以这时候,她大多的记忆也只是深院之中罢了,偶尔出去看看,但是都记得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