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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民居突围

郭京听到哭声,心里有些发虚,还以为是自己不想要的那婴儿在哭。然而,又有另一个婴儿的啼哭声响起,这次是同一栋楼的另一个房间里发出的。原来,郭京的孩子被官兵吵醒,随之闹腾起来,这么一来,外头的众人面面相觑,呆愣不动了。众官兵听到两个婴儿在同时啼哭,均觉得十分怪异——他们刚才进入这屋子,见到里面几人行为有些鬼祟,仔细查过却又没发现问题,只是见到一个婴儿睡在床上而已;可是现下已经确定那些人是盗贼,难道他们之后又带了个小孩进来作案?这说不通啊!郭京更是大惑不解,他是亲眼见到少爷等人抱着孕妇进屋子的,难道说这些贼人闯入他的屋子来生小孩?

辛赞眼见少爷用干净布料裹住心生的大胖男娃,少妇身体也无大碍,正躺着调理呼吸,不禁兴高采烈,道:“少奶奶,您感觉好些了吗?”

少爷此时已解开了少妇的止痛穴。少妇吐着粗气道:“嗯……好多了……夫君,我们的孩子……还好吗……”

少爷喜笑颜开,抱着婴儿送到少妇眼前,道:“好得很哪,你别想其他事,先理顺气息,恢复体力要紧。”

少妇见孩子胖嘟嘟的,五官端正,哭闹不休,微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辛赞观察外边的情形,那些官兵似乎暂时不打算冲进来,他也送了一口气,但自知很快便会有一场苦战,便把手搭在剑柄上,随时准备迎战。虽说他执掌的烈火旗擅长使用火炮和喷火器,但他行动匆忙,加之火器体积较大,携带不便,且容易被官府发现,所以他并未随身带制胜法宝。两个婴儿哭得不停,此消彼长,似一唱一和般,弄得官兵们百思不解。郭京见兵士暂时没有打算捉贼,一股怨气陡然间生出,也不管自己孩子的死活了,对官职最高的那名官兵道:“如果你们能抓住那几个该死的窃贼,草民必有重谢。”说着从身上掏出一大锭银子。那官兵眼睛陡然一亮,立刻下令道:“全体注意,攻进去抓住刺客,事后每人都有奖赏。”其余官兵一听有钱拿,一个个不顾性命地疯狂冲进楼内。辛赞早已准备好了,来到大门处拔剑一挥,只见黑暗中一点寒芒闪现,几声嘶叫声配着啼哭声撕破夜空,数十点猩红如雨般洒落,当真是一剑便慑住大宋胆小怕死的官兵。

那为首的官兵骇然,登时把奖赏什么的放在脑后,吩咐身边一黑衫人道:“快求援!然后准备毒气弹!”这一队官兵中有五十来人正是朝廷设立的秘密之极的毒气部队,专门用于对付残忍狠毒或叛上作乱的人,此次由于皇帝被刺,所以罕见的在京城内抛头露面。被叫到的那人点点头,掏出一只火箭筒般的炮仗,点火让其升天,只见半空中一声爆响,三色火焰骤然显现。整个汴京城的官兵和禁军都看到了那信号,全部往这一边集中。那黑衫人接着小心翼翼地放下背着的大箱子,从中拿出数十个来个外观特异的面具吩咐人戴上,让其接近屋子,提刀作砍杀状;又双手捧出几个表面布满小洞的红黑色球形物体,蓄势待发。

少爷听到巨响,知是处境极其不妙了,可是少妇不是一时半会便能恢复体力的,说道:“我们不能再停留于此了,我抱着我夫人,辛兄弟,就麻烦你照看我的孩儿了。”

辛赞毫不犹豫道:“属下定当全力保护小少爷的安全。”不料这时,从外面掷进来一枚奇怪的球形物体,正好摔在三人所处房间的地板上后裂开,顿时一股恶臭蔓延开来。

辛赞尖叫道:“不好,是毒气!”少爷果断道:“突围!”少爷和辛赞各抱一人冲出屋子,只见又是三枚同样的东西迎面飞来,两人前脚点地,轻灵地向一旁跃开,跳出毒气最密集的区域,紧跟着与二十多个戴着特制防毒面具的士兵短兵相接,并激活内力护住周身和保护的对象,不让毒气渗入体内。少爷的孩子体型小,被辛赞抱在怀里正是处于辛赞的内力保护环境下;少妇的情形则大为不妙,她被少爷单臂搂住,但她体力未恢复,原是想使出龟息功,无奈内力恢复不够,加之少爷既要面对官兵进攻,又要御动内力保护自己和她,一心难以二用,那自是抵御不住毒气的。很快,少妇开始剧烈咳嗽,脸色甚差,几欲吐血;少爷焦心不已,与辛赞一道节节往外推进,终于离开了毒气弥漫区,但步入了官兵重重包围中。

初始,郭京见毒气弹飞入自家,顿时一惊,但转眼间就变为窃喜,还默默想着他的孽子若能就此被毒死,那是再好不过了,以后有人要找他麻烦时,也大可以把责任推给官府,叫人不能抓住把柄。正好,他的孩子哭得嗓子快哑了,也哭累了,竟在外头的吵闹声中睡去,更让郭京认为他自己解放了。但人算不如天算,毒气正好没有扩散进入郭京孩子所在的房间,那婴儿得以保全性命。而那几个冒充屋主的真正的窃贼则倒了大霉,一个个被点穴道看墙不说,还吸入毒气就此毙命,当真是死得不明不白。不久后,离这里较近的几队人马赶到,加入了作战,少爷等人的突围变得愈发困难。

少爷深知不能恋战,在斩杀十几人后叫道:“快分头冲出去,在那里集合。”他没说“那里”是哪里,以防被人听去。官兵们不算太蠢,从武功和说话行事上知道少爷的身份地位定然高于辛赞,所以围攻少爷的士兵数以百计,弓箭手的箭也多对准少爷,而包夹辛赞的只有六七十人,朝他射来的箭也很稀少。辛赞清楚目的地是大相国寺,却不忍心丢少爷一人在此力抗众兵,决定给他分担一些压力,便往少爷靠拢,背靠背对敌。

少爷吼道:“你在干什么,快带孩子突围出去!”

辛赞楞了下,叫道:“少爷,我见你处境比我还艰难,我怎能置你于不顾?”

少爷语气急促道:“这些虾兵蟹将还阻挡不了我,你忘了我教至高心法的神奇之处了吗?你若是再婆婆妈妈的,叫我孩儿身陷险境,那才是真对不起我。我来给你断后,你还不快快冲出去?”

辛赞内心既是感激,又是敬佩,不再多说什么,因而他左手抱紧婴儿,左脚将地上的一具尸体挑起,右脚凌空一抽,如同踢皮球一般将其踢向兵群头顶上方,登时一跃而起,借那尸体作为跳板再度跃起后,一个闪身便融入黑夜中。这一切来得过于突然,官兵们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等有人叫道刺客逃走之时,辛赞已与他们拉开了一段距离。有三分之一官兵急忙朝辛赞消失方向追击而去,剩下的三分之二则留在原地,欲拦下少爷。

少爷见辛赞和孩子暂时脱离险境,心下大定,即刻依样画葫芦式的踢起尸体作垫脚石,只不过他内功较之辛赞更为深厚,还有“乾坤大挪移”可用,所以空中顿时飞起三具尸体,少爷携少妇冲天飞起,从尸体搭建的“鹊桥”上踏空走去。官兵们吃一堑长一智,嗷嗷大叫地射出弓箭、掷出兵器,想以漫天利刃把少爷硬生生压落。这时,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只见所有贴近少爷的兵刃全部被不知名的力量扭转了方向,“呼呼”地绕着少爷旋转,随他而动,越积越多,到少爷借助第三具尸身越出包围圈时,呈龙卷风状的兵刃箭支“哗哗”地掉落在人群中央。伴随着官兵的惨嚎声,少爷行姿悠然地飘向远方,他知道己方三人离去,在屋内被毒死的几个盗贼便成了很好的替罪羊,可以遮掩他们为明教中人的事实。未受伤的官兵纷纷追去,只是在心里蒙上了一层阴影,怎么也提不快脚步。

少爷刚刚施展了“乾坤大挪移”强行改变兵刃的飞行轨迹,导致身体疲惫不堪——“乾坤大挪移”虽神奇无比,但需要澎湃的内力来施展,所以他现已是没多少内力可用了。偏偏这当口,少妇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昏厥过去。少爷一摸她的脉门,知道毒气已经侵入她的五脏六腑了,不禁仰天长啸,泪如雨下。发泄完后坚定地选择一条僻静的小路穿行而去,只想赶紧抵达大相国寺,倾众人内力于少妇身上以逼毒出体。虽然救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是绝不会放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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