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本还原,是一种强大修士的手段,它可以凭着天地中残留的烙印,追溯之前发生过的事。
随着二长老强大的法力扭转空间里的秩序,这片大荒里之前发生的事,在他眼中一幕幕倒转,朝着云扬之前的那个时间点推移。
然而,这片大荒中云扬出现的那个时间点,留下的印记早就被黑色陶瓷片抹除了,因此即便二长老法力惊世,他眼中所看到的,也止步于此了。
二长老面色凝重,一股更加强大的神念冲向天地,欲搜寻出之前留下的一丝痕迹,可惜浩浩大荒中,除了满目破败哪有一丝之前无上王者,云扬,黑色陶瓷片三者留下的痕迹。
“二长老,大荒中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其他人显然也看出了二长老的异样,纷纷问道。
二长老闻言,却是摇头,他推演这片天地,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当一切推移到那个时间点的时候,所有一切皆呈现一片虚无。
“此地的痕迹,应该是被之前的强者抹除了。”
二长老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又有其他势力来到这里。
这是一列十分强大的人,他们身上气势内敛,却又深浑如渊,有一种无上的气度。
“没想到你们太素门来的这么早,我以为我们临安圣地是第一个到呢。”
一列人最前方的老者道,他们正是临安圣地的高手,之前感应到这里的动静后就赶来了此地。
“我太素门离这里更近罢了。”
太素门的二长老道,将之前的发现也一并告知,之前的战斗显然已经凌驾于今世了,他猜想多半与临安圣地陵园的那尊无上存在有关。
临安圣地的高手神色凝重无比,他们确信那正是逃出去的那尊恐怖存在,只是又是什么人能够与那个存在一战。
“诸位,随我一切出手推演此地。”
临安圣地的长者道,与此同时一个阵盘出现在其前方,这自然不是大帝阵盘而是通天法阵,是一种传说的阵势之一,真正通天彻底。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又有强大势力到达此地,皆加入其中,无数的阵道纹路笼罩大荒,阵台中,大荒之前发生的事一幕幕显现。
可以看到一个个恐怖至极的仙术,落向四面八荒,紧接着万道崩溃,天地一片毁灭景象,山河垄断,罡风肆掠,恐怖黑洞一片又一片地出现,绞碎一切,地面更是千疮百孔,深达万丈。
然而,唯独看不到一个人影,只能看到之前的战斗场面,仿佛战斗中的人根本就不存在这片天地中。
“连通天法阵也无法推演那两个人吗。”
通过之前看到的画面,众人都以为是两个人在交手,其中一个是那尊上古王者,那另一个是谁,难道这一世出现了圣人以上的战力吗。
临安圣地的长者沉默不语,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早先已经接到陵园内活化石传出的消息,他们并没有找到不朽之术,仙典依旧在那个人手上。
“众位,我等先行一步。”
率着临安圣地众人离去,从通天法阵中他看出之前的战斗过去的时间不久,或许那个人并没有离开多远。
太素城,繁华似锦,虽无法同临安城相比,但却也是东洲大地上最强盛的地域之一,城街上,人来人往,强大的修士数不胜数,各行各业都空前繁荣。
“没想到我追着那个人一路竟来到了太素城。”
云扬走在街头,到了此时他已经知晓了自己身在何处,他并不记着赶回去,如今陵园之事未了,慕婆婆他们也多半还没出来。
他决定先找个地方参悟不朽之术,然而突破神海期。
“吼”
突然,一声震天的咆哮自人群中传出,很多来不及反应的人,直接就被那股气势给推搡在地,更有不甚者,倒飞数十丈。
“全都给我让开。”
声音的源头,两头神禽拉着一辆宏伟的黄金战车,战车上是一个年轻男子,他衣着冼丽,气宇轩昂,一看就来历不凡多半是大教弟子,他神色间尽是傲然俯视众人。
他坐下的两头神禽,分别是飞天魔翼虎和大力灵犀牛,之前发出震天咆哮之声的正是那头飞天魔翼虎。
这两种异兽都有着非凡的血脉,本身的实力就不弱,一般的六台秘境的修士都难以抗衡,由此可见黄金战车上的年轻男子身份必然也十分高贵。
“是他,太素门的真传弟子,孙维。”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之前因为年轻男子的霸道与张狂,还有些不愤的人,得知了他的身份,全都闭上嘴,一句话也不敢说。
然而却不是每个人都惧怕与他,有人就不卖他这个太素门真传弟子的账。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那个脓包,靠自己有个做长老的爷爷,才成为真传弟子的,我还以为有多大出息呢。”
一座茶肆中,一个面容坚毅的男子坐在窗前,俯视着下方黄金战车上的年轻男子,与身边同样仪表不凡的几个少男少女谈笑,显然将孙维当成了谈笑的笑饵
罢了。
几个少年男女闻言,皆莞尔,推杯换盏间甚是愉快轻松,丝毫未曾将孙维当会事儿。
“是谁。”,“是谁。”
阴沉的声音从战车上传出,孙维杀人般的目光望向四周,欲将说话的人寻找出来,然而坚毅男子声音中自有玄妙,城街上,竟然鲜有人能够判断出声音的来源处。
“眸……”
就在这时,孙维坐下的大力灵犀牛突然发出一声吼叫,铜铃般巨大的牛眼看向五百米外的茶肆楼间。
“呵呵,这头畜生倒是不错,用来寻宝会方便很多,可惜了,却是落在了这样的废物主人手中。”
坚毅男子道,浑然不在意黄金战车上的孙维朝这边看过来的杀人目光。
“嘻嘻,以师兄的本事,直接从那个脓包手中夺过来就是了。”
同座中一个少女道,她面容艳丽,姿态阿娜,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她看向四周其他年轻男子时都充满了不屑,唯有看向身边这位师兄的时候,她的眼中充满着崇拜与涟漪。
“是你们这群没教养的东西在议论我。”
黄金战车上,孙维恨声道,此刻他怒火滔天,这些人浑然一个个都没把他放在眼中,言语刻薄,全是贬低。
他的爷爷是太素门的长老,从小到大他都是万众瞩目,人人羡慕的焦点,他何时受过这种气。
他的话没人回答,茶肆中,那几位年轻男女各自浅斟低饮,气氛很轻松。
“找死。”
孙维冷厉喝道,他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傻子,明明被人当成了笑饵与空气,可他偏偏要迎合上去。
与此同时,他也出手了,手中一弦金镶玉石长弓显现,他眼眸阴翳,引弓直射茶肆间的坚毅男子。
这种速度太过于骇人,如同流光一般抵达茶肆楼台,宝箭上气势汹汹,整个茶楼都为之震颤。
然而,窗台片的坚毅男子只是淡然一笑,而后他伸出双指,迎向冲来的箭矢。
“呲嚓”
空气中发出一阵如同金属般的撞击声,而那个坚毅男子却是轻而易举地夹住了孙维射出的箭矢。
“嘿嘿,就这点力量,以后还是低调点好。”
坚毅男子随手丢掉箭矢,十分认真地微笑道,他并没有出手,或许缘于他内涵深沉,亦或许缘于他并不将此人此事放于心中。
“我如何做,用不着你来多嘴,大力灵犀牛,给我攻击他。”
孙维道,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力灵犀牛的铜铃大眼中闪动着摄人的气息,随之两道光束直接射向楼台前的几人,这是打算对他们一列人都出手。
“灵犀瞳术吗,倒也是一种强大的攻击方式,可惜你的大力灵犀牛并不在成年,只是幼年期罢了。”
“对我无用,散了吧。”
坚毅男子声音极具阳刚性,他轻描淡写,十分潇洒地对着射来的光束,挥了挥衣袖。
然而这看似普通的动作,却是让得整座茶楼都颤动不已,随之那两道摄人无比的光束竟是在这一挥之间,消散无迹。
“你们是谁。”
这一刻,黄金战车上的孙维终于知道遇到狠人了,自己多半不是对手,但又不甘就这么放过他们,至少也得问清楚名讳,日后好行报复。
“嘿嘿,傻了吧,听好了,大爷我叫李煦。”
坚毅男子大方道,孙维的那些手段他又怎能不知道,不过他还真不怕什么报复,甚至巴不得孙维来报复,最好把大力灵犀牛带上。
然而,听到坚毅男子说出自己的名字,无不是孙维,还是城街上的其他人都是一惊。
“竟然是他,荒天殿的候补圣子,传言的的天赋和实力已经达到世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了。”
“他的天赋比他们教中的现任圣子都要强,或许顶多再过个两三年,他就会升为荒天殿的真正圣子了吧。”
“我早先便听说荒天殿和太素门之间有间隙,彼此间互相不对付,原先以为是谣言,现在看来多半是真的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李煦的名头,算是一个广为人知的少年天才,真正的天资纵横,年龄不过二十,却已经能够跟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相提并论了。
严格说来,他是一个后起之秀,是近几年崛起的一颗新星,他不断地超越前方的人,后来居上,把很多老牌的年轻俊杰都压在底下。
更有人根据他的战绩揣测他的实力,得到的结果十分令人震惊,那些人都猜测他的实力很有可能比世人认为的还要强大,多半能够横扫东洲诸圣子,圣女了,已然站在年轻一代的绝颠。
“哼,希望你们在太素城安分点,否则担心你从此就留在这里了。”
孙维听到他的名字后,知道自己绝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而且就算是太素门,估计也没有人会帮自己对付他。
但就这么离去他心中又有些不甘,斟酌数息后,终于想到几句狠话,太素城是太素门的地盘,在这个地方破坏规律,无论你是谁,太素门都会毫不客气。
孙维驱着神禽前行,来时威风四年,去时却是指指点点,虽然那些人都不敢明说,但他们的表情和目光中的意味不言而喻,分明透露着嘲讽与不屑。
孙维的脸色阴沉到极致,恨不得杀了这些人,但太素门不是他爷爷一个人说了算,自己若是在太素门的地盘上为非作歹,多半也会受到严重的处罚。
“前面的小子,快点滚开。”
正愁火气没地方发,突然看到前方正有一个少年人行走在路中央,此人气质出尘如烟,身姿欣长,三千长发披散,英气昂然,一看就不是寻常人。
然而孙维此刻哪顾得这些,他刚才被荒天殿的一种弟子,刺激的怒火焚烧,方寸大乱,因此见前方的少年人自顾自地行去,他心中的怒火增地一下涌上九重云霄。
孙维直接驱使神禽向着前方碾去,这两头神禽都是异种血脉,力量可达万钧,加上那一辆黄金神铁炼制的战车,绝对可以轻易将一片大片碾压粉碎。
然而战车到达少年人身后两米的时候,少年突然转过身,只见他眼眸中神妙的奥义闪过,那两头异种血脉的神禽突然呆滞在原处,黄金战车没了神禽拉动,自然也停了下来。
这个少年人自然就是云扬,之前孙维碾向自己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不过他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他走自己的道,从来不需要任何人干涉,也从来不因任何人的意志改变。
他们若要干涉,那么自己出手就是了,一切都是如此简单。
之前两头神禽快要接近他的时候,他直接运转镇仙曲里的心神奥义,强大的心神懆控下,这两头幼年期的神禽自然挡不住云扬的心神力量,也自然而然地陷入呆滞中。
“呵呵,有好戏看了。”
茶楼上,李煦坚毅的脸上涌现一抹灿烂的微笑,之前云扬的出手,只有他一个人看清楚了,对于云扬他也感到一阵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