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老者静静地转过身来,对着墙上的那幅画,笔直的站立,只等着外面的人推门进来。
小伙子也睁开了自己刚才合上的眼,直线望向门口。此刻的门依然还是紧闭着。
“董事长好!”
几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从门外传进病房里。
小伙子顿时蒙掉了。原来门外一直有人把守。自己还对此一无所知,以为就这个老头在陪伴自己。毕竟这个老头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不能近身的霸气。谁还有勇气赶来这间病房挑衅。
不过自己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虽然看着自己满身的肌肉,但想来应该是自己以前喜欢健身罢了,有没有超能力,怎么可能对门外的事情了如指掌呢。想来自己可真是可笑。
想到这里,小伙子突然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不只是身材,更是因为自己除了被这充满威严霸气的老者守护外,还有着层层的守卫。听声势怎么也得有七八个人。看样子说不准自己是个大人物呢。
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兴奋。小伙子也忘却了自己满身的伤痕,竟然吃吃的笑起来。
这一笑不要紧,紧绷的肌肉顿时撕扯着自己的神经,疼痛一下淹没了自己那还未散去的笑容,龇牙咧嘴便挂上了自己的眉梢。顿时间,笑容尴尬的变成了哭笑不得。
这一切,统统被老者看在了眼里。他霎时间差一点被小伙子的表情给逗笑。虽然自己平时不苟言笑,但也仅限于工作中,生活上他还是有点情趣的,否则自己早就给生活逼疯了。
正在这时,房间门被两双孔武有力的大手轻轻的推开,然后又慢慢的关闭,仿佛曾经这扇门不曾被打开过。
除了眼前多了一个人。
“董事长,您来了。”老者略微欠一欠身,向着小伙子面前的人问候道。
来的人并没有说话,只是严肃的盯着病榻上的小伙子,像是看着眼前的一个怪物。
毕竟,他实在想不透这个人就是他必须要努力维护的人。是必须。他心情糟糕透了。
没办法,自己的生杀大权并不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只能屈服。
“你醒了。”来人终于缓缓地从口中吐出几个字,虽然这只是一句废话。明知故问。
“恩。”小伙子看着眼前的人,也压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是跟着对方回答。
“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来人想要这小伙子向自己吐露些什么消息,因为他还不清楚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收留眼前这个几乎之声半条命的人。
“那什么,你认识我?”小伙子顿时结巴起来,他完全被眼前这个人整蒙了。
“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来人开始提起兴趣,即使自己已经知道且早就已经知晓小伙子很可能失忆。但自己还是应该确认一番,否则自己总归是吃不了兜着走。
小伙子听到眼前这个所谓的董事长的话,开始陷入沉思,更是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进枕头,开始努力的搜索自己的记忆。但无奈,自己的头脑中是一片空白。
窗外的风越发的狂暴,树叶开始在空中毫无顾忌的跳舞,甚至有时轻轻粘贴在病房的玻璃上,然后慢慢地向下滑落,再被吹起飞舞。
时间有时那么快,有时又是那么慢,慢的连心跳都能听到。
董事长和老者相顾无言,静静地站在床榻边看着眼前的小伙子。
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小伙子只得慢慢将自己的脑袋从枕头中抽离出来,向着来人轻轻地摇一摇头。
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了。
董事长也已经了解。他知道,小伙子并没有骗人,也没有骗人的必要。
“你知道我吗?我是谁?”
在自己确实想不到自己的情况下,他只能求助眼前的人。他知道眼前的人必定知道自己的身世,否则也不会对自己这么上心。
“我知道,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董事长给出了一个已经回答却又没回答的答案。
“那是什么时候?”小伙子从不问原因,他只问结果。
董事长很高兴,孺子可教。
“你伤好之后。”说完这句话,董事长便开始向门外走去,不给小伙子任何再问问题的机会。
小伙子怔怔的看着老者去为这个所谓的董事长开门,没有再说一句话。
他当务之急应该是把身体养好,这才是重中之重。别的,都是浮云。
“好好休养,切忌多言。”
这是董事长走出门口前留的最后一句话,既是对小伙子的告诫,又是对老者的告诫。
小伙子可是个傻小子,他当然知道这句话所代表的含义。但他必须开始早一步未雨绸缪。
他在送走董事长的时候,偷偷地从门缝中瞥见了外面一些情况。
比如外面站了两排守卫,分别笔挺的站立在墙壁两侧。眼前的墙壁上同样挂了一幅画作,只不过是一幅明亮鲜艳的色彩画,使人心情愉悦。对面的墙壁是否同样有画作,却完全不知晓。
不过,小伙子猜,一定有。或许也是明亮鲜艳的画作。不管它。
再比如,这个集团应该是纪律严明,治理有道。同样是从守卫身上瞧出来的。毕竟他们身上穿着统一的服装,且更加正式。
虽然小伙子可能知晓了一些情况,但同样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就算是知道了天下万事万物,也容不得自己去干一些超出自己身体极限的事情。
他只能无奈且无聊的躺在病榻上疗养自己的身体。
每日里,他只能接受病房里的小护士给自己插管的时间三分钟,送饭的时间一分钟,最莫过于欣喜的是喂饭的时间半小时。
就是这半小时,也不痛快,因为喂饭的护士不被允许说话。虽不开口言语,却长得水灵活泼。
其余的时间,就是老者和小伙子独处病房。偶尔间,两人对上几句闲言碎语。却也无外乎几句简单的诗词歌赋。也不过是为了测试一下小伙子是否把所有的记忆都消失掉了。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小伙子的身体开始慢慢好转,最起码,可以自己吃饭和下床小范围活动了。
对于小伙子来讲,这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他实在不想老是在床榻上了,他想找她--那个常来喂他吃饭的小护士--来聊聊天。他好像喜欢上她了。
老者看到这番情况,心里也是异常欣喜。董事长又得了一员干将。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深知道这小伙子身上的无限潜力,他不在乎自己以后会不会被这小伙子取而代之。他只是由衷地为董事长感到高兴,更是为董事长那识人的眼光感到敬佩。
窗外的叶片已经全部凋零,取而代之的是覆盖着满身积雪的粗壮的光杆树。时间过得不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