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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就只说不可以告诉我,”我打断她,“对不对?”

“姐姐,”潇玥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端过小黛手上的茶轻轻的放到我手里,“你说过,皇上不愿意我插手过问这些事的,他又怎么会告诉我详情呢?”

“这次不一样,不一样了。”我垂下眼睛,好像是在劝她,又似乎在说服自己,我双手捧着一杯温热的茶,整个人却是冰凉的,我要以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和借口,才让潇玥明白我此刻心情呢。

“潇玥,”我沉默了一会,把那茶放在了桌上,“我想你是知道的,最近的这些事,牵涉了对我很重要的人,我从来都不想把你拖下水,但是,我是真的找不到别的办法了。”

“姐姐,你是陷在其中了,所以你看不明白,你已经到了眼前的局面,何苦还要回过头去呢?你平日里是那么清醒的一个人,也许只要往后退一步,就能越过去,你站在中间,难免会当局者迷,”潇玥的一席话说得极诚恳,“我想皇上他也是这个意思。”

“是,”我看着她,原来她果然是知道的,那么,我就必须要从她这里得到消息。“我也知道我是当局者迷了,所以我什么都没做,无论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无论多艰难,我都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做,也许我的确实回过头了,但是我依然站在原地,没有向前一步,也没有后退一步。”

“我还是我,没有变,也不会变!”我深吸一口气,“潇玥,我知道你有你的立场,我能理解。我只想你明白,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是你们的敌人,如果我会是,我早就是了。”

潇玥没有出声,但我知道她已经动摇了,所以我紧跟着问,“皇上他——抓了谁?”

她咬了唇不说话,我也没有催,我知道以潇玥的性子,这样子实在是在难为她,如果她坚持不肯说,我也只好去找梓逸了。

“他谁都没抓到,”就在我几乎放弃了的时候,她却忽然开口了,看向我,“没有抓到谁,在找的就是要抓的人。”

“啊?”这让我十分意外,“人还在宫里?”

“那就不知道了,”潇玥此时的摇头真心实意,“我并不了解太细节的事,也的确不知道到底是谁,只知道皇上他可能很快要出宫南下些日子,太后的意思是怕皇上不在的时候宫里出点什么事,所以才急着想把人找出来。”

“姐姐,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我连连点头,极动容的,“潇玥,谢谢你。”

我没料到是这样的原因,是太后的意思么,那倒还好些了,太后出面,至少不会如我所听到的那样,格杀勿论,应该不会的罢。

况且,这么大张旗鼓的搜,若是搜个小人物也就罢了,若是在找他,实在是有点无谓,以他对皇宫的熟悉,难道还能束手就擒不成。而梓逸更是不可能不明白,这样的举动到底有多大程度是为了找人,还是一个可疑的问题。

我甚至大胆的猜测,也许他早已不在宫里了,也许梓逸是想大肆声张的震慑一下,好在他离宫期间少出些乱子,又或者,就算他还在,梓逸其实是想放他走,也许他就是想知道梓逸的态度,他说,天塌下来,都不要我插手,就是这个意思么。如果是那样,倒是最好的结局了。

又坐了一阵子,潇玥坚持留了我吃晚膳,我心里已没那么沉重,也就应了。

回到景和宫时天都黑了,看到几个丫头都守在宫门口,在进去的那一刹那,我忽然想到,如果他还在宫里,他会在哪?乔静云那被封锁了,太后看来也没有打算藏起他的意思,那么,哪里才是安全的呢?

电光石火的一个闪念,我决定到景和宫的后园去看看,尽管也知道这种想法太幼稚了,但还是纵容了自己的任性,左右不过几步路而已,拦了丫头们,独自朝后园而去。

今晚的月色还不错,后园比我生辰的那夜亮堂多了,简单的转了一圈,忍不住的还是朝那小亭子望去,还有那石桌——自然是空无一人的,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信,心里忽然有点自嘲,他是连见我都不愿意的,又怎么可能藏在这儿呢。当即作罢,也不再细看,转身便往回走。

也许是心地里还存着希望罢,当我清晰的听到身后动静时,我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充满了欢喜。然而天底下的事总是在料不到的,往往充满希望的时候出了意外,在妥协放弃的时候又有了变数。

在我面前的并不是他,因为这个人在迅速的接近我以后,扑通跪在地上!“娘娘!”

我仔细一看,脱口而出,“小喜!怎么是你!”

当年梓川身边的小喜,后来一直跟在乔静云身边贴身照顾致凡,如今怎么会出现在我的后园里,他不是该一齐被软禁在仁寿宫了么?怎么……

小喜看起来十分焦急,却拼命的压低了声音,似乎怕人听到,“娘娘,求你救奴才!”

我看着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忽然间从头凉到了脚,一种最最不好的预感涌上来,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我一把扯起他,“宫里在抓的人,是你?”

我瞬间愣在了当场,这才发觉原来一切我都猜错了,被抓或者被搜捕的根本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人,而是小喜!

刹那间我开始迅速的回忆这两日的所有人和所有事。我想起来二哥匆匆离去的模样,想起来乔静云离宫的事临行被阻,还被严密软禁起来,我想起来潇玥说是太后要抓人的,想起来二哥说的人、紫琦说的人都是被称为刺客的,刺客!

我忽然明白自己是在趟一滩什么样的浑水,一如二哥所说的,我当真是糊涂了!

我缓缓的松开了抓住小喜的手,声音冷下来,又急又恨,“小喜,你做了什么?”

看得出小喜拼命的忍住了不肯开口,我也不逼问他,只是挤出一句话,表达着我的立场,“如果你是自己找死,害人害己,那我救不了你。”

我后退了两步,别开眼,“看在曾经的那些日子,我不会叫人抓你,你走罢,自求多福。”

就在我转过身要离去的刹那,小喜跪了下去,却也没有再求我,只是带了哭腔,“小喜对不起娘娘,娘娘保重。”

尽管小喜不是我身边的人,但毕竟是梓川曾经最亲近的下人,伺候了近十年,可以说我与梓川的一点一滴他都是见证,我知道他若不是到了生死关头,也不会来找我,毕竟我的身份已经不同了,自从入宫参选,他就从未与我有过联系。

生死关头我不能帮他,心里终是难受的,我紧紧的咬了牙,强迫自己不准回头,就稳稳的往回走。

还没离开后园,就见环佩跑过来,见到我身后的小喜吓了一大跳,写了满脸的惊讶,瞬间又变成了惊恐,急急道,“小姐,皇上来了!”

我一惊,下意识的朝身后看了一眼,本想叫环佩把小喜从后门送出去,一转念又觉得不妥,梓逸来了,说不准外头就有侍卫,岂不是自投罗网。

“让他躲起来!”我嘴上低声吩咐环佩,连忙脚底下紧跑了几步,生怕梓逸走到这边来。

然而怕什么就来什么,我才出了后园的拱门,差点一头撞上梓逸,我拦在他面前,也顾不上行礼,“皇上来了。”

梓逸一挑眉,“几个丫头都在前头,你一个人跑到后园子里做什么去了,看风景么?”说着就要朝后面去,“朕也去看看。”

我站在他面前不肯动,心里在赌他此行的意图,眼看着他要绕过我去,我暗暗的做了一个决定,既没有放他过去,也没有拼命掩饰,只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逸哥哥,芫儿有话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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