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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失忆

“唉!“

“哎……“

安静的黑河环绕的一座孤峰上,一小胖子背着手,挺着圆鼓鼓的肚皮,一边在亭子里若有所思地来回踱着步子,一边摇头唉声叹气。

“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把你们俩暂且带到这不死山上。这都是命啊,不可说不可说……这不死山的灵眼之气所凝聚的黑晶棺,也只能保她无心之体不灭,若想让她活过来,还是得你自己想办法还人家一颗心喽……“

说罢,离开了亭子,沿着蜿蜒的小路,走到立有一面高大的石碑处停了下来。

说来也巧,这地方是你自己拿命拼来的,如今也倒为你派上用场了。

只是这石碑上一片空白,还是让我代劳,给你题几个字吧。

小胖子心想着。

也不见他怎么变化,手背一翻,掌上就出现了一支粗毛笔,他一手摩挲了几下自己的下巴,像是在寻思什么,忽然眼睛一亮,手拿毛笔一抖,毛头就变成了锋利的箭矢头般,就见他在那高大的石碑上,飞上飞下,石碑上就如刀刻一样生成了两列行楷大字!

“温柔乡,英雄冢;玉郎情,葬身坟!不错,很是恰如其分。“

仰头念了一遍,相当满意自己的杰作。

“呃……啊……“

得意不过一瞬,他整个人就像是被石碑上一股强大的拉扯力,给拉了进去,身子刚贴近石碑,人就莫名消失了。

一间亮堂的石屋里,一大块四四方方的,高近一床厚的白玉上,躺着一位体健修长的公子。

面容二十六七,剑眉细眼高鼻梁,脸部轮廓很是出众,不是那妖孽帝圣,又能是谁?像是觉得亮光太过刺眼的缘故,他下意识地用手挡着光,使劲儿眯了眯眼睛,这才好些。

“嗯?我怎么会睡在这儿?“

他坐起身子看了下身处的环境,一览无余,除了远处有一口黑晶棺材外,就只有他身下的一块玉板床了。

所见第一反应,是他好像来过这个地方,但确切是哪儿,叫什么名字,以至于这儿为什么还会放着一口黑晶棺材,他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其实,更糟糕的是,他连他自己是谁都不清楚了,再准确一点的说,是他已经没了任何记忆。

“为什么要在这儿摆口棺材,里面又会是什么人?“

他移步向前,一走近黑晶棺,就能感受得到一股极冰寒之气猛逼而来,但他却也没什么不适,黑晶棺是盖着的,完全看不到里面。他看了下,发现黑晶棺是凝冰而成,此处的温度和别处也是相差甚大,一个是常温地带,一个可以说是极寒之狱!

“此中必有蹊跷,还是现看看里面躺着的是谁吧。“

他把手搭在棺盖上,看其冻结的严丝合缝,正愁怎么打开呢,谁知,意念所至,黑晶棺盖就自己开了!

他微有惊讶,不过,醒来就发现自己身着华贵,眼下又具有神通,想来自己应该不是个普通之人,至于为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一时也顾不得多想,映入眼帘的那张十足陌生似又有三分熟悉的脸,硬生生把他给惊到了!

那里面躺着的正是天姬,静静地躺在里面,如是睡着了,穿戴整洁,脸上、衣服上都不见半点血痕,他没注意到她现在是个空心人,她在最后时刻把自己料理干净,且还抹去了他对她的所有记忆,让他彻底忘了她。

兴许,是让他能好生活下去的紧急之法。

“……真好个红颜祸水呀!怎的,竟会有几分相熟呢?实在是太可惜了!又是因为什么,落了个香消玉损呢?你的家人必定会因痛失你而悲绝之极吧?……“

他一边感概一边合上了棺盖,不再好奇自己的法力,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心念所至,手出必功。

“家人?这地方目前就我和她两个人,……难道,她和我之间,存在着什么关系?“想着,他就又一掌推开了棺盖。

“是不认识呀?一点印象也没有。该不会,是我失忆了?“看着黑晶棺里的人儿,一连做了无数设想。

“就算有关系,那她和我也是爱侣关系的可能性较大些,不然也太可惜了!所以,她撒手人寰后,我就把她安置在了这里,这黑晶棺或许是能保持她身体不腐抑或是有更大的妙处……可我为什么会失忆呢?被别人抹去了记忆?还是,自己承受不了失去所爱的痛苦,喝了什么能忘干净一切的东西?“

琢磨着,总觉得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点,后者不像是自己的作风啊,自己会这么弱吗?可要是被别人抹去了记忆,那将会是谁?

“空心人?她竟是一个没有心的人!……还是……“

失了记忆又如何?他还是那个帝圣,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

“实在难以想象,谁会这么残忍,去挖了她的心!“

顿时,他的心,按说,是她天姬的心,一时,隐隐作痛的厉害!不禁令他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内视其详,只是一眼,使得他的手,就开始剧烈颤抖了起来……

“是我?是我夺走了她的心?不可能!这不可能!……“心中大为震骇!实属难以置信!

他内视到自己的心,怎么相较自己的拳头而言要小上一圈不说,关键是,那不规则的接口虽然勉强对接上了,但显然不是完全吻合!

“不!这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不会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不是我……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的心呢?一颗女人的心怎么会按在我的体内?……“

精神失控到频临崩溃!

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眼前是一座孤峰,能看得见前面下方远处的黑色河水,另一侧不远处的尖端上有一凉亭,身后是一高大的石碑,对!是高大的石碑,还是墓碑的那种!而他,刚刚就是从这墓碑里跑出来的?!

“温柔乡,英雄冢;玉郎情,葬身坟!“

他口述着上面的字迹,石碑上的刻痕不太深也比较新,像是刻字也不久的样子。

“这不是我的字迹,是谁?是谁把我葬在了这里?这题词是想说明什么?……我和黑晶棺中的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是谁?我又是谁?“

他努力地回想,除了头痛什么也记不起来,他抓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心,也遂即疼得无以复加……

“啊!……“

晕晕窜窜,只觉天昏地暗,感觉天地瞬间都倒转了似的,看那万物都在旋转,他东倒西歪的稳不住身子,嘴里胡乱喊一通:

“这是什么鬼地方?出来!给我出来!为什么把我葬在这儿……“

踉跄地一屁股栽倒在地上,话说到最后已经是声如蚊蝇。

“帝圣?小的拜见帝圣!“

晕晕乎乎中,就见好些个怪模怪样的人儿,忽地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有白胡子老儿,还有树怪,还有几个花花绿绿的,他们见到自己,都恭敬地跪地参拜,还称呼的好不奇怪。

也不知是怎么了,本是大好的天,此刻在自己的眼里,竟是昏天黑地,乾坤颠倒般天旋地转,头昏脑胀,心痛难忍。

“你,你们,叫我什么?“

“帝,帝圣,您这是怎么了?“

他们是这不死山的山神,水神,木神,花草神类的当地小神,得知帝圣在此,本就心惊胆战,生恐有份内不周之处,方才听得他所言出来,也不清楚是不是喊话他们,但总不能稍加怠慢了。

“我是帝圣?就是那个什么宇内独尊的帝圣?“

“是啊!帝圣乃是统领宇内八荒六合,上至九天下至九幽的无上至尊啊!“山神面有惊疑之色,但还是立马回了话。是觉得帝圣今日好生古怪,竟是连记性都不好了。

“你是这儿的土地……神?“

“呃……呵呵,差不多,小的是这不死山的山神。“大致打量了一下他,再看了看他身旁的人,看其样子也就一目了然了。

“山神留下,其它人等都散去吧。“

“谢帝圣!“

“我既然是帝圣,那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里面的那位又是什么人?“

山神心中大惊,帝圣怎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回帝圣,您是昨晚自己飞来这里的,您说的里面的那位,应该就是你昨夜一同带来的天姬。“

“你是说,我自己带人飞进这墓碑里的?天姬?“

“正是!“

他的确是实话实说,硬要说有所遗漏的话,那就是少说了那一道青光。

看他也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可他咋就一点也想不起来呢?自己居然还是帝圣,还有那个天姬,怎么丝毫关于她的记忆都没有呢?

“你可知黑晶棺的作用?“

“小的甚明,黑晶棺是不死山的灵眼之气所凝聚而成,能保尸身经年不腐,若是尸身完好,常年浴在灵眼黑晶棺中,还能复生!“

“复生?可有期限?“他虽不明白帝圣何故又问,因为,他当年拿下这地方时已经问过他一次了。可能因为帝圣曾是个凡人,想要复生凡世的亲人,也有可能。

“呃,这复生的期限因人而异,关键还是看造化。“

“嗯,那你可知,我与天姬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一问,山神着实吓了一大跳,作为他们这类小神,是不得随意妄言帝圣之私的,即便是知道也不能说,更何况,他不知道。

“回帝圣,小,小的不知。“

“哼,开个玩笑罢了,下去吧。“

看他紧张得额头都渗出了细汗,像是问到了什么忌讳,估计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如果自己是帝圣,这失忆的消息传了出去,也不见得是件好事。哼笑一声,也不做勉强。

“谢帝圣。“

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君心难测啊,想不到帝圣会开这样的玩笑,什么失忆呀,满衣衫的酒气,八成是喝断片儿了……

“不死山,我带着天姬来到不死山?这么说,是我把他放进黑晶棺中的?我是在救她?那我为什么要夺了她的心呢?“

这时,他心里忽然想到一个地方,好像当下正在向他发出强烈的呼唤,他竟是不自控的随心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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