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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拒绝

微光徘徊在岩洞内,照在那些冰凌上折射出斑斓的色彩,让周围昏暗的一切染上了丝玄妙的色彩。

此时小萧遥的气息依然萎靡、虚弱,但至少暂时稳固了下来,没有在向崩溃的趋势发展。

邵云静静的盘坐在一边。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并非那么容易,就算是他也是很勉强,但庆幸的是保住了这个饱受悲伤与苦痛的少年。

不过此时邵云脸色却有些默然。他不知道当这个少年知道他此生在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看到世间的一切,会遭受怎样的打击。小萧遥的伤势伤及了根本,他并不是简简单单的被挖去双眼,恐怕就是世间的无上宝药也无法让这个少年重新看到这片天地。

岩洞中静悄悄的,那个小丫头虽然年纪很小,但却比较识趣,她此时依然没有打扰邵云,而是默默的守在一边。不过她眼睛忽闪忽闪的,不时看向邵云的目光宛若看待一件稀世珍宝。甚至,这一刻如果不是这个小丫头在强忍着,她的口水都要留出来了。她已经在心底幻想把邵云拐回族中,能够换取多少好东西。

大概是那个小丫头的目光太过刺人,就算邵云在静静的恢复着损耗,也不可避免的察觉到了。这一刻邵云竟然有着如芒在背的感觉,他发现被这个小丫头看的竟然有些发毛。

挑了挑眉头,邵云沉吟了下,打算向这个小丫头问及一些事情。可不等邵云张口,一声痛苦的轻哼声出现,始终昏迷的小萧遥清醒了过来。

“还好吧。”邵云暂时放下向那小丫头问及一些事情的打算,他若有若无的把少年扶在怀中。他担心小萧遥知道真相后,会一时冲动做出傻事。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如何能够承受经历了悲伤与痛后,再次面对永远失去双眼的打击。设身处地的去想,邵云都不知道如果他易地而处能否平心对待。

少年清醒过来后,竟然并没有第一时间惊叫,或者吵闹,而是短暂的沉默。

也许挫折会让很多人沉沦、暴躁,像过于紧绷的精刚一般断掉,但同样的也会会让人快速的成长。这是个坚强的少年,面临一次次悲伤与痛,他竟然难得的承受住了这一切。

“师傅。我是否从今开始,在也无法看到。”短暂的沉默过后,少年问道。不过还好的是少年的情绪很平静,甚至他似乎已经隐隐猜到了答案。

“是的。”邵云默然的承认。他没有选择撒谎。

少年闻言不光没有太多的沮丧,甚至他还在反过来安慰邵云:“没事的师傅。我虽然没有双眼,但还有其他。而且对于修炼之人而言,双眼并非那么重要。也许在开始时会不适应,但相信我以后能适应这种生活。而且当我实力足够强时,哪怕没有双眼,我也可以再次‘看’到脚下的大地。”

“你不单不能看到双眼,因为你伤及了根本,纵然以后能够修炼,也是极难极难的。”邵云张了张嘴,他真的不想如此的残忍,但他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把所有的真相告知,他不想少年自己得知真相后,因为无法承受而做出傻事。毕竟邵云不可能一直守护着这个可怜的孩子。不过邵云并没有说的太绝对,任何事总要留下一些希望,如果眼前的都是绝望,只怕任何人都无法承受。包括邵云自己。

“原来是这样。不过虽然修炼之路会变的难走,但并非完全没有希望……师傅,你会教我吗?”少年短暂的沉默了后,苍白的小脸间出现了微笑。他表现的难得的豁达。不过邵云终究在这一瞬间感受到了少年身体的微微颤抖。这个聪明的少年只怕已经从邵云字里行间领会到了什么。不过他依然没有绝望。

“会的。你想学,我会教你。只要我会的。”这是个与邵云有缘的少年,他一次次触动了邵云心底的某些存在。

曾几何时,邵云也是面对一次次挫折走来,少年让邵云想起了他自己、想起了那个在他入道之初无私帮助过他的师傅。

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邵云沉吟、犹豫再三后,他说道:“我有一道禁忌之法。修行此路,万难,难与凡人上青天。而且……若你不修此法,若有一日也许有机缘还能重新看到世间一切,可若修行了此法,你此生绝无再看到世间的一切。因为此禁忌之法,只能短暂睁开双眼,且那顷刻间所见一切皆会毁灭。”

邵云此言并非安慰少年,漫长的修行岁月,邵云所见所历的太多太多。这道禁忌之法确实存在,传闻本是一天瞎之人大毅力所创,一旦练成能够短暂开眼。不过据说当初创下此法的那位强者曾饱受万般波折与不公,他心中满怀戾气,所以创出的法完全是走向了一种寂灭的极端。那位强者最终修成此法,当他睁开双眼时,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的至亲之人……这是一道连始创者都厌弃的法。因为修炼此法,今生都无法再看到自己在意的人。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当初那位创下这道禁忌之法的那位强者与小萧遥的经历倒是很像很像,这不得不说某些事似乎宛若有着冥冥中的某种宿命在左右。因为这道禁忌之法,恐怕除了邵云再无人知晓。

岩洞内陷入了寂静,小萧遥短暂的沉默。而片刻后,他的回答让邵云、乃至一旁的那个小丫头都感到惊讶。因为在邵云看来,小萧遥只怕很大可能会选择修炼,可要邵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选择了拒绝。

一次次残忍的境遇,并没有让这个少年走向一条偏执的歧途,尽管他心中依然有着恨意,但却没有被这些负面的存在所左右。

这一刻,不可否认的说,邵云都对这个少年感到震惊。因为他自问无法做到少年这样。要知道当年邵云面对某些事,曾经可是几近彻底坠入沉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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