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龙力其正在教两个孩子如何使用魂力去操作物体。
由于龙欣允刚接触,又不是很感兴趣,所以听得云里雾里,倒是龙灏将父亲的每一句话都记在了心里。
龙力其将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头放在石桌上,对龙灏说:“今天开始,就先教你最简单的魂术。昨天你应该看书了吧?”
“看了,但不是很明白,主要是不知道怎么用魂力释放出来。”龙灏回答。
“‘魂力的运用,取决于你的内心。’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要通过你的体内感知,去催动魂力,将其逼迫出来,然后去使用它。”龙力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他小时候学习魂术的时候他的老师也是这样说的,“简单地说就是你要用你的想法去引导。”
龙灏思考了一下,半知半解的样子。
“我先给你做个示范吧。”龙力其觉得还是直接表现更加容易让孩子理解,于是也不多说,让两个孩子退在一旁。
“看好了。”龙力其伸出拳,微微发力,“现在,感受一下身体的魂力,引导它汇聚在手上。”他体内魂力涌动,淡淡的黄色光芒慢慢包裹着他的手上,很快,一条奇怪的黄色纹路在他手背上浮现。
“这是什么?好好看哦!”龙欣允睁大眼睛,看着父亲手背上的黄色纹路叫道。
“这是‘魂路’,只有一些特定的魂术在使用前会显现出来。”龙力其说,“这些以后你们会知道。现在,我先示范‘粹拳’。”
龙力其早已将魂力聚集在手上,只见他的拳头隔空对着石桌上那块石头轻轻一推——
嘭——!
石头瞬间炸裂!
原本拳头大小的石头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自内炸开,炸成小石子散落在石桌上。
这一炸吓到了龙欣允,躲在哥哥身后,龙灏只是有点吃惊却不由得心里激动。
简直……太厉害了!
“粹拳的精辟在于,你要掌控好魂力的最小输出所能造成最大伤害。”龙力其收起拳放进袖子里,表情有点严肃,“总的来说,是这三种魂术中最简单,也是耗费魂力最少,但也是最有伤害的。”
龙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龙欣允嘟囔着小嘴,“好像很难的样子哦……”
“难是必然的。”龙力其重新找了一块石头放在石桌上,然后抱起龙欣允,刮了刮她的小鼻子,说,“不然,这大陆上,为何强者总会比平常人少呢?基本上来说,十个人里面会有一个强者,他们都是经过努力才有能力,没有继续下去的心,那当初就不该接触。”
这话是对两个孩子说的。他知道孩子们迟早会羽翼丰满离开自己身边,向外面的世界前去,也不能多说什么,这终究还是孩子们的命运。
看着龙欣允,然后再看看龙灏,龙力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爹,那我可以试试吗?”龙灏说。他已经跃跃欲试了。
龙力其抱着女儿退开一点,虽然知道龙灏是昨天才刚接触魂力,也耗费了大半个晚上的时间来看书,可从他所表现的一切来看,保不齐他的理解和使用魂力到了什么程度,还是注意些。
“不知道还会不会是个惊喜。”龙力其心想,他也好奇,这孩子的天资有多高。
龙灏闭上眼睛,聚精会神,缓缓吐出一口气。伸出手掌握成拳,体会着体内的魂力游走,将它们引导在拳头之上。然而,什么变化都没有。
他倒是不急,心神都汇聚在拳上,然后将魂力释放,对着石桌上的石头一拳击出。
没什么动静。
龙灏心里有些许失望,又重新再来一遍。
聚力。释放。挥拳。
还是没什么动静。石头安静地躺在石桌上。
“呼……失败了……”来回了五六次后,龙灏体力已经不支,额头上已经冒了细珠。
“好了,先停下。”龙力其也感觉到了儿子的吃力,叫他停止休息一会儿。
“爹……”龙灏脸色有点苍白,龙欣允看的心疼,端水送到哥哥手上,还顺便擦掉他头上的汗水。
“还行吗?”龙力其问。
“感觉五六次的施展之后,魂力在我体内消耗地一次比一次要多,如果再施展一次粹拳,可能就没有魂力了。”
龙力其点点头,“我看得出来。不过,你已经很不错了,同样修炼魂术的孩子中,要是初学者,你比他们要强上许多。粹拳毕竟是攻击系的魂术,也是同样地需要一定魂力来消耗。我观察到,你的魂力在体内游走的时候好像被什么给吞噬了。”
“您还可以感知到我体内的魂力?”龙灏眨巴着眼睛。
“哈哈哈,这是当然的。等你的魂力达到一定程度,你就可以感知到一些普通环境下其他人的魂力,特别是魂力比你低的。”龙力其笑着说,“魂力有高低之分,一个魂术师能力的大小,取决于他的魂力高低,魂力越高的人,所学的魂术越能发挥到极致。”
“这样啊……”龙灏点点头,又问,“那您和月叔叔谁的魂力高呢?”
“他么?”龙力其顿了一下,“年轻那会儿,我魂力在他之上。”似是想到了什么,“都是陈年往事,不说了,不说了。”
龙灏也不多问,就站起来,说:“好吧。爹,我还想再练一下。”
龙力其有些担心龙灏身体受不了,龙灏摇摇头,说:“我还可以再坚持一下,没事的。”
龙力其也不多说,就告诉龙灏要是身体受不了就停下,不要急,然后就去忙了。
……
月宅。
一对红瞳男女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只是男人的左手包裹着白色纱布,像是受了伤。
二人正是奚悯和戾圭。
一大早,两人就急急赶到月拓家里,貌似发现了什么蹊跷。
月拓请两人先坐在客厅,然后走到书房拿出一本厚厚的记事簿,上面记载了往年外来人的记录以及一些逸闻轶事。
“这些就是当年的记录了,我昨晚上翻了许久,好像你们所说的奇怪的那几个人的确来过。”月拓抿了一口茶,说,“但是在这里住下后不久,就死了。”
“死了?”
“嗯,死了。时隔多年,我虽不太记得清细节,但唯一能记住的是那几个人中,有一个人是中毒身亡,随后的几段时间内,剩下的几个人也都被感染上了毒——这到底是什么毒,竟如此狠辣,那场面——”月拓一脸惊怕,似是真的见到过的模样。
“那毒可是——”戾圭正准备说话,就被一旁的奚悯打断。奚悯面无表情,说:“好吧。既然镇长您都已经说了他们都死了,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好追查下去的必要了。我们即刻就启程回去给我们主人禀报这一件事,也好让他不再多想。”
“如此也好,希望能帮到你们吧。”月拓心里松了一口气,又指向坐在一旁的戾圭,说,“那这位小哥,你的手还好么,要不多住些时日,去给大夫看看?”
“这个啊,不用不用。”戾圭强笑一声,表示没什么大碍,心里却已经疼得很。
一想到昨晚能捡条命回来就已经不错了,他已经不想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一刻也不想!
“那我们先告辞了,月镇长,这段时间多有打扰。”奚悯欠身抱拳。
“不碍,怕是我怠慢了。”月拓也回礼。
“那我们走了。”说完,奚悯搀扶着戾圭走出去,突然,又转身对月拓说,“对了镇长,您这茶还真是不错,有机会还会再来尝一下。”
两人走出宅子后,月拓还在原地站着,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担心了起来。
……
奚悯扶着戾圭回到酒楼,戾圭终于能坐下,轻松地吐出一口气。
“真他娘的疼啊。”戾圭轻轻地碰了一下受伤的手臂,“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为什么会有那么恐怖的东西,这些人还偏偏不知道。”
“嘘——”奚悯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没什么人注意到这边,缓缓坐下来,看着戾圭说,“小心被人听到。”然后看着戾圭的手,也不敢碰,咬牙说,“疼吗?”
“疼。”戾圭感受到美人的担心,就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轻声说,“但是疼也要忍着,只要你没事,手上疼,但我心里是很暖的。”
“真是……”奚悯嗔了一下戾圭,脸上微微的红晕浮现作势要碰他手,“嘴硬什么,疼就是疼。”
“是是是,疼疼疼,嘿嘿。”戾圭笑了,顿了顿,又说,“那现在我们就回去了?”
奚悯点头,“嗯,回去了,要给上面交代。”
“你相信那老头的话?”戾圭说,“我总感觉不对劲,话里的漏洞挺多的。”
“对不对劲就不管了,我们如实禀报。再说了,你的手也需要治疗。”奚悯担心的还是戾圭的手臂,“那你的手还能坚持住吗?”
“没问题,这点疼还是能承受的。那现在就走吧。”
“好。”
正准备起身,突然听到一个人在不远处的酒桌上骂道:“这龙力其着实是欺负人,我又没怎么着,不就喝了一点酒吗?他女儿掉下来还没死呢,竟然要收了我卖肉的地。他娘的,这一个外来人,要不是镇长当年收留他们几个,现在指不定就死在荒郊野外了!”
“嘘!你小声点!当心被别人听到,你又被打。”那人旁边的一个人连忙堵住他的嘴。
“老子就是大声讲,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事实!他龙力其几个人,要不是当年镇长好心,他们就死了,这有什么不能说的!”那人骂骂咧咧,猛喝了好几口酒。
顺着声源看去,奚悯看到那人正是当时的屠夫。
“等一下。”
“怎么了?”戾圭正准备走,被奚悯拉住。
“你听到了吗?那边那人说的话。”奚悯若有所思地说。
“就那个?”戾圭望过去,“就一个酒鬼,他说什么了?”
奚悯摇摇头,示意戾圭等一下,然后朝着酒鬼走去。
“你方才说,那龙力其是外地来的?”奚悯一脸淡漠,眼神却妖媚,居高临下般看着屠夫。
“哦?”屠夫注意到了这妖娆妩媚的美人,眼里掩饰不住的贪婪与邪念,“小美人,你长得可真是美啊——”然后目光在奚悯的身上游走,似是要看透她身体的每一处。
而屠夫旁边那人看到奚悯的脸早已经被魅惑得神游九天。
见那屠夫的表情,戾圭心里已经起了杀心。
奚悯心里一阵恶心,厌恶的表情溢于言表,不耐烦地说:“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刚才说的那人,是个外来人?”
屠夫知道眼前这美人是个极品,就已经起了歹念,于是卖着关子,“嘿嘿嘿,小美人,你问我什么?哦,龙力其啊?啊哈哈哈哈。”屠夫大笑一声,然后伸出手想要去摸奚悯那圆润突兀的臀部,“你只要跟大爷我快活……”
刷刷!
两声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之间屠夫的手掌上一刻还停留在空中,下一刻就已经掉在地上。失去支柱的手掌由于失血,还在不停抽搐。但是屠夫的手臂却没有流血。
“我不想你那肮脏的血碰到我。”奚悯从头到尾都没有动过手,只是眨眼之间便完成手起刀落的麻利动作。
屠夫都还在蒙圈中,旁边的客人早已经呆住。
“我这人最烦一句话重复三次说,但是为了情报,我就委屈一点。我问你,你说的那龙力其,是外地人?”
……
走出酒楼的时候,奚悯依旧搀扶着戾圭。
“想到什么了?”奚悯说。
“如果那人说的没错,我们就是被镇长骗了。”戾圭说,他这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类的谎话骗到,心里来气,“娘的,要不要,杀了他?”
奚悯摇头,“不能杀,也杀不了——至少暂时不行。我们不知道镇长的实力,也不知道两人谁说的是对的,万一错手有能力真杀了他,那就会是一个大麻烦。”
“那你刚才还削了那个畜生的手?”
“可是我并没有杀他。估计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镇长那里了吧。无所谓,那时候我们早已经走了。”奚悯说,“你还记得那个小孩子吗?”
“小孩子?”戾圭思索,“就是你要教他魂术那个小屁孩?”
“对,就是他。”
戾圭想了想一种可能性,瞪大眼惊道,“你怀疑他是……”
“不,我不确定。”奚悯说,眼里翻涌着看不透的心思,“但是,这都不重要,只要他们还是当年的那几人,那就还是要做好视野的。我们把此次所知道的信息告诉上面,他们自会定夺。更何况,这里还有‘不得了的东西’。”
“嗯……我明白了。”
“但是在离开之前,我要找那个孩子一趟。”
“找他?你不是不确定么?”
“我不确定,可我说了,他是我们的‘视野’呀。他不是想找我学魂术么?那就成全他。”
突然想到什么,戾圭背后感觉到发凉。
果不其然,女人心,当真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