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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两族和解

清沟涧的风自由的吹着,如今深秋时分,流水汩汩而下,富饶的一方天地便沾染了几分秋色。

清沟涧原先并非富饶之地,青鸟族人也并未在此地落地生根,只是因为地精占据此地,地精知地底生态,这里最适合地精繁衍居住,所以清沟涧必然是一处要地,霍真便要占据这一处宝地,因此地精居于地底,青鸟族人在地面繁衍生息相安无事。

然而如今却并非如此,清沟涧已被地精全部占领,所有青鸟族人遭到地精驱逐,青鸟族人心中怒火难平,势必便要开战,但并不是所有的地精都认为此举妥当,一部分地精不愿再成为奴役一族,有些则认为明哲保身才是明智之举,所以可以说地精一族将要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霍真来到清沟涧的目的很明确,他要招安,霍真因此找到机会要与地精之长谈谈。

清沟涧地底,一处幽深洞穴之中,一人蛰伏在黑暗岩石之后,仿佛与巨石融为一体。

岩石两侧都有风吹来,这个地方四通八达,有风就说明这个地方能通往地面,而且对应这个季节的风正好刮向洞穴入口。

蛰伏的人躲在岩石之侧一动不动,约摸也有两个时辰,隧道通往的地洞中烛火点点,那一点点烛火间也映照出上万身影,一阵叽喳的声音在地洞中来回四窜,听久了一阵烦闷也毋庸置疑。

忽的,一声尖利的鸣叫打破僵局,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地洞中从烛火间隐约能看清局面:一群群一列列的地精宛如千军万马一般屹立于前,这个洞穴能容纳的范围之大让人惊叹,往地洞高处看去,一张土质高椅上坐着一位垂暮老者,他的眼睛视力基本消退,不能视物,一双暗红的眼睛外一圈褶皱的眼睑。

无数深红的眼睛全部聚焦在他身上,现场鸦雀无声,直到垂暮地精沙哑的声音响起:“拥护魔君,我们便能苟延残喘,若是开战,我们的赢面太少,若是内讧,更是雪上加霜。”话音才歇,底下议论纷纷,很明显这个提议太过草率,众心不一。

黑影此时微微一动,那贴合在岩石上的一抹黑好似被无端擦去,远处的烛火仿佛一晃而灭却又瞬间燃起。“如果拥护魔君,你们不免又要成为奴役一族,若与各族一起同仇敌忾,怎还会怕那还未脱身的魔君,他并非那么可怕。”一人声音清亮,并不尖利,众人却也听得清清楚楚。

地精往声音来处看去,一个黑袍男子屹立在王座之后,地精一丝后怕,立即拿上长矛,齐声喝骂着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手中并无兵器,但他是如何上到王座之后,却未被人发现,“地精王如今已是老态龙钟,垂暮年华原本应当安享晚年,却偏偏要为将来之事“殚精竭虑”,试问是否真心?”来人话中有话,有些地精聪慧无比,怎会不知?地精王年事已高,无论地精一族将来命运如何,都已无关紧要,所以地精王才会做下决定,明哲保身,这是最稳妥的做法,可以保证在他有生之年不再受到迫害。

他是老了但并不傻,他调转回头用森然的眼睛望向来人,问道:“一个外族黄口小儿,说几句话便要动摇我族军心。”

来人一丝笑意明朗,仿佛三月的风复苏着万物生灵,任谁又能够抵挡得了这明媚的笑。

“暗夜中的风总要无声的吹来,黑夜里的人也要显出个影来。”话音刚落,一缕风便无端的刮来,像是预言一般灵验。

一个人仿佛插上长翼一般驭风而来,他便是库特,失踪多日未有消息的库特。

“这些日子你到哪里去了?”黑袍男子问道。

“要说的话,那话可真长。”话才说完,一只晶莹剔透的幼年麒麟兽从他袖中滑出,发出银铃般的声音,仿佛洗涤心灵的乐章一般好听。

地精一族众人一惊,麒麟之子既已出生,新的纪元便要到来。

“看来真的是个很长的故事。”黑袍男子笑道,他正是简尘水,多日来也同样不见踪影的他身上可是有任务的,不过进展却颇为不顺。

“看来叙旧就免了,我们一同来到这里,看来目的都是一样的。”库特说道。

“地精一族千军万马,看来都在这里了。”简尘水微微一笑道。

“你们是谁?”地精王问道,目光如炬,仿佛野狼般直射两人。

“救你们水生火热的人,你不用知道我们是谁。我知道你们地精一族勘察地底的本事天下无双,我要知道魔君被关押的所在。”简尘水阐明来意。

“你要救他?”地精王不解的问。

“我害怕有人要救他,青鸟族人虽然早有防备,布下了天罗地网,打算来个守株待兔,但既然魔君有内奸通敌,来救的人早就想好应对之法,所以恐怕魔君脱逃在即,我们必然要想些办法阻止他逃出生天。”简尘水看着众人惊疑的脸道。

地洞再次响起了躁动,无数流言蜚语便如此传播来去,地精一族想必是最谨小慎微的一族,他们还没有统一的决定,他们每做一个决定便要为日后的命运埋下伏笔,所以他们习惯了谨小慎微。

一个尖利的声音问道:“你说能救我们,你要怎么救,有什么计谋?如何赢面更大,若说得在理,我倒可以劝劝我们大王。”那是个个子中等的地精,他的眼睛和别人不同,是褐色的。

“你们害怕的无非是将来地精一族命运如何?魔君既然拿走麒麟心,打算恢复元气,说明他挤压的怒火便是他想逃脱封印的动力,所以如果他逃脱桎梏,那么腥风血雨在所难免,到时九幽便会成为修罗地狱,因此必要时我们便必须先发制人,魔君纵然被关押,他的羽翼却仍能在暗处为他谋划,而霍真自视甚高,只相信自己的能力,而忽视别人的作用。因此我们必须在霍真围剿失败之后截杀魔君羽翼,再杀魔君。”简尘水缓缓道,虽然没有具体的详述,但大概轮廓却能瞥见一二。

“杀魔君,必定要打开桎梏,你又如何有把握能杀得了他。”褐眼地精再问。

“伏魔弓可否杀魔君?”

“能,但千万年来无人能拉开如此神弓,你想必也不能。”

“我的手臂可是不同,他被注入了无穷的力量,我有把握能拉开伏魔弓。”简尘水说完,从身后拿出了一把半人高的长弓,一手拿箭搭在弓上,一瞬间便轻松的拉开了大弓。

“你竟敢偷青鸟族神物。”

“大事眼前,略施手段便是我争取赢面的筹码。”简尘水长弓对准地精王心脏,箭若离弦,恐怕地精王便一命呜呼。

“这也是你的手段吧!塔哈,(塔哈:地精王的称呼。)你已经看到他的决心了,我们地精一族的命运就交给他吧!”褐眼地精笑道,将重任交给一个万事俱备的人赢面更大。

地精王将充满老茧的手举起,示意众将放下长矛,“希望你不要令我们失望。”苍老的声音首肯道。

便在这时,外面的守卫慌乱的跑来,说道:“塔哈,青鸟族族长霍真前来求见。”

“他此时来便是招安。”地精王眼花心明道。

“他不是可信任的主,不过稳住他却也是必要的。”褐眼地精又道,它是一只看清局势的地精,同样的也是一只谨小慎微的地精。

“别让他知道我们在这里,等会我会过去。”地精王思虑后道,之后又望向自己的子民又道:“我们地精一族今日做下决定,族人众人一心,势将魔君铲除,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任何人不得藏有二心。”地精王说来铿锵,便是要燃起地精信念之火,这也是一种手段。

地精王安抚臣民之后,和四名随从离开了地洞,离开了烛火影影绰绰的地洞,无数的细语从他耳畔传过,虽然搅乱了他原本的思绪,却也让他下了一场不知是对是错的赌注,也许这是他这一生做的最不稳妥的决定,老了之后他越来越怕大事,越来越喜欢四平八稳的决定,这是执政多年之后的本能,但今日被一少年人点破之后,他突然在想如果刚才那一箭真的离弦,那么他的统治之路也一样戛然而止。究竟魔君的震慑更加让人震怖,还是危险降临时同样与死神相见的一瞬间更让人胆寒心惊呢?后者他刚刚体验过,所以他知道当知道死亡将要降临那瞬间更可怕,而并非想象中的。

霍真站在一间布满土雕的灰土洞,这是地精王的宫殿,全部都是用土做成的装饰品,霍真坐在一张土椅上有些不舒服的诺了诺位置,地精王还没到,为了让地精王更加信任他,他亲自前来,一人前来,这是他招安之下展现的魄力,各族在危险面前表现出的各自的执政能力,但并非准确无疑,没有人能永远都做对,特别是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地精王终于带着四名侍卫从洞口走了进来,当霍真看到地精王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多年前正值中年的地精王为地精一族争取到了清沟涧下的土地,而如今眼帘低垂,老态龙钟的他不免让人感念岁月无情。

“我们两族向来相安无事,难道你们还以为魔君有能力逃出生天,那不过是无稽之谈。”霍真谈笑风生的时候,有一种以为自己生来为王的错觉,其实任谁得到权利都要让自己装模作样起来。

“你今日前来招安,便是料准我会低头,是不是?我可以遂了你的心愿。不过你们既然能保证魔君无法为祸人间,便最好保证这无稽之谈任何时候都不会成真。”地精王便也展现出了几分霸气道。

“我已设下天罗地网,纵然魔君有羽翼千万,也无法破除封印。”霍真自信道,他从未料想到万一,以为自己已经做到极致。

“那为何有人告诉我你千算万算而成的天罗地网,根本无法守株待兔。”地精王反问道,霍真盯着地精王,脑海中思绪急转道:“机关秘法均是呕心沥血而成,谁又能如此肯定它不能守株待兔?”

“好,我们便来打赌好了,好不容易如今敢赌了。”地精王经过生死一线,胆子都大了几分。

但见霍真略微沉吟,他终于不再那么肯定自己算无遗漏了。

“我要万无一失的局面,既然你我都是自负的人,为何不能一起加固防线?”地精王问道,霍真终于被他说动,微微点了点头道:“好,你要如何加强防线?”

“日后你便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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