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自己当了一辈子兵,还是堂堂的红虎特战队的教头,名声赫赫的虎头,踏铁留痕的兵王之王,竟然也有摔跤的时候。
“噗通”一声,成叔在平坦的道路上摔了个狗啃食,正当他懊恼不已、将要爬起来的时候,一双眼睛瞧见路旁,丢落一个小小的包裹,北方人习惯用布条抄成的包裹,花花绿绿的,自己急着赶路办急事,正要弃之不理爬起赶路之时,“哇——”的一声吓了自己一条,原来包裹着一个婴儿!
与此婴儿结缘,天注定。
自己带着这个婴儿,这个十指九斗的婴儿,滞留南疆寻找那个十指全斗的婴儿,一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那个襁褓婴儿也成长为翩翩少年,也就是胡刻。
想到这里,成叔笑容特别甜,自己与胡刻不是父子胜过父子。
“成叔,想到什么开心事了?”
不知何时,赵老醒来了,还舒适地躺着,慈爱地问成叔,看样子端详自己许久了,沉浸往日也是甜蜜。
“……”
成叔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俏皮地应道:“和老爷子您梦里想的一样。”成叔虽说也有五十好几了,但是在赵老这个百岁老人眼里,也就孙字辈,成叔自己也有长辈的感觉,心情好时好像老爷子耍顽皮。
确实,他俩想的都一样,不约而同都想到了胡刻,一个在梦里,一个在回忆中。
“哈哈哈……”
赵老爽朗地笑了,中气十足,索性坐起来,饶有兴趣地问:“好呀,那就来仔细说说那小子。”
刚才,听到成叔接红机子电话时,尽管赵老沉浸在挥毫泼墨上,但是成叔简简单单的几个应答,他还是扑捉到成叔内心的变化,感知到了令自己安心的心里电波。在自己内心从狂躁不安转入平静安稳,从挥毫泼墨中自然流露出来,书法则变成了最讲究精气定力的瘦金体,“胡刻”二字淡定地跃然纸上。
一辈子的挚交,才能读心。成叔跟随老爷子,从襁褓时到现在,也有五十来年了。
“胡刻没事了?”
“没事了。”
“富贵安康的面相,我这老头子眼还没花,哈哈哈。”
……
不用多问,困意袭来,赵老溘然入睡,梦见刻儿还是蹒跚学步的孩提,稚嫩地乳语唤“爷爷”,小嘴巴“吧唧”亲在自己脸上,那个高兴劲哟就是现在醒来了,心里还暖暖的,比年轻时候打了场大胜战还畅快淋漓。
小睡一觉,醒来精神倍爽,赵老兴致盎然问成叔,刻儿具体情况怎样了。没想到,成叔一开口,就吓自己一跳:
“刻儿真的吃枪子了。”
“什么?!”
赵老跳了起来,百岁老人很少如此失态,成叔急忙拍拍赵老的后背,舒缓比摸摸胸膛,他歉意地说:“看我开口就吓了老爷子一跳,没事没事,刻儿没事,那子弹没吃着,是刻儿自己铺设的行动前奏。”
原来,胡刻在雪月商城证实,那个年轻特警陆凯宁是吕山娴的宝贝儿子时,整个思路已经形成,他故意让陆凯宁枪击自己,以点香烟的形式,制造“必死”的阵势,只是陆凯宁那个大腹便便的家伙,没有料想到,自己枪口对准的是谁——兵王胡狼!
枪响倒地,胡刻脸朝地噗通倒下,将整张脸庞盖得严严实实的,不让看到想象中血肉模糊的脸。
刚刚认下的干孙,仿佛爷孙心里早就相通。
“胡刻这小子,真够胡闹的,别丢性命在这些混蛋手里,不值。”赵老心有余悸,怒骂道。
“老爷子,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猫有九条命,胡刻哪小子呀有九条猫命,要他命的主老天爷忘记给投胎转世啦。”
“哈哈哈……”
老爷子笑得瘪瘪的嘴巴,不是漏风,噗嗤噗嗤笑得像老顽童,赵老仿佛看到自己爷爷,眼睛湿润了,如果自己的爷爷在世,也不过如此慈祥疼爱吧。自己是赵老从襁褓救出,待己如儿如孙子,自己有这种感觉理所当然,可是胡刻第一次接触到赵家,怎么会——
成叔心里十分纳闷,没想到老爷子发话了:
“按说我不该信天信命,但是刻儿天注定与我赵汉晨有缘,他刚吃枪子我就梦到了,再加上见到刻儿第一眼,仿佛看到了小冲儿,这种心灵相通,我认定了,刻儿就是我的亲孙子。”
老爷子动情地说:“你尽快检测,刻儿的DNA,比对是谁家的孩子,特别检查他与白霞的基因,是不是表兄妹。还有,将刻儿纳入红星培养计划,他是下一代接班人。”
红星计划,是四九城大佬们掌控的机密,选定大佬世家的后辈,严格培养,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宇宙科技、电脑黑客……所有技能均要猎足,不要求精尖起码成为全才、通才。
能纳入红星计划培养,意味着今后掌控四九城,成叔喜极而泣:“老爷子,其实、其实——”
“有话直说。”
“其实,我刚捡到襁褓婴儿时,就觉得有缘,一直严格按照红星计划培训刻儿,他的身手特别拔尖,也就是鼎鼎大名的胡狼。”
作为首长贴身警卫员,私自执行红星计划且在民间,这是重大的违反纪律行为,成叔早就想坦白,可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此刻忐忑说出,已经做好被处分的心里准备。
“哈哈哈……”
没料想,赵老哈哈大笑:“就等你这话了。其实,你培养胡刻的事情,能瞒得过组织吗?只是你还不明白红星计划的精髓,以为拳脚厉害、头脑聪明就行了吗?”
成叔愣着,不解地望着赵老:“实践最重要,如果没有从基层历练的机会,个个阶层都经历过,在各个阶层都凝聚人心,又如何服众、谈何威信?所以你那些所谓的培养计划,充其量不过是少林武校罢了。”
成叔豁然开朗,尴尬地挠头傻笑。
“即刻起,批准胡刻的行动计划!”
……
海里别墅6号。
一个妙龄美女在收拾房屋,十分柔情细致,每个角落、桌椅凳脚、茶盏杯子全都擦拭得十分认真,一尘不染,仿佛营造温馨小家庭的新婚女主人。
妙龄美女就是韦朗。以前,从心理划分他是女生,但从生理划分他又是男孩;现在,从心理划分他毋容置疑是女生,从生理划分也算是女生,不怎么完美的女生,她打算尽快去一趟韩国。
她收拾角落的一堆旧衣服,是胡刻的快递工服,散发出浓郁的汗渍气味,韦朗将衣服捧着怀里用力吸,俏脸潮红陶醉中……
一辆悍马越野疾驶而来,吱——急刹停在别墅门前。尽管动静很大,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碟刹焦糊味道,韦朗没有觉察到,仍然沉浸在陶醉气息中。
从悍马跳下一个女生,紧身牛仔勾勒出动感的线条,飘逸的秀发,丰满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豪爽的美女。
“胡刻这混蛋,好几天没露脸了,也不知到哪儿鬼混去了。”格格将悍马停好,掏出钥匙正要开门,才发觉挂锁被人动过,之前她出门关锁的时候,有意将挂锁倒放,现在已经垂直着自然挂放。
肯定有人动过锁,差不多半斤重的牛头锁,风肯定吹不动。
别看格格这个豪爽美女,一贯大大咧咧的,她也有细心的一面。她轻轻的打开锁,蹑手蹑脚地走进里屋,不会是胡刻那头狼在金屋养娇吧,格格强压着怒火,只要抓到现行,就立马将他的作案工作没收啦!
透过门缝,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赫然映入眼帘!
嘭——
格格一把将房门踢开,一边大声吼道:“胡刻——我杀了你!”
……
雪月商城前,黄勇大队长怒目滚圆,远远的他就看清楚,警察拿着枪贴着人家的嘴巴,随着自己的制止呵斥同时枪响,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小伙子噗通倒地。
他率队快步走上前,才发现十几个警察就围着一人,不用说就是电话里头汇报的那个暴徒——古月!
黄勇大队长一个头两个大,这可怎么办?他的耳旁,依稀回荡起文忠副主任的话音:确保古月的安全,一切听古月的话行事。现在人就眼睁睁死在自己跟前,还确保什么安全、听话行事,******的打虎武松竟然被自己手下弄死了,如何汇报、如何担当,他有种欲哭无泪的苦楚。
韦杰中队长一群人呆若木鸡,隐隐感到大事不好了,只有陆警官挺着个大肚子,半个猪头脸兴奋的通红油亮,毫不在乎黄勇大队长铁青的脸色。
现场呵斥于事无补,黄勇大队长走到那倒地尸体跟前,亲自做最后检查,他俯下身子蹲坐下来,怀着对死者的尊重小心翼翼地要将脸部翻过了。
——啊啾!
胡刻俯脸倒地,睡得正香,突然打了个喷嚏,赶紧压住尾音,纹丝不动“死硬”了,心里咒骂道“那个王八蛋背后咒骂自己”。
黄勇大队长心里吃了一惊,第一反应就是人没死,胡狼在装死呢。他心里狂喜,“啊啾”、“啊啾”的自个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以此饰胡刻刚刚打得那个喷嚏。
——真够哥们。
胡刻心里暗想,又安稳地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