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站在这扇千年未开启过的大门面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肩上的行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伸出手刚想向着这扇大门推去,不料!一双长满老茧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臭小子!还不死心?!上次关禁闭没关够,是吧!!!”袁少天没有回答,狠吞了一大口唾沫,一双眼睛如饿狼般的,似乎在蓄谋着什么。须臾!他偷瞥了一眼,正在凝望着北暝门神思恍惚的老人,转身就直奔着身旁的空隙处逃走。不巧的是,找错了方向,一下子就撞到了一位体格彪捍的大汉怀中!老人回过神来,打了一下响指,周围立刻出现了几十个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的黑脸大汉,这位百岁老人盯着这位少年,不急不躁的说了句:“绑了!!!”
一阵微风吹过,粉白的花瓣簌簌飘落,飞花若雪。“放我出去!来人!来人!快放小爷我出去!快点!”就这样袁少天强聒不舍的喊了一上午,终于停歇了下来。
中堂靠中间挨墙放一张紫檀方桌,桌子两边放两把椅子两把太师椅子,在左边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位身着锦衣的老者,一条条皱纹无声的爬满的脸颊,却丝毫看不出他年纪的多少,是花甲?古稀?还是耄耋?使人很难分辨出来。仙鹤羽毛般雪白的头发,儿童般红润的面色。“怎么?!这臭小子不叫了?!”老者望着左边站着的仆役冷声说道,“主上!已到正午,想必少爷是饿了吧?!”“饿了?那就让仆人送些吃的给他!”“是!”
饭菜如数被丢了出来,满地的菜汤和盘子的碎片。几个丫鬟正在打扫,从院子里径直走来一个老人,看了看地上的斑斑狼藉,对仆人们说道:“既然他不吃,就不必再送了!直到他认错为止!”说完便扬长而去。
三天后…
天还未放亮,袁少天就在嘶声喊叫,吵得整个左丘府鸡犬不宁。“老爷子我年纪大了,可就是觉多,本想睡个好觉,却被你这个臭小子给嚷起来了!关了你三天,你可知错?!”“嗯嗯!知错!老头儿,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放我出来吧!”“那你以后不再犯了?!”“当然!我袁少天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老人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把这个桀骜不驯的臭小子又一次给放了出来。
暮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臭小子!你进来,我有话和你说”袁少天推开书房的门,在烛灯和月光的影耀,盘坐着一位老者,与往日不同,此时的左丘王以前脸上的笑容消失的无影无踪,满脸的严肃,他望着一脸茫然的袁少天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不让你从北暝门出仲喃城?”“不知道!”“因为你没有令牌!这个令牌只有皇族才有,我虽是左丘王却不是皇族之人,自然是没有令牌的!”“那谁规定必须要有令牌才能从北暝门出仲喃城呢?”“关洲的第三位君王——散钧!”“那他为什么要下这样的命令呢?”
“相传,关洲第一位君主——散恢,她的女儿,也就是我们关洲第一位王女——涸熏,自幼酷爱射箭,有一次在射箭的时候失手杀死了关皇的宠妃——华秋,被关皇一气之下赶出了王宫。流放到木槿河畔,流放后不久便生疟疾而死,在涸熏死的那一天晚上整个关洲下起了暴雨,连下了一夜,第二天雨水可达数尺高,淹死了不少人,奇怪的是整个关洲洪水遍布,可木槿河里却没有一滴水!”老人顿了顿,看了看这个满脸吃惊的少年,轻轻一笑,又接着说道:
“更奇怪的是,涸熏死后的第三个下元节,在木槿河畔奇迹般的出现了一座亭子,上面有一块牌匾,写着——酆上亭!而且自那天起,凡是生活在关洲的皇族,在新婚之夜时都会化作一滴水,瞬间蒸发。奇怪的是,只有去过木槿河,喝过木槿河水的皇族,不会化作水滴。”“那跟从北暝门出去必须用令牌有什么关系?!”“北暝门后就是鬼阳冢,而木槿河就在距鬼阳冢五十里的荒原上。”“若不用令牌到木槿河有多远?”“三千里路!”“那令牌是何人所做?”
“关洲的第三任王妃。第三任君主散钧的婚事却千载难逢,他的王妃在北暝门前为散钧留下了一滴眼泪,化作了一面令牌,散钧才能够从北暝门抄近道出城,在下元节之前到达木槿河,饮完木槿河水,与王妃完婚。从那以后,北暝门就再也没被打开过,以前君王在世的时候,曾下过禁令不让打开此门,后来,曾经有人去尝试这打开,可这扇们竟突然变得奇重无比,没有人能打得开。”
“为什么要在下元节之前?”“因为只有在下元节的那一夜,才会在木槿河下雨,木槿河才会有水,涸熏死的那一晚,就是下元节!”“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古书上都有记载!”
“臭小子,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对北暝门那么感兴趣???”“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儿奇异罢了!听你这么一说,就没多大意思了!”“既然这样你不再想着出城,就好好识字吧!明天我会请个教书先生来教你念书!”“其实我还是乐忠于北暝门!”“等你什么时候把四书五经背的滚瓜烂熟,再跟本候说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