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林是个单纯的人,狐狸很喜欢他,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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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馥嘉林在风云谷受罚的消息传到了杜菲菲的耳朵里,她决定带着嗷嗷去看望他。
想来那思过的地方条件肯定不怎么样,于是出发前,她又包了些吃的用的,甚至还卷了一床棉絮带过去。
见到馥嘉林时,他正盘膝坐在石床上打坐,并没有察觉到杜菲菲的到来。他的住处是一处石洞,里面的壁面开凿的很粗糙,地也是石头铺就的。屋里没有任何装饰,除了一张桌子,一个凳子,就只剩下一张石床。桌子上摆着一盏油灯和几本书,屋里黑,所以油灯时刻燃着,灯里的油烟将靠近墙壁的一小处都熏得有些发黑。
屋子虽小,也简陋,但被馥嘉林收拾地一尘不染,看着倒也清爽。
杜菲菲将带来的东西帮他摆放好,吃的,用的,都归置地井井有条。剩下的那床棉絮就放在桌子上,自己在唯一的那张凳子上坐下,没有去打扰打坐的他,而是在那张凳子上坐着等。
还好嗷嗷被自己放在镯内空间带过来,否则一进门就见到他一向喜爱的嘉林哥哥在受这份苦,肯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扑上去了。
馥嘉林现在的修为才到合体期,他虽然天资过人,是纯阴体质,真正接触修仙也才几年时间。据说他的家族在凤翔城还是个名门望族,自从被去选徒的使者判断出极有修仙潜质之后,就被送到了紫阳门,拜入了掌门傲虚真人门下。
这个世界风气就是这样,崇拜修真,尤其是这样的名门望族,钱,权,都已经不缺了,接下来就开始追求地位,崇尚仙道。
馥嘉林本来在家族中是庶子,因为被修真大派的使者选中,连带着家里的母亲地位也高了不少,族内一系都隐隐以他为自豪。
他调整了一下呼吸,慢慢睁开眼睛。动了动久不活动的手臂,正打算下床,就发现屋内多了个人。
“嗨。”杜菲菲冲他灿烂一笑。
馥嘉林穿好鞋子,走至她面前站定,温和地道:“你怎么来了?”
“他们告诉我,你被你师父罚到这里思过,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就想来看看你。”杜菲菲耸了耸肩,“啊,同来的还有嗷嗷!”
说着,将嗷嗷从镯内空间放出来,刚一见到馥嘉林,嗷嗷就扑了上去,伸着小胳膊要抱抱:“哇!嗷嗷想死你了嘉林哥哥!”
馥嘉林接住他,将他抱在怀里,摸他的脑袋:“小家伙,你没事了么?那天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
“这个啊,早就没事啦!姐姐救了我,嘻嘻。”
馥嘉林朝杜菲菲看过去,刚才她将嗷嗷从镯内空间放出来的时候,馥嘉林就很惊讶。现在嗷嗷又这样说,他当然知道灵兽是可以被主人用意念放在身边的,随时传唤。那么嗷嗷现在是她的灵兽了啊。这个女子真让自己惊奇,身为妖精,还能收妖兽作为自己的灵兽,不简单。
除了她放嗷嗷的地方是九转玲珑镯这样的随身空间,而不是像其他人那样收在身体的某个部位,其他跟馥嘉林猜测的就差不多啦。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想你们最近要小心些了,不要让其他的师兄弟们看到,毕竟那天在合欢殿许多人都见过你俩的样子。”
“嗯,放心吧,我们就在后山修行,紫阳门应该不会再去了。”
馥嘉林踌躇了一下,问道:“能告诉我为什么你那天要去那里吗?”
杜菲菲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说了,你不要笑我啊。”
在得到他的保证之后,杜菲菲才开始慢慢叙说。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对这个温文尔雅的紫阳门弟子很有好感,将他当作了朋友一般,因此并不隐瞒。
“你也知道我是妖修。我以前修行只会吐纳与调息,对于招式套路什么的,一点也没有概念。将来我总要出这后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的,若遇上了坏人,就会被欺负。你也知道,空有一身修为,却半点也不会使出来,总是吃亏的。所以就想趁着这次机会,跟你们多学学。”
“就这些?”馥嘉林皱眉,头稍微偏了偏,沉思着。
看他好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杜菲菲猜测着,莫非那天在合欢殿,被别人看到自己跟他在一块,被他的心上人误会了?
“额,怎么了?你是不是被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子误会跟我在一起了?”杜菲菲小心翼翼地问,眼中却闪着一丝促狭的光芒。
馥嘉林的脸瞬间红了一下,手脚明显有些慌乱:“什、什么啊?我哪有什么喜欢的女孩子。”
啧啧,还不承认呢,脸都快成红苹果了。这么纯的男孩子在现代可好少见了啊。杜菲菲忍不住捉弄他:“哦,原来你不知道我说的是谁么?那天在合欢殿,有一个簪凤钗的漂亮姑娘,某人看人家的时候都看直眼了,我还以为某人喜欢她呢。”
馥嘉林脸上红的都要滴出血来,人更是像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样站不住,脚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哎,不是这个。”
他心一横,沉声说道:“是紫玉珠。紫玉珠丢了。”
“什么!”杜菲菲诧异,难道是紫阳门的镇派之宝——紫玉珠?她想在馥嘉林的眼神中寻找答案,结果让她的心沉了一沉。
“那么,你们门内的人,怀疑是我偷的?”
怪不得刚才他会问自己去紫阳门的目的,原来,他怀疑自己是偷走紫玉珠的贼人吗?
她愤慨的样子,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的毛都快炸起来了。
馥嘉林的心里有些歉疚:“对不起,我知道不应该怀疑你。只是刚才师父用传音器通知我的时候,我心里太震惊了,一时就乱了头绪。我,我不该以为你是那样的人的。”话语有些结巴,可见他心里真的是为此事感到抱歉的。
听了他的解释,虽然并没明说,但意思自己已经懂了。
紫阳门的镇派之宝看守肯定十分严密,一般人都进不去。事发当天,正好自己和嗷嗷两个外人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宝贝丢了,肯定会怀疑到她头上。馥嘉林并没有直接质问是不是自己偷了宝物,已经很厚道了,她应该领情的。
想到这些,杜菲菲就释然了:“没关系,这不关你的事。”这事儿不能怪馥嘉林,要怪也只能怪偷东西的贼,挑哪一天不好,非挑自己在的那一天,偷了东西还赖在她的头上,太可恶了!
杜菲菲暗暗发誓,要是让自己抓住那个贼,一定要用鹅毛挠他的脚心,大刑伺候到自己解气!
据馥嘉林说,现在的紫阳门上下一片忙乱,事情一件一件的将众人忙了个底朝天。急着找宝物丢失的线索是一个,警戒山门是一个,据说当天值班看守的弟子已遭重罚。再就是还有一部分人在到处找她和嗷嗷的下落,不过暂时还没有人往后山这个方向想,只当是外来的妖修来作乱。
“所以我现在被罚来思过,倒成了最清闲的一个。”他自嘲道。
杜菲菲看了一眼嗷嗷,那个小家伙煽情过后早就在馥嘉林的石床上睡着了,少了一个现成的开心果,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你觉得会是谁做的呢?”杜菲菲问,想找出些线索。
馥嘉林苦笑一声:“我怎么知道呢,当时山门封锁,没有外人。我们紫阳门与虚浮大陆上的其他门派都没有过节,至于那些有些名声的惯偷,缺少偷紫玉珠的理由,作案的可能性实在不大。师父师伯们也都想不出,会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来紫阳偷东西。”
“这么说,就我跟嗷嗷最有嫌疑了。”杜菲菲托着下巴,十分苦恼。
他没有应声,也是满腹心事。虽入紫阳较晚,但这些年来,师父的悉心辅导,众师兄弟间友爱躬亲,自己早就将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家。家里出了事,馥嘉林的心情实在是不好。
杜菲菲望着他,忽然有些好奇:“可是嘉林,我刚才说这事不是我做的,你就信了么?”嗷嗷跟他认识已经有很长的时间,知根知底的,他不去怀疑正常。可自己与他相识也不过月余,仅凭她说那么两句话,馥嘉林就将她排除在黑名单之外了吗?
馥嘉林听她问起这个,轻笑一声,冲淡了不少愁绪:“你啊,如果真的是偷紫玉珠的人,还会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我的眼前吗?哪里有你这么笨的贼,就不怕我把你抓起来交给师父么。刚才是我昏了头去怀疑你,冷静下来,就应发现你不会是作案的那个人。”
“万一我是来找你打探风声的呢?”她不依不饶,存心逗他一逗。
“打探风声也不该找我,紫阳正山还有那么多师兄弟,随便是谁,知道的都比我多。我现在可是个被罚禁闭的人,你若是贼,会找我这个被发配到风云谷的人打探消息吗?”
一番分析,连杜菲菲都忍不住要竖起大拇指。
不过谈笑之后,两个人的表情都凝重起来。
虽说馥嘉林相信她,可紫阳门内的那些人肯定不这样想。偷东西的贼一天不被抓住,她就要替他背这个黑锅。
“这个挨千刀的!”杜菲菲狠狠咒骂一声,一巴掌拍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响声将正在做梦的嗷嗷都惊了起来,小脑袋左右摇晃:“打雷了吗?打雷了吗?”
待看清了杜菲菲坐在凳子上,迅速的蹿到她身后躲了起来,只一个小脑袋露在外面疑惑的说:“我没听见有雨声啊?”
杜菲菲沉声说道:“风雨就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