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夜幕缓缓,苏七七与钟言二人随着人流向着花间醉走去。
“今晚我可能晚点回来。”
“我可不指望你今天还能回来。”钟言撇撇嘴。
“你若是嫉妒当然也可以。”苏七七眨了眨眼睛,颇有深意的笑了笑。
钟言显然懒的理她。
二人皆是身材修长,远远望去在人群之中宝蓝色与月白色十分显眼,苏七七虽然没有钟言高,但是姣好的面容出尘的气质让她也是格外惹眼。
今晚的花间醉看起来略显冷清,二人进了大厅之后没有相互打招呼便是各自去找各自的该找的人了。
苏七七推开宁夏的房门,房间内的女子似乎丝毫不惊讶。
“今晚,你会帮我吗?”宁夏看着苏七七开口问道。
“各取所需罢了。”
“好,我答应你,同他问清楚,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给你一个和他结交的机会。”
“那么,我也定当会倾尽全力不负姑娘的期盼。若是这次成了,姑娘的条件,我定会答应。”
苏七七伸出了手悬在空中,宁夏微微一愣。
“这是?”
“哦,我家乡的一种礼节,表示友好的交流与对彼此的尊重。”
宁夏微微侧首一笑。
“那我我该如何做?”
“同我这般,伸出右手,我来示范给你看。”
宁夏学着苏七七的模样生出了右手,苏七七礼貌性的握住了宁夏的手,微微的上下小幅度摆动了两下便松开了手。
宁夏颇有兴趣的愣了愣。
“就这样?”
“就这样。”
“你家乡的习俗还真特别。好了,快换衣服吧,等会禾绿会来喊你,你不必回应,只许跟着她走便是了。”
苏七七点了点头便走到屏风后面换好了宁夏的衣服。
苏七七走出屏风后面,宁夏看着苏七七的装扮眼眸之中有着藏不住的惊艳,虽是梳着冠寇换上女装之后,却平添了清冽的美,不浓烈却让人移不开眼,想要紧紧抓住却飘摇淡然的感觉。
此女定不平凡,宁夏心中微微叹了口气,只是拉过苏七七到镜子前面来帮她点妆。
“你很美,却不能用美来形容,美这个词似乎太艳了。”
苏七七并没有回应她,虽说被人夸赞应当是开心的事。
“可我希望今后不要再与你想见。”宁夏缓缓地为苏七七绾发,淡淡的说着,她知道苏七七定非常人,而她却想要过安定平静的生活。
“愿望终究是美好的,可总是事与愿违。”
妆毕,苏七七看了看镜中的自己,清冽动人,这么多年来自己从未如此着重的妆点过自己,想来确实有些对不起自己,想来宁夏化妆还确实是一把好手,并未施太多的粉黛,反倒是将自己的优点突出,眉目上稍作掩饰与她近似,这样一来带上面纱不细瞧也是不容辨别二人的。
苏七七看了看宁夏,心中替这位痴情的女子感到有些惋惜。
“若是他...不肯认你,你将如何?”
“若是如此...”宁夏的神情有些迷离有些孤注一掷“那我愿追随与他,为他所用。无论他将我作何用处。”
心中有些感慨,可也料到这个女子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的身份,相貌,你皆是不知,却也愿做出如此大的赌注?”
“苏姑娘呢?想要入宫又是为何?在世为人谁人不都有着自己的一番执念么,姑娘当日不愿告知于我,我不怪你,至少你将自己的女子之身告知与我,这就够了,够让我将心思与你坦诚相待,如你所说,各取所需罢了,宁夏不会询问姑娘想要进宫的缘由,也没什么兴趣,但宁夏能想到的不过也是一份执念罢,姑娘的赌可并没有宁夏的小啊。”
苏七七笑了笑,也不打算辩解,聪慧一点的人儿也是能看出自己现下的目的,若是自己真的同先前所说只是为了与蓝远结交,的确是有些牵强,虽然这也是自己的一个目的之一,不过比起这她更需要一个可以堂而皇之进宫的身份。
“的确,如你所说我的目的是为了进宫,可想要结交蓝远也不是空话,想必我这般说,会让你觉得失望,可我还是要说。蓝远,不是一般人。”
宁夏咬咬唇没有回应,只是绕过苏七七自己去换衣服了,她心中何尝不知,何尝不晓。
待宁夏换完衣装后,稍稍叮嘱了一下苏七七应当注意的事项,将当日自己弹奏的琴谱交与了苏七七。
“这便是当日他给我的谱子,今日进宫便是弹这首,若是太后皇上高兴可能还会让你多弹一首,你的顺序是第五人,稍稍有些靠前,所以我建议你献完曲目之后再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当然,你答应过我,不会给花间醉带来任何麻烦,还希望你能谨守诺言。”
苏七七接过琴谱,点了点头,随意翻阅了一下,这种古代的琴谱比较难懂,苏七七曾花了半年多的时日研究却只是略懂皮毛,不过还好她本身对音律乐理都比较精通,听罢曲子便是可以将此曲以简谱的形式大致还原,所以也并没有太过担忧。
“嗯,你就放心去吧,若是这点小事还不能处理好我也不会进宫去的。”
“但愿如此。”
说罢宁夏便是在床铺上将腰牌与一包份量不少的银子摆在中央,想来是这一步跨出定是再不会回花间醉了。
花间醉的倌儿离去比上进来更为容易,若是想来花间醉当倌儿,不但身家要清白简单,还要受到专业的培训才能正式来到花间醉,可若是离去便不用这般复杂,留下当年卖身的三倍银两与象征身份的腰牌便可自行离去。这一点在苏七七看来这花间醉实在是不像青楼花坊,不过转而一想,人家本身做的也不是专开花坊的生意罢了。
坐了一会禾绿便来敲门了,叮嘱苏七七将古琴带好,准备出发了。
不过多时苏七七戴着面纱同花间醉的其他一些倌儿一同上了马车,花间醉此次献上的节目一共有三个,一个是比较大型的舞,还有一个泼墨画舞,再者就是宁夏的曲了,琳琅领着众人一同入宫,与苏七七擦肩而过的时候稍稍驻足了片刻后便不再注意她了,苏七七并不担心琳琅揭穿她,因为花间醉捅不起这个娄子。
苏七七是与泼墨画舞的舞者乘坐同一辆马车,这名女子的装扮明显十分偏向武者,白衣墨发,秀发高高的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而面上并没有施粉黛,看来她的舞应当偏向写意的风格。
马车颠簸了一路,终于到了宫门之处,此处便不能再乘马车,皆要徒步。苏七七抱着古琴随着琳琅慢慢走向御花园,高高的宫墙让人的心情有些微微的压抑,苏七七不知为何有些微微的紧张,似乎前方有什么不可预知的事一般,摆了摆头,苏七七稳了稳心神依旧淡然自若的随着队伍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