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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小乔剃头店(4)

尹家阿弟的眼睛终于适应了屋里的黑暗,他看清楚了挡在面前的是一挂巨大的深蓝色土布,他依稀记起来,阿奶好象说过,为了防止灰尘落在镜台上,她在镜台前拉了一块挡灰尘的布。现在,尹家阿弟看清楚了悬挂着的深蓝色的土布,心跳便恢复了正常,他也看清了左侧的一张积满灰尘的八仙桌,八仙桌的四周摆着四条黑红的长条木凳,木凳上也布满了灰尘。他又向右侧看去,右侧是一张同样黑红的木橱,上半段是两开门的,下半段是四个抽屉。尹家阿弟转动脑袋环顾着四周,他发现,除了蓝土布遮挡着的客堂后墙部位还没看到,这间屋子里的其他摆设是十分简单的。

接下来,尹家阿弟准备去掀开那块巨大的蓝土布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作好了掀开蓝土布帘子后可能看到的任何无法想象的东西的准备,然后,他走近一步,伸出左手,轻轻捏起了土布帘子的一角。只听见“哗啦”一声巨响,深蓝色土布在尹家阿弟用力过度的拉扯下象一顶降落伞一样蓬然落地,巨大的老蓝布如古人身上褪下的袍子,迅速堆在了现代人尹家阿弟的身边和脚下。潮湿的空气中顿时飘逸出一股发霉的气味,灰尘在眼前飞扬着,使本就幽暗的空间更为模糊浑浊。

此刻的尹家阿弟,就象一只刚从水里爬上来的落汤鸡,他浑身“呼啦啦”地猛抖,是想把身上的灰尘抖掉,结果,弄得身上那些刚落定的灰尘再一次飞腾而起。尹家阿弟顿时打起了凶猛的喷嚏,并且一连打了十七个。等到第十七个喷嚏的袅袅余声渐渐消失时,尹家阿弟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面前是一堵灰白色的墙壁,墙壁正上方,一个瞪着水泡眼的中年男人正定泱泱地看着他。这个男人的上半身被框在了一个黑色的木框子里,木框子下面就是那片灰白色的墙壁了,所以,这个男人是没有下半身的。尹家阿弟站在没有下半身的男人面前,轻轻地吐出一口满含灰尘的气,然后对着墙上的男人说了那句刚才在送子来凤桥上说过的话:阿爷,我回来看你了。

尹家阿弟说完这句话,便把自己的视线迅速地转移到了没有下半身的男人的下面,那里,便是尹家阿奶的嘴里出现过不下百次的老式镜台了。镜台其实是徒有虚名,因为镜台上并没有安镜子,台面靠墙有一层木架,架子上放着去年尹家阿奶来做清明时用过的香炉和烛台,香炉里还有一层厚厚的香灰,烛台上的两柱白蜡已燃剩很短一截,看来是用过多次的。镜台的下端,有两个紧闭着的大抽屉,抽屉上的铜拉手也已生锈,散发出钝绿的暗光。

一看到这张镜台,尹家阿弟就有些兴奋了。他想起阿奶说过的,镜台下面的抽屉里,有一只红木匣子,匣子里,是阿爷最珍爱的那块巴林鸡血石。在尹家阿奶的嘴里,这块血淋淋的石头是她十分讨厌的东西,因为石头的冷冰冰让她想到了尹宜昌的冷冰冰的手,那双冷冰冰的手终年握着同样冷冰冰的刻刀,那双冷冰冰的手还在屈指可数的几个夜晚摸过她身上热乎乎的皮肉,这让年轻的尹家阿嫂直到变成年老的尹家阿奶后,依然在回忆起自己于夕塘几十年的生活时,充满了冷冰冰的恐惧感。她是这么跟她的孙子尹家阿弟说的:阿弟啊,我是顶顶厌弃那些个石头的,你阿爷一辈子就是在摆弄那些石头,冷冰冰的,比睡死人的棺材还要冷,尤其是那块鸡血石,最吓人了,那块石头被我扔在夕塘乡下的屋里,你要是去,千万别给我带回来,我可不要看见那块血淋淋的石头。

尹宜昌酷爱冷冰冰的石头,尹宜昌的老婆痛恨冷冰冰的石头,尹宜昌的孙子尽管也感觉到了自己是受了阿奶的影响而有些惧怕冷冰冰的石头的,但他还是被那块巴林鸡血石可能拥有的巨大价值弄得从冷冰冰寒丝丝变得热乎乎兴冲冲了。所以,当他看到眼前那只在黑暗中真实而接近的老式镜台时,他很快产生了急于打开镜台下面的抽屉的冲动。

但是,尹家阿弟毕竟已是一个三十岁的成年人了,他在产生强烈的想打开镜台下的抽屉的欲望时,默默地告诉自己:我不是来找鸡血石的,我是来看我阿爷的,看阿爷是首要目的,找石头是第二目的,所以我是不能这么着急地去开那几只抽屉的,我首先要做的事情是给阿爷上一柱香,烧一沓锡箔,磕三个响头,然后才能去打开那几只抽屉。我要是先打开抽屉再上香烧锡箔,那就是对我阿爷的不敬了,所以,我现在要上香了……

尹家阿弟从随身带着的黑色大提包里摸出一包吃食,一一摆上了镜台,那是用一次性塑料盒子装着的青团子、绿豆糕和寸金糖。摆完了吃食,尹家阿弟又从皮包里摸出了一包香、两支红蜡烛和五百张一叠的锡箔,这些东西都是尹家阿奶在他出门前为他准备的。尹家阿弟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打火机不是尹家阿奶为他准备的,打火机是尹家阿弟自己抽烟用的。现在,尹家阿弟用自己的打火机点燃了九根香,恭恭敬敬地插进了镜台上的香炉里。他又点燃了两根红蜡烛,把烛台里的两截白蜡烛掰下来,换上了红蜡烛。再接下来,尹家阿弟拆开锡箔,就地烧起了这些从上海带来的纸钱。顿时,昏暗而充满灰尘的屋子里飘逸出一股股浓烈的香火浓烟气息。这屋子,因了香火锡箔的点燃而有了些许生气了,尹家阿弟寒冷潮湿的心绪也跟着干燥温暖起来。

尹家阿弟当然没有忘了给他的阿爷尹宜昌磕头,但是让他就跪在这黑而潮湿的砖地上磕头,他是感觉有些不合适的。这非但显得很不正规,还会弄脏了他的米色阿玛尼牌休闲裤,更会弄痛了他骨骼突出的膝盖。所以,尹家阿弟没有就地跪下,他环顾四周,用眼睛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一样可以垫在膝盖下面的诸如椅子上的靠垫之类的物件,于是,他伸出右脚把堆在一边的深蓝色土布踢踢拢,又用左脚把堆起来的土布踢到镜台前。蓝土布脏是脏了点,但至少不会让砖头咯痛了膝盖。尹家阿弟就是这么想的。然后,他站在一堆蓝土布后面,弯下了他的左腿和右腿,“扑通”一下跪在了木框子框住的尹宜昌的上半身前。

尹家阿弟十分虔诚地给他的阿爷尹宜昌磕了三个不伦不类的头。说他不伦不类,是因为尹家阿弟从来没有给谁磕过头,他是学着武侠片里古人的样子磕头的,他磕的是只有理论学习没有实践经验的头,他磕头的样子因此而显得十分僵硬生疏,并且因为砖头地面的潮湿,造成尹家阿弟的脑袋碰到地面后并未发出想象中清脆响亮的撞击音,这响头就磕得并不十分货真价实了。但毕竟,尹家阿弟还是给他的阿爷尹宜昌磕过头了。

磕完头,尹家阿弟站起身,弯腰拍干净了裤腿上的灰尘,然后对着镜台上方不苟言笑的水泡眼男人说:阿爷啊,你千万不要怪我动你那块最宝贝的石头,你人已经升天了,石头是没办法跟着你升天的,与其放在镜台抽屉里荒废时光,还不如给我带回去。阿爷你放心吧,我带回去也不会随便卖掉的,我先要估估价,再决定要不要卖掉,如果价格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那我暂时是不会卖的。阿爷,我是尹家的子孙,尹家的子孙拿走这块石头,你这个尹家的祖宗是一定不会怪罪我的,所以,阿爷,我现在要打开抽屉看看那块石头了。

尹家阿弟给他的阿爷烧香磕头之后又喃喃而语着,做完了要做的事情并且说完了要说的话后,尹家阿弟便走到了镜台前,伸出左手,握住了镜台下第一个抽屉上已经生锈的铜拉手。十分顺利地,尹家阿弟拉开了抽屉。

拉开了第一个抽屉的尹家阿弟十分失望地看到,这个抽屉里,躺着一排六把大小不同的刻刀,每把刀身上都散发出一抹寒意凛然的白光。失望的尹家阿弟不得不慨叹着刻刀的材质十分上好,二十多年没用过,居然看起来还是如此闪亮锋利。尹家阿弟的失望只是在一瞬间产生,失望之后的希望马上又如迅速复燃的死灰,窜起了崭新的火苗。已经没有悬念,那块鸡血石一定是在第二个抽屉里了。于是,他把他的左手又伸向了第二个抽屉的铜拉手,当然,这个拉手也是生满了绿莹莹的铜锈的。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尹家阿弟不断抬起头看一眼镜台上方的木框子里的阿爷,他一点也没有注意他身后的屋门。屋门是开着的,开着的屋门面对的就是一条窄窄的石板街,这条街很短,并且是个死弄,尹家的木楼就在街尾,所以,这条街是没有名字的,当然,走过这条街的人,也是十分稀少的。

正在尹家阿弟握住第二个抽屉的把手准备拉开这个他想象中摆放着一块名贵印石的抽屉的时候,他听到身后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唉——

这个细小到几乎无法确定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声音,悠然钻进了尹家阿弟的耳朵里。听到了这一声悠然叹息的尹家阿弟,心里忽然生出了毛拉拉的感觉。他暂时放弃了抽屉,直起身转向门口,他鳄鱼牌休闲装和阿玛尼牌休闲裤的身躯带动着尹家品牌的脑袋一齐转向了门口,他正宗尹家品牌的脑袋上明亮的眼睛看到屋门口并没有什么人。他便走到屋门,跨出了门槛,站在被淅沥的春雨淋得透湿的石板街上。他往石板街右边看了看,死弄堂里空无一人。他又转过脑袋往石板街左边的送子来凤桥端看去,这一看,尹家阿弟的双腿就有些发软了。站在细密的雨里的尹家阿弟惊惧地发现,送子来凤桥上,一个纤细的长条子白色身影正朦胧远去,很快,高耸的桥身遮挡住了这个身影。

尹家阿弟拔腿追到了桥头,然后,他更为惊惧地发现,千米烟雨长廊的小云台街上空落落地飘着“酒”或者“饭”的布幌子,刘家竹行店门口挂着一排用新竹做的小巧的篮子,篮子们被风吹得轻轻摇晃,发出一些“吱咯吱咯”的声音。几个背着新潮的皮包穿着时尚的春装的外来游客正对着长廊外的雨景举着数码相机拍照。尹家阿弟的视线里,刚才在送子来凤桥头一闪而现的白色长条身影,此刻,根本已是寥无踪迹。

尹家阿弟再一次站在送子来凤桥上,面对着那幢在初春的细雨中巍然矗立的老式木楼时,他身上的鳄鱼牌休闲装已经湿透了,本来是浅棕色的上衣,现在成了深棕色。尹家阿弟的头发也象是刚从浴池里出来一样湿淋淋地贴着头皮,这使他本就消瘦的身躯显得有些形消魄散。

尹家阿弟上午九点从上海出发,他那辆崭新的白色宝莱车性能十分良好,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开到了夕塘古镇。然后,他徒步从镇口一路走进镇里,他走过了东塘街,跨过了安境桥,再过永宁桥,然后走到了小云台街上,再往小云台街西走了三百米左右,才到了送子来凤桥下的老屋。这一路,他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其实他只需要二十分钟就可以走完的,只不过他在东塘街上被“小乔剃头店”里的剃头师傅弄得停顿了二十多分钟。当然,事实上,尹家阿弟根本不认识那个叫小乔的剃头师傅,但尹家阿弟还是在小乔剃头店门口辗转了二十多分钟。所以,尹家阿弟真正走到自家老屋的时候,已是将近中午了。

尹家阿弟本是打算好了,中午之前把烧香磕头祭拜阿爷的事情全部办完,如果顺利的话,他将带着从那只充当阿爷的供桌的镜台抽屉里拿出那块鸡血印石,然后在夕塘镇上随便找一家小饭馆,吃过午饭,他就要往回赶了。结果,尹家阿弟的计划完全被一声叹息打破,那声悠长而轻弱的叹息恰巧出现在尹家阿弟预备去打开那只珍藏着鸡血石的抽屉的时刻,于是,尹家阿弟暂时放弃了抽屉,他跟随着那声叹息追到了屋门口,又追到了送子来凤桥上。

尹家阿弟依稀记得,他站在家门口时看到了一个白色长条身影背对着他正往送子来凤桥下走去,等到他追上桥头,那个白色身影却不见了。这让尹家阿弟在二十多年未有回来过的故乡桥头顿觉惊恐。正在他犹豫着是否要继续沿着小云台街上的千米廊棚去追寻那个白色身影时,他佩在腰上的手机适时震动起来。

尹家阿弟是站在雨中的桥头接听手机的,手机里是阿奶熟悉的声音:阿弟啊,我忘了告诉你一声,你阿爷相片下面的镜台抽屉里,有我的一条蓝花布手巾,这是我过去顶顶喜欢的一块手巾。你去拿出来,帮我带回来吧。

尹家阿弟便在电话里问:阿奶,你的手巾在第一个抽屉里还是在第二个抽屉里?

尹家阿奶电话里的声音模糊而遥远:第三个,是第三个抽屉!

尹家阿弟心想:阿奶真是老糊涂了,镜台的抽屉一共就两个,哪里有第三个?

尹家阿弟继续问:阿奶,那我阿爷的那块印石到底在哪里,你知道吗?

电话里传来一片嘈杂声,尹家阿弟转了一个方向,继续问:阿奶,你听见吗?我问你,阿爷的鸡血石在哪里?

电话里依然充满电波杂音,一会儿,便是一片死样的寂静。尹家阿弟冲着手机骂了一声“他奶奶的,关键时刻信号不好。”骂完之后,他想想又不太好,这就等于在骂自己的阿奶了,这让向来自以为挺绅士的尹家阿弟感觉对阿奶有些不敬。尹家阿弟开着宝莱车神气活现的样子尽管有些象一个纨绔子弟,但对阿奶,他还是很有孝心的。如果阿爷在世,他也会对阿爷孝顺的,只不过阿爷在他四岁那一年春天就去世了,所以,他是没办法对阿爷行他的孝心的。尹家阿弟为了弥补刚才对着手机骂“他奶奶的”时表现出很没教养的过失,他便对着手机纠正说:阿奶啊,刚才我不是骂你,我是骂手机,怎么讲到关键时刻,手机就断了信号呢?不至于是你挂了电话吧?难道你就真的那么怕我把那块石头带回上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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