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春宫鬼手(下)
晨光微曦,大理寺牢外站着几排兵卫,各个打着哈欠,搓手连连,盼着天快点发白,等着交接后钻进婆娘们给暖的热被窝里。
牢内要暖和许多,不少牢役依栏销魂地打着呼噜,睡相不忍相看。
突然一阵风拂过牢狱,隐有暗香,那门口几排牢衙瞬间抵不住睡意,四仰八叉地昏睡在大牢门口。
若是此时有人劫狱,怕是一举即中。
可非但牢中没人出来,却还有一群人大摇大摆地开入了牢中。
那群人中,打头的是一袭红衣的女子,容颜妖媚,万种风情,身后跟着四个黑衣死士。
中间却是一佝偻妇人。
老妪衣衫褴褛,一身酸臭,抬眼便是满脸皱纹,却难掩那一双精明的眸子忽闪,不见丝毫恐惧,目光如炬,在牢中四处流转。
四黑衣人皆掏出怀中夜明珠,牢中瞬间亮如白昼。
打开一扇牢门,只见一俏丫头躺在冰凉地面上,可似乎睡的还挺香,正是那被君寻欢点住的一华。
而草铺上,也躺着一红衣女子,呵呵,那睡相,竟然也是四仰八叉。
可比起牢役们,女子睡姿丝毫不见粗俗,反而别有风情,不同常见的美人沉睡图,而是一朵赤红牡丹摊开在草铺,别具一格的姿势散出的满是潇洒肆意。
打头的红衣女子还未吩咐,老妇便自个走到女子跟前,兴趣儿盎然,细瞧那女子模样,也瞬间被吸引。
老妪弯下腰身,伸出枯枝般的手,滑过那额头,滑过那脸颊,然后再探入那脖颈,随即诡异地笑道:“想我笔化仙画了半生美人,还没见过这样难得的。只是她不睁眼,你们叫我如何画?”
笔化仙写人,必写眼。
“叫人!”红衣女人吩咐。
一个时辰前茶芯通体开始发热,关元、气海、膻中吸热胀散,于是开始运功调节。听见牢房有动静,不得以才收气,一骨碌躺下,稍稍用力,竟不慎把茶芯给踢滚到了地面上。不得已,由着那人摸她脸。
摸一摸,也没啥,听声音是个老婆婆,这个她能忍。
待听见叫人二字,她浑身一颤,这叫人的学问大了,若是来一针,抽一鞭…
她赶紧似在睡梦中打了个哈欠,抱怨道:“真是扰人清梦啊!”
迷糊着醒来,便瞧见眼前放大的一张老脸,满脸枯瘦干皮,皱纹密布,眸中还泛着诡异的光。
茶芯捂着心脏,好奇道:“原来本子里头描的孟婆,竟是这个样子的哦!”
扫一眼身边一华,再瞥一眼牢中那五人,她松了口气,“咦,可这似乎不是黄泉路呀!”
那老妇在她脸上近瞄了许久,白头点个不停,满意地笑道:“这般美人,我笔生仙岂能错过!”
明明该是和蔼的老婆婆,可语气异常诡异。茶芯抱起双臂,拉起袖子,露出一双玉臂,当着几人的面,竟然搓起鸡皮疙瘩来。
她心平气和,满脸好奇:“又是血衣又是黑披的,装神弄鬼?不用了,恶鬼什么的本姑娘见过不少,青面獠牙,怎能是你们这般女美男俊的…哦,不是恶鬼…那你们定是妖吧?怎么和当世凡人差别不大,能不能翘个狐尾,吐个蛇信什么的给本姑娘瞧瞧看?这个我还挺好奇哦…”
那红衣女人不搭理她,一挥手,茶芯便哑了嗓子!
茶芯怒目圆瞪,控诉这女人竟然玩偷袭…
“好厉的小嘴儿,妖么?还真像呢…”红衣女人对茶芯一笑,转而却和老妪道:
“你以为你有得选么?”
老妪起身怪笑:“当然有,这一十九年活头都是赚来的,我大可选择一死。”
“死?被本楼主发觉,纵然是死了,也会被刨出来,挫骨扬灰的!”
女子抱起胳膊,“少啰嗦,主子大度,此画拍得金银,百中你可取五…”
百中取五,这是红衣女子掌柜十几年来第一次如此大方,红衣对一黑衣示意,黑衣忙递上包裹,红衣丢给那老妪,吩咐着:
“本楼从不食言,三十六品金镶墨,两颗千年狐珠——雪中墨,全部用到这画里头!”
“什么?雪中墨!…”
他画眼成痴,那是他梦寐以求、早想一试的东西…
….
辰时,帝都风月遍起,处处春情。
一大早,揽月楼粉阁里歪出来的嫖.客和赌徒们,满眼兴奋。
各个都捎带出两句狂肆的话,是那风情万种的女掌柜讲的:十日后揽月楼将有两副千年罕见的美人图拍卖;为画者乃遁隐二十年的春宫鬼手,错过此画的都不是男人!
此话一出,帝都一早就沸腾了,各大酒楼茶馆,似乎都在谈论春宫鬼手及其奇画。
拢月楼是整个帝都繁华富丽的标志,占了安贞门大街整条街,当时梁都有一则笑话是这样说的:
据说十年前,一初来帝都走访的官人,想去拢月楼方便,不知怎地那女掌柜就是瞧他不顺眼,便告知一众打手和护卫,若是那人敢在拢月楼的地盘上大解,便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那官人憋着、忍着、走啊走,寻啊寻,大概一个时辰,实在是忍不住了,就找了一相当隐秘的楼角墙边解决,他刚舒舒服服地叹了口气,抬头便见俩美人正打量着他。
美人含笑,却心肠硬如钢铁,也不嫌恶臭,更不顾那男子叫喊着:“本官是即将上任的刺史!”硬是逼着他照着那女掌柜的话做了。
后来便有“刺史****”的故事从拢月楼传满整个帝都。后来,那刺史自认无颜,便早早断了仕途。
故事虽有夸张却不失事实,拢月楼的铺子囊了酒楼、青楼、赌坊、拍卖行、典当、玉器,最繁华的青楼和酒楼与后院加起来占了半个顺德坊。
天下没有拢月楼不敢做的生意,似乎也没有敢得罪拢月楼的人。高官世家都和笼月楼多有生意往来。
真正让大家沸腾的,其实不是揽月楼,而是那“春宫鬼手”墨宝。
提及春宫鬼手,大家立马就能想起“神来之笔”!
茶客们交头接耳地开始聊起一十九年前前太子纵欲身亡的一则野案。
春宫鬼手笔化仙乃前太宰之子,五岁便开始弄画,十岁那年一副《仙娥散花图》出世,让附庸风雅的贵人争相抢夺,却被同样爱画成痴的先帝揽了皇宫中去。先帝看画成痴,封其为“神来之笔”。
笔化仙多爱写人物风韵,栩栩如生,活灵活现,一年也仅画一副,但这一副却让人争的倾家荡产似乎也心甘情愿。
二十年前太宰因触怒龙颜被罢官,而笔化仙却被先帝强行抓入宫中,专门为皇族贵人们作画。
这人入宫后,不停地作画,画风也突然改变,再也不是那楚楚动人的仕女佳人,而是入木三分的春.宫宝图。流出的册子,多成了青楼秘籍。
他做的春.宫图让赏画者看后,血脉喷张。
这般画了约一年,没成想竟然导致了前太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的亲兄深陷女色,纵欲过度,精尽人绝!
先帝一怒之下,要将笔化仙五马分尸。笔化仙却似乎早有准备,竟然逃过了先帝的天罗地网。
且这一逃便是十九年。时过境迁,皇帝也换了,可春宫鬼手之名,还是让人爱恨难言。
更有不少才子佳人惋惜,那样惊华绝世的画师就这样殁了。
而今这一消息无疑是巨石投湖,激起千层浪。一时间高门贵族、公子侠士、商贾都开始积那黄白之物,擦亮眼神,也不知道是想目睹那画师,还是那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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