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狗】
郑玲安如同平行世界中的第三者,比空气更加显得微不足道,就算是倾国倾城迷惑众生的女子,此刻,没有谁在乎她,正如月圆之夜,紫禁之巅,西门吹雪与叶孤城巅峰之战,紫电清霜两柄宝剑交击出火花的时候,在无上荣誉、生与死抉择的最后关头,女人,已经显得不在重要。
她惊讶的发现,在煤油灯昏黄的灯光下,黄小树与焦轼之间,迸发出无声无形的碰撞,那不仅是眼神的对视,更是两个人之间意志的厮杀,就像两头孤狼露出了自己凶残的本性。
“我刚打了一个电话,你兄弟已经答应了我所有的要求。”焦轼胜券在握的扬起了头,俯着身子,注视着坐在地上的黄小树,有种猫耍耗子的戏弄,翘起了嘴角。
“你以为你赢了?”黄小树冷漠的低声道,没有惊讶,没有垂丧,好像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难道不是么。”焦轼对于黄小树的反应感到憎恶的不满,考虑到黄小树还不知道蒙生答应了什么,于是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漫不经心却又咬着一字一句不慌不忙的说道:“你们还真是兄弟情深啊,明天中午十点,人民广场,蒙生为了你活命,将亲自在NC人面前自残自己的双手,彻底便成一个废人,对了,由于他答应得太耿直,我附加一个要求,我要他自己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用嘴咬断。”
“你还真是残忍。”黄小树冷笑道,为了复仇,焦轼已经完全丧尸了理性,便成了彻底的疯狗。
“我残忍?”焦轼反问道,感觉有些好笑,用手指扣着自己的心口加重了语气道:“你们毁我容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残忍,你们对我挑筋断骨的时候怎么不觉得残忍!”
“那是你咎由自取。”黄小树依旧一副漠然的表情,不温不火,在还是幼年的时候,他就饱受过人生的第一次污辱,那是一种被强者无情冷血的践踏,被人嘲笑,被人肆意的殴打,被人蔑视的吐口水,被人嚣张的撒尿,摧毁着他仅剩的自尊,他发誓,这一辈子不会在有第二次,这一生,他不在软弱。
焦轼站起身来一脚踢在他的肩膀上,怒喝道:“我咎由自取?你以为我就会这么简单的放过你们,蒙生自残只会是第一步,当他变成废人的时候,我不会轻易的杀了他,我要他生不如死,我会亲自打断他的双脚,我要他一辈子乞讨,一辈子卑微的活着,而你!我会亲自一刀一刀的割掉你的肉,玩你的法子我有一千种一万种,直到我玩高兴了,就你是生命终结的时候,不过对于你的表现,我忽然觉得这并不是最好的方案,我决定让你得艾滋,让你吸毒,我甚至会花钱请人照顾你,但就是不让你死。至于最后一个牛常山,不过是一个弱智的爬虫而已,我对他根本就不感兴趣,丢进大河里喂鱼就是。”
焦轼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似乎对于掌控者,欺负弱者没有太多的兴趣,尽管他也是当日的帮凶。他要的是敌人生生世世生活在痛苦之中,无尽的绝望,活活的崩溃而死,这会让他何等的遐意,快活。
“说实话,我真有点后悔当初没弄死你。”黄小树轻蔑道,残忍,像焦轼这样心灵已经扭曲到可以坠入到地狱的人,他已经对当初的狠手没有了任何的愧疚,这种人不该活在世上,那时的自己确实心软了。
“哈哈哈,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不杀之恩?可惜已经晚了!”焦轼神色一凛,决然道。
“是么,像你这种一辈子生活在哥哥的保护之下为所欲为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值得嚣张的。”黄小树笑道。
焦轼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面色狰狞的俯视着黄小树,这句话如骨刺般深深刺进他的心底,多少年来,从松花江开始便追随在焦八指的身后,走南闯北,啃过硬骨头,杀过大佬,多少次从血雨中证明了自己,可总有人在背后对他嘲笑、不敬、蔑视,在别人的眼里他不过是生活在焦八指的光环之下才能如此成功而已,他一直在江湖称为焦二郎,从来没有人叫过他一声焦爷,焦八指如同一座大山般无时无刻不压得他喘不过气,活得不自在。
黄小树并没有被他的眼神所吓到,依旧冷言冷语的嘲笑道:“如果不是焦八指的帮忙,你会斗得过我?你不过就是一只弱小的蚂蚁,只是爬在了老虎的身上,狐假虎威而已,实在是可笑,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我草你大爷。”焦轼抓起身后的椅子狂怒的砸在了黄小树的身上,木屑纷飞,木凳瞬间支离破碎,长发披散浑如一只受伤的孤狼,被黄小树击中了内心深处的痛处。
黄小树吃痛的躺在地上,无奈双手被反绑着无法动弹,却面色不变的继续讥讽道:“恼羞成怒了么,你想用强势的姿态证明你自己么,原来你不过是一个没长大的可怜虫。”
郑玲安往后退了两步,她猜不透黄小树到底想干什么,紧张的左手已经摸到了右手手腕处,如果有人仔细检查的话,会惊讶的发现,手腕处是一块假皮,而假皮的遮盖下是薄如羽翼的锋利刀片,切割束缚双手的绳子不过轻而易举,她一直观察着局势,迫不得已的时候,会毫不犹豫的暴露出自己的身份,瞬间跳起控制住焦轼,她的任务其实只有一个,保证黄小树不死,只是黄小树一直蒙在鼓里罢了。
焦轼暴怒的一脚踢在黄小树的腹部上,常年没有松懈一次的练拳,让他一直保持着身手与力道并驾齐驱的巅峰状态,黄小树如同断线的风筝般撞在小屋的木墙上,肚子不堪重负的绞痛,呕出一口血水,在烧烤店第一次交锋就吃过焦轼的苦头,这头疯狗变态归变态,武力值确实不容小觑,黄小树暗自决定,解决了这事,一定找个机会拜师,学一套拳法,不说便成以一挡十的高手,至少要强健体魄能挨打,不至于如此面对高手就不堪一击。
“说啊,我让你说啊,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少骨气。”焦轼咬着牙凶厉道。
黄小树吐出一口血沫,冷冷地看着焦轼道:“你要打要杀,趁现在,过了今晚,你就不会这么得意了。”
“你还想力挽狂澜么,我就没搞懂你这种人,死到临头了,还装什么硬汉。”焦轼一脚踩在黄小树的脸上怒道。
受伤的黄小树面色一狠,出其不意在地上扭身收腿拼劲全力的一踢正中焦轼的脚踝,在焦轼惊骇倒下的那一霎那,滚身压在焦轼的胸膛上,与焦轼头对头面对面的对视,凶狠道:“对于你我需要装硬汉么。”
提着煤油灯的色亏见状想冲上来帮忙,却被焦轼伸手制止住,如果被双手束缚的人击倒还要人帮忙的话,他也没什么脸面见人了,双手扣住黄小树的衣服,徒然使力,将黄小树一扔,反身骑在他的身上,狠辣地就是连环几拳,打得黄小树晕头转向,鼻血狂喷。
郑玲安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要不是黄小树至始至终都带着蔑视的表情,告知她他会有办法,他还有底牌,她早就脱身而起开始反扑。
复仇是什么,当敌人崩溃于恐惧之中,没有尊严,没有廉耻,低三下四哀抱着大腿哭求饶,那才能给复仇者带来无比的快感,然后黄小树的冷漠让焦轼感到了恶心,滔天的憎恶,他忽然想到了自己,在蒙生击溃他的那一刹那,他有过逃跑和求饶的冲动,当时的自己不过是疼得说不出话,蒙生也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才让他放弃了这个念头,然而今天,明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的局面,黄小树依然死撑着,这让他很不爽,很生气,很没有复仇的快感。
焦轼停止了攻击,死死的看着黄小树,沉默犹如病毒般传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忽而焦轼摇头笑了,淡淡的问道:“为什么你不害怕?为什么你不求我?也许你求我,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黄小树整个脸都肿了,甚至是皮开肉绽,沾满了血,眼睛浮肿到睁开眼就痛,鼻字如同断了一般失去了直觉,只感觉凉凉的有什么液体不断的往外流,咳嗽了两下,笑道:“我没杀过人,被你揍了,我想我会好受点。”
“你还想杀我?”焦轼不怒反笑,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理由。
“给我一根烟。”黄小树吐掉血沫叫道。
焦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起身从兜里拿出烟塞进他嘴里,由于他双手被绑着,只好给他点烟道:“有什么就快点说,你跟蒙生比也多不了几天的时间,你们都得玩完。”
黄小树用嘴含着烟抽了两口,挣扎着坐了起来,神情复杂的看着焦轼,“我没什么话可说的,我就不明白一个问题,焦八指既然想弄我们为什么拖这么久。”
“看你已经做好死的准备了。”焦轼嗤之以鼻道:“我大哥对付的是蒙三刀,跟你们斗的一直是我。”
黄小树沉默的抽着烟,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一切,领悟道:“原来你们是这样打的算盘,提前逼蒙生在广场自残,他是蒙家的独子,收到消息的蒙叔肯定会回来,你们带来的那柄狙击枪对付的不是我们,针对的而是蒙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