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前两天彻夜改章节的缘故,昨天只有一更,今天的文也比较瘦。争取这两周内能够补上欠更。)
说话的是一名黑袍男子,将木牌方一摄入手中便大步流星地朝着聂羽走了过来。这中年男子本就生得满脸横肉,再加上此时气愤不已的样子,更平添了几分凶煞之气。
“先前李长老未曾告诉你等在屋中么?怎么擅自跑到聚星阁来?”不待聂羽作何反应,就气势汹汹地走到了他面前,大声质问道。
聂羽眼珠子骨碌一转,压着声音满脸委屈地说道:“是方才贺师兄邀我一同来聚星阁的。”
“贺夕……”中年道士瞟了一眼贺夕几人站着的方向,面上神色蓦地一变,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神色,缓声道:“你既是织云院的记名弟子,叫我一声甄师兄便可,今晚是李长老特地让我来……”
说到此处,中年道人忽地一顿,怪异地打量着聂羽问道:“你身上的法力怎么都散了?难不成刚与人动过手?”
“这……是方才贺师兄让我在聚星阁前对着敬石祭拜老祖时,被老祖抽去的……”聂羽装作一脸不解,小心翼翼地回话道。
“老祖抽取的?敬石?这都是什么”甄姓道人疑惑地问道。
“就是坠星阁前的广场上,老祖像前面那块满是孔洞的怪石。”聂羽故作无辜地低声回道。
听闻此话,甄姓道人的脸顷刻便红到了脖子根,额上青筋跳了几跳后,蓦地咽了一口唾沫,沉声说道:“我拿你没办法,就不信院中长老也拿你没办法!聂羽,你跟我下来。”
说罢,甄姓道人默然转身,愠怒不已地朝着楼梯走去。
“这甄姓道人该就是先前李长老所说的十二个授业弟子之一,看他刚才的表现明明就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跟贺夕论辈分也该是师兄弟相称,为何竟对他如此忌惮……”
聂羽快步跟在了甄姓道人身后,脑中飞快地闪过刚才几个画面。方才之事,明显是贺夕故意而为,他原还想借这甄姓道人的手稍稍还以颜色,可谁知眼前这道人长得凶神恶煞,做派却如此隐忍。
聚星阁约有百余丈高,循着楼梯而下的路上,这位甄师兄似是心里憋得实在难受,倒也说了些关于贺夕的事情。
贺家是祁国十分有名的修道世家,不但在祁国朝野中地位颇高,在南泽境内的修门中名望也不小。族内懂道之人数以百计,仅拜入醉乌道脉中修仙求道的就有十数人之多,更有一名族中长辈在宗内高居长老之职。
贺夕是贺家这一辈中资质最为出众的嫡子,自小便颇受族里重视。虽然性格顽劣,但因为修为进境奇快,又有族中长辈的关系,年方二十便以沉苍院记名弟子的身份进入了醉乌山外院。而且以他的修为,在外院三千弟子之中,足以排进前十之列。
可当聂羽问及贺夕为什么没有在一年前的道比中脱颖而出,拜入宗内时,这位甄师兄却支支吾吾地不愿多提,一副对此事忌讳颇深的样子。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聚星阁,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之前聂羽被贺夕戏弄的广场上,看着场地中间的怪石聂羽皱了皱眉头,蓦然停下了脚步。
这一切自然没有逃过这甄师兄的眼睛,他当即沉声叹息道:“此物名叫定星石,并非贺夕口中的什么敬石,原本只作为外院分阶时考量法力深厚所用。定星石射出的光束越多,星力就越深厚;而维持的时间越长,这星力也就越精纯。”
说到此处,甄师兄面色一冷道:“擅启定星石是小,忤逆先祖是大。若不是他宗内长辈相护,如此嚣张跋扈,任他修为再好院中的几位长老也早就将他赶出外院了。”
“可那位徐长老不就是铁面无私的耿直之人么?”聂羽不解地问道。
“哼……”甄姓道人脸色难看异常地冷哼一声,低不可闻地说道:“那徐长老正是贺夕在宗内的表亲之一,对别人自然铁面无私,若是自己的亲外甥,他又怎会多言半句,简直辱没了广执院的道名。”
甄姓道人显然对此事极为不满,言语之中满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聂羽暗暗发笑,怪不得道乞师父和凌渊师父都曾多番嘱咐过自己,戒骄戒躁,藏锋隐芒了,想不到这道门之中居然还有这么多牵扯。这甄师兄为人倒也直爽,见面时还以为他是个火爆脾气,怎知他心中居然藏了这么些敢怒不敢言的事情。
两人一言一语地正说着,老祖雕像前方百丈开外忽然耀起了两团蓝紫色华光,水火不容般连连撞击着。而下一刻,便有阵阵爆鸣声传到了甄姓道人和聂羽所在之处。
“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又在院中私自动手。”甄姓道人面色一紧,似乎瞬间便知晓了打斗是什么人,足下一跺便朝着两色光华爆发的方向疾飞了出去。
见到此状,聂羽将体内残存的法力往脚下一凝,当即追了上去,一连跃过三四处院落,才来到之前两色光华爆发而出的位置。
可当他看清院中的情形的时候,面上神色却变了数变。
站在院子当中的甄姓道人此时浑身上下如同着火一般,散发着阵阵灼热的气息,两手各擎着一条蟒皮长鞭。两鞭分甩左右,分别缠在两个俊俏少年的手臂上。两个少年均是十三四岁年纪,穿着一模一样的蓝色缎袍,此时虽已被甄姓道人死死制住,可眉眼间却都还是一副誓不饶人的表情。
让聂羽讶异的不单单是二人孩童般稚嫩的年纪,而是他们二人身上散发而出的法力波动。两个孩子手臂被蟒鞭束缚之处,不断地嘶嘶作响,而他二人的另外一条手臂上,则噼噼啪啪地缠绕着许多蓝紫色的电光。
除了他二人,院子周围居然还围了十二三个看热闹的灰袍弟子。
“你们两个小子,是不是去年在修身堂中还没关够,难道今年的道比也不想参加了?”甄姓道人脸上横肉一甩,冲着两个少年的大喝道。
“甄师兄替我做主!子冬他……子冬他把师父送我的百灵貂给弄死了!”其中一个孩子话语中带着哭腔,咬牙切齿地喊道。
“甄师兄!这事儿明明就是子夏自己乱来!我那几个灵果本来是送给他的,谁知道他全喂给了小貂!如今把百灵貂给吃死了,却非说是我的错!”另一个孩子满脸委屈,大声辩驳着。
争吵间,两个孩子手臂上的电光当即又盛了几分,院中气氛再一次剑拔弩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