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叶看到箱子里打开的箱子里一个个小盒子里华光璀璨的珠宝、首饰,着实吓着了。
杨嬷嬷点了点头:“这些都是殿下的。都是莫贵妃和梁皇后留给您的。”
玉叶拿起一个凤钗,看着那上面垂下来粉色莲子珠一晃晃的,心里很喜欢,哪个女生不爱美呢?可是这些能要吗?
“为什么要留给我?怎么没带走呢?”
杨嬷嬷也看着那个凤钗,眼里有着怀念:“莫贵妃从生病以来,就总是为皇上没有子嗣而感到后悔,怕死了以后不敢见先太后。后来,听说梅贤妃偷偷生下一对龙凤胎,被废皇后和李相爷养育成人,才松了口气。她说已经对不起两个孩子了,不能赎罪,只能用这些补偿了。否则就是带到那边也无颜在太后跟前显摆。梁皇后自请殉葬,不愿意要陪葬,她说即清清白白的来,就要清清白白的去,这些都是先太后赐的,还是留给她的孙女为好。皇上就都赐给了殿下。”
玉叶心里一动:龙凤胎?为什么只把她抱出了宫?为什么老太爷要瞒着她?
杨嬷嬷知道的一定很多!
玉叶不动声色地把凤钗放下,示意杨嬷嬷盖好,又开了些梁皇后的箱子,挑了些不起眼的小玉件,让杨嬷嬷找了些荷包装上。
进了正厅,杨嬷嬷先示意四个宫女进来。这四个早上都见过,分别是管她的衣、食、住、行的大宫女。圆脸爱笑的是紫苏,尖脸和气的是紫心,方脸严肃的是紫灵,长脸机灵的是紫叶,都穿着绿色的宫装,梳着垂鬟分肖髻。
余下的八个小宫女是一块进来磕的头,都穿着粉色比夹宫装,梳双挂髻,也分不出谁是谁。
太监管事是个穿着红色宫服的中年大叔,姓明,有些瘦,低眉顺眼的,看着就很和气,给人的感觉很舒服,对玉叶很是恭敬。
他手下有四个小太监,都是穿绿色宫监服,个个都透着股憨厚,看着都是老实人。
玉叶依着杨嬷嬷的安排,分别打了赏,又说了些客气话:“日后要靠各位照应着,还请大家多多费心。”众人连道:“照顾主子是奴才的福分,实不敢当。”
玉叶留下杨嬷嬷和明公公说话:“我年纪小,不懂事,以后这个芳菲阁的事就全靠二位替我周全,玉叶在此先谢过了。”
玉叶做势要福礼,杨嬷嬷忙拦了:“殿下快别折煞奴婢们了,这本是我二人的职责,应当的。”
玉叶顺势握住杨嬷嬷的手,笑道:“二位本就是梁皇后身边的老人,怎就当不得到了?我承梁皇后的大恩,无以为报,只能把二位当成长者对待,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就请二位替梁皇后受着吧!”
明公公忙道:“殿下的心意梁皇后自会明白,我二人是不敢生受的。但殿下放心,我们自会全心照顾殿下,不敢有二心的。”
玉叶道:“公公的话,我自是相信。”顿了一下道:“我也没别的事,就是想问一下这宫里的宫制和规矩,省得我什么都不懂,让人笑话。”
杨嬷嬷说道:“这是自然要知道的。不过这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弄明白的,我和明公公先简单给殿下讲解一下。”
玉叶了解到,这个**有皇后、贵妃、四妃(德、淑、惠、贤)九嫔(淑宁、淑媛、淑仪、修华、修容、修仪、婕妤、容华、充华)、美人、才人、宝林、采女。
宫女分为四等:一等宫女(端茶倒水等轻活),二等宫女(烧茶、煎药等不轻不重的活)三等宫女(烧煤守夜等重活)四等宫女:打扫道路和每晚巡视的),宫服颜色分别为黄、蓝、粉、绿。
女官就更多了,从正三品的掌事嬷嬷到正十品的浣衣局主管有十几个等级,听的人头都大了,只知道名头实在是多,没记住。杨嬷嬷说不要紧,以后会慢慢教她。
太监就好记多了有大总管、副总管、带班首领、御前太监、殿上太监、一般太监和下层打扫处小太监之分,也是看衣服的颜色区分:紫、红、黄、白、蓝、绿、灰,还有就是以衣服上的团纹多少来区别高低。
听的玉叶头晕脑胀的时候,也只是听了个简介,杨嬷嬷让她歇息一下,下午再教她规矩。
一连几个月,都是上午讲宫制,下午教宫规。玉叶每天学的认认真真的,不敢有一丝的马虎。
玉叶奉行以前和丫头的相处原则:既不亲近,也不疏离,尽量给她们尊重。
刚开始的时候,这些丫头给玉叶上茶、端水、拿东西都是跪着给她呈上,玉叶很不习惯,让她们改成站着。
宫里历来都是在主子面前不得出声,除非要答话,每天弄的死气沉沉的,玉叶很憋闷,让她们改成可随意谈笑,不必拘谨。
每天都要有守夜的,就是一夜都要保持站立姿势,警醒着随时伺候主子喝茶、起夜,很是折腾人,玉叶不喜欢,改成不许值夜,卧室不用留人,都回去睡觉,实在不放心,在外间榻上每天换一个睡就成。
诸如此类实在不把奴才当人的规矩,玉叶慢慢地都以各种能接受的理由给改掉了。但是玉叶也会保持自己的身份,不会和她们打成一片,顶多也就是微笑着看她们说笑。
对于杨嬷嬷和明公公玉叶把他们当成长辈对待,不管什么事都先和他们商量,尽量照着他们的意思来,实在不行也得先解释清楚为什么不行,我想怎么做,该有的坚持还是得有的。对他们说话也以尊重、和气的态度来说,决不把自己的情绪发泄到他们身上,也不以主子身份自居。
这个八角楼从刚开始的沉寂变成每天有了些许欢声笑语,从空洞的标准式微笑到有了内容的会心笑意,从大家公式化的行礼到真诚地给玉叶问安,一切都在悄悄地朝玉叶希望地进行改变。
玉叶表面过的很舒心,内心却是焦虑不安。她有太多的疑问,却不知道该如何得知答案,这些问题压得她焚心似火:那个给她温暖、让她发自内心想叫兄长的朱元秀现在怎么样了?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朱元秀是如何在莫贵妃眼皮子底下成长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梁皇后又在这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莫贵妃为什么会良心发现?她又怎么知道的她的存在?李府现在如何了?
最重要的是皇帝的脾气越来越坏,已经到了要让人泄愤的地步,她要怎么做才能保住朱元秀、萧废后和李府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