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地里布置好了这些,玉叶便不让香秀姐妹出府了,以免引起别人的注意。
三个人默默无闻地在小院过了两个春秋,玉叶也9岁了。
这两年里玉叶学了很多的东西,人越发的沉稳,娴静,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人前依旧保持沉默,似是不会讲话一般。老太爷试着和她聊天,她也只是非必要的话不讲,对此老太爷也无可奈何。
最近老太爷似是有什么心事,脸总是沉着,有些焦虑不安。玉叶的课也被停了。连明云都不敢大声的讲话,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生怕惹老太爷不高兴。
玉叶看老太爷的状态,想到这老狐狸什么事没经过,连他都感到焦虑的事,恐怕就不是小事了,这府里恐怕会出大事了!
到了九月份的时候,果然就出了大事。
九月十日,老太爷在去上早朝以后就没回来,他入狱了!
府里是鸡飞狗跳,人人惶惶不可终日,仿佛大难就要临头一般。
这相府还有三位老爷,他们当官多年,有的是门路,玉叶本想置身事外,可是一天下来,府里的气氛更压抑了。甚至还有没签死契的仆人出逃的现象,还不是少数。
玉叶意识到事情严重了!
她让香秀找香草去打听一下是什么事。
香秀去了一刻钟,慌慌张张的回来了。想起姑娘不喜欢人慌张,又强作镇定地回道:“老太爷被下了大狱,说是在宫里调戏宫女,目无尊上。府里的人都在传要满门抄斩。”
玉叶问道:“府里现在什么情况?”
香秀道:“门口有兵士把守着,老爷、太太们许进不许出。没签死契的奴才到可以出去。有好多人都走了,府里空空落落的。老太太和三位太太都在老太太房里。姨娘们都在佛堂呆着。小姐们和小点的少爷们都由各自的乳母带着歇在了大太太的院里。香草姐还说等明日中午审过,府里的女眷也要入狱呢。”尽管克制着,玉叶还是能感觉到香秀的害怕。
玉叶让香秀先把明珠送出府去,以备不测。然后又让香秀到大老爷的书房去看看都有谁在。
香秀回来禀道:“姑娘,三位老爷和大少爷都在大老爷的书房,还有一位老爷也在。奴婢打听到那是三老爷的同僚,是偷着进来的。说为了老太爷的案子而来的。奴婢去的时候,门口的小厮害怕的很,看到奴婢去也没拦着,还跟奴婢说里面几位爷商量来商量去,都说没希望了,明天的案子是翻不过来了。他还让奴婢快点想法子跑呢!”
玉叶虽不知自己到底是否是大老爷的女儿,但她住在这个府里,就是这府里的人。如果真的满门入狱,她也跑不了。而且结果就算不被斩首,也得被发卖。她想起《红楼梦》里大观园里众位美女们的凄惨下场,心里也有些害怕。她如今虽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千金小姐,但也是衣食无忧的,可不想被发卖。谁知道能卖到个什么地方去呢?万一再被卖到妓院去,那还不如不穿越呢!
如今她不能再不闻不问了,这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啊!
老太爷的事对别人来说是个难事,可对她来说却是不难。一来,这上下几千年的宫廷斗争她比他们知道的多;二来,她前世是个法官,最擅长的就是在案卷里找真相、找漏洞。
如果这次老太爷脱了险,她不仅可以让自己逍遥下去,弄不好她可以暴露自己,浮出水面,让老太爷再不能雪藏她。那样一来,她对自己未来的把握就有了很大的空间。
玉叶带着香秀出了老太爷的院子。
这一路是畅通无阻,连她院门前拦门的婆子都没看到。
大老爷门外的小厮看到她,也不知道她是谁。跑过来打了躬:“姑娘何事来此?奴才给您回禀去。”
玉叶也不管他,学着老太爷昂着头,气势威严地径直往里走去。小厮被她的气势所吓,也不敢拦,只急得满头冒汗:“姑娘留步!姑娘留步!容奴才去禀!姑娘……”
房门被打开,大少爷铁青着脸呵道:“大胆奴才!瞎叫什么?”看到玉叶朝他走来,一时愣住。
这是谁?
玉叶冲他点了点头,从他身侧进了书房。
屋里几位老爷或坐或站,个个都愁容满面,有一个还泪流满面的。看到玉叶进来,明显都有了变化。有的愕然、有的愤怒、有的吃惊,还有不屑的。
玉叶福了福身,不等他们发话已道:“各位老爷见安!我是玉叶,得蒙老太爷亲自教导四年,不敢偏居一隅,独自安享。今日老太爷遇难,请容我妄自尊大,尽献绵薄之力。”
玉叶面上气度非凡,然则内心却是忐忑不安,却不敢表露出来。
话一落音,其中三位表情一致:复杂多样,辨不出来!
另一个就有些恼火和不屑。
不用说,那三位一定是府里的三位爷。
留山羊胡子,国字脸,长眉入鬓,细长眼,满脸严肃,着蓝色圆领长衫,一副标准士大夫模样的的那位肯定就是大老爷,也是她名义上的爹。
留一撇胡子,曼陀脸,皮肤细白,杏眼上挑,一副风流样貌,着红色对领长衫的那位肯定是二老爷了。
没留胡子,也是国字脸,长眉入鬓,细长眼,却面部明朗,着胡色斜领长衫的那位年轻些的必是三老爷。
至于那位面露不屑,表情愤怒的必是同僚老爷了。这位老爷和三老爷一样,都很年轻,却是不同类型的。三老爷是位美男子,而这位却是相貌平常,五官普通,皮肤微黑。
玉叶决定拿他开刀,先镇住场面再说。
两眼注视,死盯着他:“这位老爷很气愤,可是因为我出现在这里,是对您的不尊重和侮辱;很不屑,是因为我堂堂相国府竟然到了要一个小孩子还是个女的出面的地步吗?”
那位老爷想不到玉叶这么直接,又被她盯的死死的,就有些尴尬。
大老爷站起身来,态度别扭地道:“你先回去,有什么事回头再说。这儿不是你呆的地方!”
玉叶微微一笑:“知道各位老爷认为我是胡闹,我也不辩解什么。咱们以事实说话,看看老太爷教出来的到底有没有用。如果各位不给我这个机会,我是不会离开的。因为这也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