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涵嫣做梦也没有想到,待她一觉醒来的时候,事情变化之快,让她不由得连叹世事的瞬息万变:
“不,不,我不要!我不要”从刘延昭的嘴里听到太后要自己进宫去住,而且皇上还说好大哥凯旋之日就是她侧妃之时,语涵嫣失声喊道。
她原本还以来还有机会,原本还期望着等大哥回来,什么事情还可以转变,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只一个晚上的时间,她最害怕的事情竟然已成定局,这让她这个受着21世纪高等教育,信奉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掌握的现代人,要怎么去面对?她接受不了。
刘延昭一怔,“嫣儿,你别激动好吗?慢慢说。”他没有想到她是如此的抗拒,这让他有些出乎意料,原本还以为她既然接受了皇上的玉佩,就应该是不反对这门婚事才对。
语涵嫣急道:“大哥,你让我怎么不激动,我连皇上长得什么德性都不知道,待会你一出征,我就要进宫去过那牢笼一样的生活了,我不要,我接受不了,大哥你帮帮我,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我不要进宫,不要做皇上的女人,死也不要。”明知北汉会灭亡,她怎么可能让自己明知前面是火坑还往里跳,她不是圣人,她怕死。
刘延昭满腹疑惑,看着她好似不像说谎话的样子,忙问:“嫣儿,你到底怎么了?你和皇上不是见过面了吗?你们不是都对对方有好感的吗?怎么你现在这么抗拒这门婚事啊?”
“大哥,我和皇上什么时候见过面?我们又什么时候对对方有好感?”这下换成语涵嫣一头雾水了,莫名其妙了。
“是皇上亲口说你们见过面了,而且如果皇上不喜欢你,怎么会把开国圣祖爷传给历代皇帝的随身携带的信物碧罗玉佩送给你呢,你可知道那玉佩是相当于免死金牌的作用,有多少人想得到都得不到,可是皇上却赐给了你。”
“玉佩?”语涵嫣忽然想到昨天杏林树下的那个白衣男子,难道?······她忙跑进房间,把那块玉佩拿了出来,昨晚回来后,她就把它当成一般的玉器放在了首饰盒里,没有想到竟然是皇上随身携带的,“哥,你是不是说的是这块玉佩?”
看着语涵嫣手里的玉佩,刘延昭答:“是啊,嫣儿,就是这块玉佩,皇上亲口说在昨天的时候把它送给了你,因此大哥还以为你们已经见过面,而你也不反对这门婚事,所以才接受玉佩的。”
语涵嫣只觉得晴天一个霹雳,只张口结舌地喃喃自语:“原来他······他就是北汉的······皇上!”难怪昨天他会说他们会很快见面,早知道,她死也不会接受那块玉佩的。想到她未来的日子要在牢笼般的皇宫里慢慢煎熬着等着亡国的那一天,她不由得全身战栗。
思及此,她心中大恸,本能伸出手去抓住刘延昭的衣袖,仿佛抓住唯一的浮木,那样子茫然无助若婴儿一般,刘延昭心生怜惜,反手握住她的手:“嫣儿,对不起,虽然大哥和父亲受皇上器重,可是君无戏言,先不说太后要用你来牵制我和父亲,以防我们叛变,更何况,大哥看得出,皇上是真的喜欢你啊,这件事,恐怕再无更改之理了。”
“大哥,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是吗?”虽然明白那个牢笼自己非进不可,可是语涵嫣还是不死心地再次问道。
刘延昭看着满脸哀伤的语涵嫣,虽然于心不忍,可是既然事已至此,让她早点面对宫里的生活也无非是坏事,思及此,点了点头,说:“是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语涵嫣心灰意冷,她知道大哥已经尽力,再纠缠下去,只有让他为难和担心而已,便挤出一丝笑答道:“我知道了,大哥,那我先去收拾东西了。”看来,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
待到日渐西沉时,语涵嫣和北汉皇上及大臣们,已送走了赴往辽国的刘延昭,而她也已经进了宫,而这处叫‘慈元殿’的地方便成了她的新居。
而太后这两天头疾一直不见好转,所以也没有让她觐见,只让她好好适应下环境,好好休息,不过却让内务府调拨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太监和丫鬟过来伺候,并吩咐如有什么需要就和她身边的苏嬷嬷,苏嬷嬷是太后的心腹,年约有40岁了,是宫里资历辈分最高的宫人,不过对她却挺和蔼和照顾的。
暮色四起,也许是政务繁忙,待到月色渐深之时,依然不见皇上的到来,语涵嫣悬着地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迷迷糊糊睡着后,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她伸了伸懒腰,由丫鬟们伺候洗漱穿戴好,没
有想到平淡无奇的度过了在皇宫里的第一个晚上,心里暗自庆幸。
都说乐极生悲,正当她庆幸自己安全度过第一个晚上之时,她最怕最不想见到的人还是出现了,看着满屋子的丫头太监们已经都俯下身子,齐声呼着:“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这才反应过来,忙也俯下身子道:“涵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哎,她好像还未习惯这拜来拜去的规矩。
皇上微笑着忙扶起杨嫣,说了声:“都起来吧,朕要在这里用早善,你们都下去准备吧。”
“是。皇上告退。”一群人呼啦啦地说完才离去。
他们一走,语涵嫣顿觉得尴尬,皇上却是一副笑意冉冉的样子,而用膳之时,他也是边吃边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秀色可餐’的登徒子模样。被他瞅个不停,原本就心里老大不舒服,又想起前天被他硬塞给自己玉佩,害得被大哥误会自己不反对这门婚事而没有为自己说清,特别是想到自己被他偷亲的情景,语涵嫣心里自是恼羞成怒,情绪使然下也没有想那么多便抬眼狠狠地给了他一记白眼。
皇上冷不防被语涵嫣这么一瞪,立即愣住,显然没有想到她会那么大胆,不过随即便忽的一下就笑了起来,一副我当没看见,气死你的表情。
语涵嫣看之,心里真是气啊,恨不得让自己的玉拳和他那张俊脸来个亲密接触,可是她还没有吃雄心豹子胆,只好硬生生按下梨花木桌下那双想犯罪的手。强憋着的后果就是即使没有憋出内伤,也失去了对满桌子精致糕点的兴趣,而连带的副作用就是没到午善时间,她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更要命的是,那罪魁祸首在午善之际又准时赴宴了,没有办法,饿到不行的她也顾忌不上什么形象啊礼仪啊,风卷残云似的吃掉了最后一点八宝鱼刺。
皇上自是笑而不语,仿佛她是他的开心果,看到她就心情愉悦。这样的情景一直延续到晚膳的时候,语涵嫣对这位亡国之君起初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可是经过这几次打照面,特别是看着他自午善后就一直似闲云野鹤状态的模样,悠闲自得地不是看书喝茶就是一直盯着她看,所以看着他的样子就来气,宫里的日子本来就郁闷,现在又加上一个让她心情不爽而又不能得罪的人,那还不是如坐针毡之憋闷,难怪会亡国,这样无所事事的皇上,能不亡国吗?
如坐针毡的憋屈一直到了晚上月色如银的时候,语涵嫣开始忧心如焚了起来,皇上该不会今晚要留宿于此吧?不要啊,她的清白绝不可以毁于一个亡国之徒的手里的,怎么办?怎么办?思及此,忙咧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脸部拉扯的幅度过大,肌肉有些酸疼:
“皇上,您是万民的仰赖,万金之躯一定要保重龙体······”皇上看着她,脸色淡然,一副‘然后呢?’的表情,杨嫣看之,忍住不耐又挤出一丝笑容道:“呵呵,皇上你看这天色已晚,皇上是不是应该回福宁宫休息了,您的龙体重要。”
“哦,对了,还真是挺晚了。”皇上搁下手中的书,看了一眼窗外的高挂的银月道:“那我们休息吧。”说着便往语涵嫣里间的床榻上去。
她大惊,“皇上!”他回身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道:“怎么啦?你不是说天色已晚要休
息了吗?”
“我······”语涵嫣一时语顿,心里那个气啊,暗想:你装什么装?明知道我在下逐客令还给我打马虎眼,可是现在北汉还没有亡国,他还是皇上,自己纵使向天借胆,也不敢口出狂言道:“你给我滚回你自己的地方去。”
皇上看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语涵嫣,强忍着爆笑的冲动,装傻充愣道:“怎么啦?”
“呵呵。”语涵嫣瞪了他一眼,假笑道:“皇上,福宁宫在门口处向左走。”
他闻之一笑,大步一跨,至她的跟前宣布道:“朕今晚要定了你?”说着大手一挥,一把把她紧紧地揽入了怀中,俯身就要亲她。
“不要!”语涵嫣大喊着本能的扭过脸去,“朕喜欢你!”他扳过她的脸正色道。
“喜欢?”她不由得冷笑道:“**佳丽数不胜数,皇上喜欢的女人多了去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好,皇上何必强迫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不是的,你不一样,你是那样特别,你说的对,**佳丽无数,比你漂亮的多的是,而朕也承认:一开始想纳你为妃只是出于对于你父亲和大哥在政治上的需要,可是和你接触后,朕真的是真心喜欢上了你,第一次朕对一个女人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
语涵嫣闻之一怔,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的坦白,她看着他深邃的双眸满满的真诚,那炯炯的目光,在柔和的烛光下明亮而透明,情不自禁心中一软,想到以后他就要成为亡国之
君,一阵哀悯之情不由得划过心里。
“嫣儿?”他心中一震,看着她用满眼里的悲伤和怜悯,不由得心生爱怜,“对不起,朕吓得你了是吗?别害怕,朕答应你,从今以后,除非你心甘情愿,否则一定不勉强你半分好吗?”后果佳丽无数,他不在乎,可是他在乎她,他要她的心。
“谢谢!”语涵嫣如释重负道。
“休息吧,朕先回去。”说完提步即走。他怕他再不走,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恭送皇上。”语涵嫣嫣满心欢喜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