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元在朝堂上听到语涵嫣晕倒的事情,顾不及正在议事的大臣,匆匆退了朝,便往慈元殿赶去,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依然晕迷着的语涵嫣,心里焦急万分着在房中来回踱步着,可是却不敢出声打扰正在给语涵嫣诊脉的太医,见太医终于诊断完,便迫不及待询问道:“太医,嫣儿怎么样了?怎么好好地,忽然就昏倒了?”
太医答道:“回皇上的话,杨姑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因为热气打了头,又加上有了身孕,所以才会晕过去了。待臣开些安胎地药给她服两天,再注意营养就没事了。”
闻之的刘继元,仿佛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在头顶,神色俱变,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太医见状,忙扶住他,伸手就要给他诊脉,皇上这才反应过来,强笑道:“朕没事,朕只是太开心了,一时兴奋过头而已!你先下去开药方吧!还有,你们也都下去吧!”
太医见如此,虽然知道皇上并非如所说,可是也不敢多问,只道:“是,皇上,臣告退!”
其他的丫鬟太监更不敢多说,也全都福身退下。
待屋子里的人全部退下,刘继元全身俱软,连扶住靠椅的双手亦颤抖不已,他看着床榻上自己倾力去爱着的女人,心仿佛跌入冷如万载玄冰的波光中,寒气刺骨。
他一直骗自己,骗自己说只要自己倾力以赴地去爱她,总有一天她一定会爱上自己;他一直骗自己,骗自己说只要自己给她足够的自由与温暖,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陪着自己守在这个孤冷的皇宫中;他一直骗自己,骗自己说普陀寺的那一幕是别人造谣生事,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因为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这一刻,他心如死灰,嘴角却溢出一抹痛彻心扉的苦笑,原来回宫的那天,她的心迹就已经表明无疑了,是自己傻,是自己不肯面对现实,事临如今,由不得他再做幻想。
可是想到后面的事,他的心又生出一丝希望来,他知道,母后是不可能让她这颗牵制刘氏父子的棋子离开的,既然如此,她会为了孩子好好留下来,只要他待她的孩子视如己出,待她事无巨细的好,即使她为自己铸造了铜墙铁壁,怕也禁不起天长日久,水滴石穿吧,总有一天,会有那一天的!刘继元坚信的想着······
床榻上呢喃的声响把刘继元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看着缓缓睁开双眸的语涵嫣,激动道:“嫣儿,你醒了?快告诉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马上传太医来!”
语涵嫣全身无力,也忘了请安,醒来后,只问道:“皇上,你怎么在这里,对了,我睡了多久了?”
刘继元柔声答道:“朕一听说你在御花园晕倒了,就赶来慈元殿了,你已经昏睡了3个多小时了,现在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御膳房马上去做?”
语涵嫣见他殷殷地望着自己,不忍拂他的意,而且自己也的确饿了,随口只道:“一碗粥就可以了。”虽然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没有胃口。
刘继元一听,急道:“那怎么行,你现在已有身孕,怎么能只吃这些东西呢?”
闻言的语涵嫣,内心震惊,神色微变,连声音也变了调:“皇上·····”她明白他终将知道了,因为他清楚他们之间清清白白,她看着他面色如常,心中不由得更是忐忑不安,他不是别人,他是一国之君,何况即使他是凡人,可是在这个封建的古代里,又有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爱的女人给自己戴了这么大一定绿帽?只是她不明白?他何以做到,难道是风雨欲来前的宁静?
刘继元看着语涵嫣眼里满满的恐惧,握着她的手也虚虚的生出微凉的冷汗来。心中不由得一疼,见惯了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第一次见她竟然也会害怕,她应该很爱那个男人吧?因为即便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她依然选择去如此付出,思及此,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地疼痛。
语涵嫣见他表情复杂,知道自己终究避无可避,从小到大她就一直对自己说:‘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勇敢面对吧!’思及此,便道:“对不起,皇上,你杀了我吧!只求你不要迁怒别人,所有的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刘继元轻叹了口气,无奈地凄苦一笑,说:“你就那么不相信朕?难道在你的心里,朕对你的爱不足以包容你犯下的错吗?”
“皇上······”语涵嫣哽咽地摇头,她不是没心没肺,不是没有看到他为她的付出,也不是不知道像他这般地人,要做到如此的选择,需要多少的委曲求全,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也是感动,会心软。
可是她很明白他的爱就像灿烂的罂粟花,绚烂,耀眼,美丽异常,然而,如果让它开花结果,它的果实会让人迷失心智,让人身不由己。虽然接受梅祁轩的爱,也要委曲求全,可是她知道如果一份爱,会超负你所承载的能力,那么结果只会是痛不欲生。她不要那样的生活,这辈子她只想和梅祁轩和自己的孩子开开心心地在一起!
天啊,如此理智,如此清醒,竟然可以这样透析自己的爱情,原本以为自己在现代无亲无故,既然来到这个时代有家人,有衣食无忧的生活,那也是件不错的事情,就把自己当做语涵嫣好了,却原来自己依然还是做不到。自己依然还是那个在21世纪,理性而冷静的莫小夕。
刘继元见语涵嫣愁肠百结,思绪千迥的样子,便道:“好啦!别想那么多,好好养好身体,其他的都不重要!”
语涵嫣看着刘继元岔开话题,亦不言语,只点点头,他见如此,只声换来丫鬟们去准备吃食,直到看着语涵嫣吃完,思忖了好一会的样子,方才下定决心的样子道:“你是不是还想着离开这里?”
闻之的语涵嫣一怔,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只是她不想去说谎骗他,既然自己已经无法去接受他的深情,那么自己仅仅可以做的只是以诚相待!思及此,她答:“如果我得寸进尺地这样奢望呢?”
刘继元闻言,忽的一笑:“这才是我认识的语涵嫣。”笑毕,又仿佛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慎重道,“嫣儿,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给我四年的时间,给我一个机会让你爱上我,同时也忘了那个人,好吗?我答应你,如果到时候你依然想离开,那朕用人格担保,我会放你走!”
“四年?”语涵嫣一怔,现在是大宋973年,她记得历史,四年后即976年就是宋太宗灭掉北汉的那年,而刘继元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的,难道老天爷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了自己的结局,只是到时候自己真能如愿吗?
见语涵嫣沉默,刘继元又道:“我知道,四年对你确实有些长,虽然朕是一国之君,可是朕在很多事情上,依然无能为力,现在朝廷岌岌可危,我们安插在大宋的细作回报说,宋太祖的亲弟弟就是赵广义近期蠢蠢欲动,准备攻打我们北汉,其实大宋早有灭我北汉之意,只是一直忌惮你义父和大哥,因为之前几次两国交战,都是你义父和大哥击退了宋军,所以这种非常时期,母后是断然不会放你走的。对不起,嫣儿!”
语涵嫣闻之,脸色讪讪,无奈道:“我知道的,其实我早就知道,即使不是这种非常时期,太后也未必会放我离开,更何况这种非常时期。”语涵嫣叹了口气,忽然反应过来,忧心道:“对了,你刚才说大宋蠢蠢欲动,那皇上对这次战事有把握吗?”
话毕,不由得一阵暗笑自己杞人忧天了,刚刚自己还想到北汉被灭是四年后的事情,那自然这次是有惊无险的,但愿这场战事,别连累无辜才好!
刘继元见语涵嫣关心自己,心中一阵欣慰,微笑安慰她道:“你别担心,朕对你义父和大哥有信心,而且朕也会全力支持他们的,相信他们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所以你放心吧!”
“皇上,义父和大哥是她在这个时代里最在乎的亲人,我怎么会不担心呢?”她从小是孤儿,从来就没有体会过家的温暖和家人的疼爱,所以即使知道历史,明白他们会全身而退,可是心里还是会不自然地就担心。她知道自己早已把他们当做家人了。
刘继元见状,道:“朕知道你担心他们,可是你现在有孕,不能忧心忡忡的,这样对孩子不好,这样吧,我明天让他进宫见你一面,这样他们说的话,你就安心了吧!”
“谢谢!”语涵嫣为他的体贴心下一阵感动。
“傻瓜!好啦!朕还有奏折没有批,就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想吃什么就让御膳房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传太医,知道吗?”临走,刘继元细细交代道。
“谢谢皇上,嫣儿知道了,那我就不耽搁皇上了,嫣儿恭送皇上!”
“好!”刘继元这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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