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平静安宁的活着对于他们母女四人来说却是艰难的。
陈静莲家的前邻做豆腐,静莲经常奉母亲之命去买豆渣。前邻家两个儿子,老大陈江刚结婚分了家,老二陈海17岁,学习不好,花钱读了个职高,假期赋闲在家,帮家里打打下手。
这天陈静莲又去买豆渣,只有陈海一人在家,他给陈静莲称了豆渣,很热情地说:“我有好多书,你想看吗?”
陈静莲爱读书,但在农村能看到的书不多,自己也不舍得买,听到有书可看,很高兴,就跟着陈海进了他的房间。
陈海的床上确实放了不少书,他随手拿了一本递给陈静莲,陈静莲翻看几页,发现里面全是淫词秽语,陈静莲当时只有12岁,但是不是好书她自己已有了判断。
“我不喜欢看。”陈静莲将书丢到床上,“小海哥,我要回去了,我妈还等着炒豆渣呢。”说完,陈静莲就往外走。
陈海见陈静莲要走,抢先一步窜到门前将门栓插上。
“你要干什么?”陈静莲警惕地瞪大眼睛。
“陪我玩个游戏吧,一会儿小海哥给你割一大块豆腐带回家。”
“我不要。”陈静莲大声说着就要去开门。
陈海拦腰将她抱起压倒在床上,手在她身上乱摸,还用下身硬邦邦的东西蹭她。
陈静莲感到恶心和愤怒一起往胸腔里涌,虽然她没有陈海力气大,但多年的功夫也不是白练的,她屈起腿朝陈海的裆部就是狠狠的一下,陈海蠢蠢欲动的裆部被这么一击,顿时疼得蹲在地上,陈静莲趁机夺门而逃。
这件事她没告诉母亲,但以后再也没有去过陈海家。
如果这件事让陈静莲对陈海有了不良印象,那么母亲的遭遇则让陈静莲对男人产生了偏见。
陈静莲家的口粮地与村主任陈志贵家的挨着。陈志贵四十岁出头,人长得高大结实,还是村办企业的厂长。因为陈静莲家情况特殊,村里在很多方面照顾她家,比如安排陈静莲的母亲到村办企业上班,收庄稼、犁地用的机器费用都算到村里的账上,农忙时组织村里人帮忙。当然,说是村里照顾,其实就是村主任一句话的事,所以陈静莲一家对村主任又感激又尊重。
人性的恶总是与原始的欲望如影随形,而且容易在面对比自己弱小、看似好欺负的对象面前显露出来。
那天天很热,陈静莲的母亲趁着中午歇班,自己到玉米地里喷药,喷到一半,热得头晕眼花,这时,村主任陈志贵从自家玉米地走了过来,他一身酒气,但人看上去还清醒。
陈志贵抢过陈静莲母亲身上背的喷药器,说道:“你到旁边歇着吧。”
“我自己喷就行,主任,别把您的衬衫弄脏了。”陈静莲母亲推脱。
“把自己累坏了,孩子谁替你照顾?”
听村主任这么说,陈静莲母亲差点流下眼泪来,只好到一旁凉快去了。
陈静莲家玉米地旁边是一块洼地,不能种田,村里种了一片白杨树,白杨树枝繁叶茂,投下一片片阴凉。
陈静莲的母亲坐到一棵白杨树下乘凉,又累又困的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阵风吹过,陈静莲母亲抖了个激灵醒过来,就看到陈志贵光着膀子坐在对面直勾勾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就像狼盯着猎物一样。
陈静莲母亲偏过头要站起来,这时,陈志贵突然欺身上前将她压倒在地上,陈静莲母亲还没来得及喊叫,嘴就被陈志贵的大手紧紧地捂住。
“妹子,我一直喜欢你,你从了我,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陈志贵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扯陈静莲母亲的衣服。
陈静莲母亲又踢又抓,陈志贵一只手捂着她的嘴,一时半会也得手不成。
两人撕扯僵持之际,陈静莲循声而来。
她给母亲送水,发现喷药器在地里,母亲却不见人影。中午寂静,旁边树林里的响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跑过去就看到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正在欺负自己的母亲,怒火中烧的陈静莲从旁边捡了一块石头,朝着男人的头砸去。
男人挨了重重的一下,转过头,陈静莲看清是村主任,不由一怔,也就愣怔了一秒钟,陈静莲又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
陈志贵顿时血流满面,这时陈静莲又砸下来,陈志贵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夺过石头扔掉,恶狠狠地瞪了陈静莲一眼,“你他妈还挺狠!”
陈静莲啐了他一口,又抬脚踢他,陈志贵躲过,用自己的衬衫擦了擦头上的血,指着陈静莲母女说:“今天这事你们要是说出去,我让你们在村里待不下去。”
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陈静莲的母亲又羞又愤、又惊又吓,瘫软在地上哭起来。
陈静莲一边给母亲整理衣服,一边宽慰母亲。
母亲哭了一会儿,抹干眼泪,告诫她,“这事就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能让你爸知道,你爸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杀了陈志贵。”
陈静莲恨不能将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砸得脑浆四射,但她也明白,这件事决不能张扬。
陈志贵虽然酒后乱性干了混账事,但后来也没有再给陈静莲家找麻烦,村里该给的照顾也没有少。
自从那件事情之后,陈静莲对人就没有了信任感,而且她潜意识里形成了一种观念,那就是男人这种动物是危险的。
也许苍天有眼,在陈静莲父亲服刑的第五年,当年那个偷煤炭的团伙因为盗窃落网,当年的案情也峰回路转,父亲洗脱罪名被释放,政府还给了5万元的抚慰金。父亲拿着钱回到村里翻盖了新房,用余下的钱买了一辆农用三轮车,干起了贩菜的买卖。
陈静莲一家总算是苦尽甘来。那一年,本打算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的陈静莲,顺利考上了市里的重点中学,她的人生有了不一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