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端了身旁的茶杯抿一口茶水,润了润唇后,才不紧不慢的淡淡回道:
“哦,是我打的,打的还挺响亮,当时我手都红了。”说着,还将右手搓了搓,表示很疼?
云小鸠会坦诚的承认,孟丞相有预料到,但是他以为她会哭着求着求饶,却从未料想她如此的理直气壮,打了别人还呼自己的手很疼,这太放肆了!
“你!到底谁给你的胆子!!!”孟丞相直指云小鸠,怒不可遏,怒发冲冠。
相对于孟丞相的暴走,云小鸠还是慢理丝条,很淡定。
“我自己的胆子,你生我养我就是没教育我,你也从没借我胆!”末尾,云小鸠目光如炬的死盯着孟丞相,那模样相当的挑衅。
莫名其妙的,孟丞相被云小鸠死死盯着,竟然有些退缩的不敢直视,就连出口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你!你……你怎生得满嘴污秽,变得如此不堪!难怪你阿姐被你气坏了身子,现在还躺在床上。”
突然,云小鸠没了耐心,站起身走到相爷的身前,逼视他。
“相爷老爹,你就别在我这玩虚情假意,十年了,你对我不闻不问,任我自生自灭,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你会见我吗?大概哪天我俩在府院里相遇,你也只会以为我是个丫鬟,当然你应该知晓我在这个府里的地位与丫鬟没什么两样!”她将孟徐徐不敢说的委屈全都说出来了,态度端的那叫理直气壮。
“你……”相爷理亏,气势渐渐弱了,身子似乎也有些摇晃站不稳,瘫软的倒在了身后的坐垫上,急速的抚着胸口。
孟丞相大喘着气,云小鸠还是很照顾的退后了几步,撤了姿势坐了回去,细细安抚道。
“您别气坏了身子,不然我俩还怎么继续探讨接下来的问题?你让我明早登门道歉,无非就是拿我出去息事宁人,但是请问相爷老爹,我打了你口中的宁夫人这事,宁仇弈有对你说什么吗?你是堂堂北国相爷,端的就是一架势,气势弱了,那将来还如何服众,引领朝中各大臣?所以,你要我上门赔罪,拿我抵罪也好,都等宁仇弈亲自找你兴师问罪再说好吗?如果现在就推我出去,我会误以为你也贪图了简丝儿的美色,没能抵制诱惑,相信这事传到大夫人的耳中,您耳朵又无法安生!所以,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您,还是继续无视我好了。”
“你……你如此目无尊长,你是想被赶出丞相府吗?”
孟丞相听着云小鸠前半段的分析,觉得还挺有理,可后面就又开始污秽不堪,连他都敢诋毁了,再次被气的发抖。
“我阿姐老是用这一句威胁我,出处原来在您这儿,跟您学的呢!这威胁对我来说还真没用,你可知,如果我真被赶出去后,我会如何败坏你的名声吗?说你堂堂北国相爷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养不起,赶出去让她乞讨,生她不教养她,竟然打宁尚书夫人的耳光!家中的事都处理不好,国家大事又如何能担当了,因为我影响了你的仕途,那还真是得不偿失,所以你冒不起这个险!”
位置处的越高,他就越害怕失去,哪怕一点点的冒险他也不敢,这心理云小鸠太了解不过了。
自云小鸠进来这屋之后,一进一退,一攻一守的分析,泰然自若的对待,相爷越来越怀疑她不是他那个被他遗忘的二女儿,因为孟徐徐没这个胆,也没这个思维,如此条理清楚。
“你……你到底是谁?这些话到底是谁教你的?!”孟丞相越来越怀疑眼前坐着喝着茶,发出“噗嗤噗嗤”吸水声的人,绝对不是他那个平庸无能的庶女!
“我是你女儿孟徐徐啊,你老年痴呆提前呢?不要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因为你从来就没认识过我!”末尾,云小鸠勾着唇紧盯着孟丞相。
孟丞相被云小鸠盯着,竟真的觉得她很陌生。
接着,云小鸠就朝门口走去,刚走两步,她想起什么似的,回了头。
“对了,作为相爷老爹你的二女儿,配备丫鬟是必须的,所以我自行收了一个丫鬟,叫小鹊儿,账房的银两支出希望您可以给他们打声招呼,毕竟我手头拮据,穿的太寒酸,饿的面黄肌瘦,到最后跑去乞讨,惹出了事,丢了您相府的面子,掉了你相爷的身份,被那些个朝中大臣官员知晓后,联合弹劾你,我就罪过了。”
此刻,云小鸠的态度以及威胁让孟丞相对她起了杀心。
“当然……如果你不顾父女的血缘关系,想要抹杀我,那也是可以的,但是我娘亲死去的原因我一定会纠缠到底,生我不教养我本来就是你的失职,我现在提的这些要求对您这个丞相父亲来说并不过分,将我置之度外,任由我被欺压,你才是真的过分!”
愤愤的说完,云小鸠开了门,彻底拂袖而去,那姿态相当的高风亮节。
她知道何时进何时退,孟丞相之所以对孟徐徐不闻不问,多半也是因为大夫人的逼,所以前段她也只能狠逼,同时也知道孟丞相一旦起了杀心,她就只能打那张亲情牌,也许作用不大,但是却可以撑上一撑,做一个拖延时间的垫板。
威胁不成反被威胁,孟丞相彻底完败,失策!但是最后云小鸠打的那张亲情牌相当的到位,确实勾起了孟丞相心里那唯一的一点歉疚,因为孟丞相当年是真的喜欢孟徐徐的娘亲,尽管她娘亲是风尘女子。
同时,孟徐徐娘亲是如何死的,孟丞相是完全知晓的。
云小鸠刚出门口,就被守在门口的孟徐徐给一把抱住了,她好怕,怕云小鸠如此激怒孟丞相,而被怒急的孟丞相给杀了。好几次她都想冲进去,如果不是钟离诺拦住了她,保证云小鸠会没事,她才不会安分的等着。
而云小鸠在里面的和孟丞相的谈话,钟离诺和孟徐徐在门口听得清清楚楚,期间,钟离诺好几次都露出了欣赏之色,对付一个人,必先找齐一个人的弱点,这点云小鸠运用的很好。
已经习惯了孟徐徐的突然怀抱,云小鸠抚了抚孟徐徐的后背,轻拍了两下,才推开了她,柔声说道:“担心我?放心,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的相爷老爹。”
“我才不担心他!他对我不闻不问,任由害死我娘亲的凶手逍遥法外,我对他只有恨!”
云小鸠看着孟徐徐那张玲玲亮丽的双目染上了憎恨,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这才轻声感叹道:
“傻丫头,不要恨。恨只会让你变得不快乐,想做什么就去做,但是不要让恨占据你太多生命,那样你会失去很多的幸运,被蒙蔽的双眼看不到世界,会怎样?”
“只剩下黑暗!”
钟离诺情不自禁的答了出来。
钟离诺突然的插入,让孟徐徐呆了一下,也让云小鸠的明目闪了一下。
“我认识你吗?”下一秒,钟离诺盯着云小鸠的眼睛,问了句。
良久,迟了一会,云小鸠才淡淡的回道:
“……刚刚不是认识过吗?”
“是吗?”原来不是啊。如果真是,应该会认得我吧……但是感觉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