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钟离诺经过了弯弯转转的迂回,漫长的阶梯,一同进了皇宫后,云小鸠终于初次见到了龙颜。
一身龙袍稳坐于大殿之上,额头饱满代表有贵人相助,面色红润,可见修身养息的还不错,鼻头圆润,眼睛有神,嘴巴单薄,对于这位大叔云小鸠看着是觉得烘托的挺有气势,但对于他一国之帝的身份来说,就显得不够霸气!
有点……薄情,有点中空,有点不够实诚。
云小鸠咬着手指,聚精会神的打量着龙椅上的皇上,待反应过来才察觉相爷老爹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拉扯着她的胳膊死活让她跪下的趋势,眼睛看向她时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怒急的表情,可对着皇上却是尊严掉了一地,撤了威严拉下架子,卑躬屈膝的模样。
“皇上息怒!小女初入皇宫,不懂皇宫里的规矩,恳请皇上饶小女这一次,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计较才好。”接着转过头,看着浑然不知依旧站着的云小鸠,怒目而视的呵斥道:“孽女!还不赶紧跪下叩拜皇上!!”
听言,云小鸠动了动眉,低头看了一眼伏地跪着,态度诚恳的相爷老爹,这才后知后觉,原来进皇宫面圣是需要隆重的跪拜礼,而她却直愣愣的盯着皇上的龙颜观察数秒,这两宗没有礼数的事足可以制她个触犯龙颜的罪,罪加一等!罪可当…诛?
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她稍前方事不关己的钟离诺,她才知觉原来是跟了他的节奏,他没跪,她自然也没这个见人就跪的坏习惯。
收了思绪,抬头看着装深沉的皇上,和他视线相接淡然的对视,撩了裙摆,冲着皇上就是潇洒地抱拳,铿锵有力的道:“皇上息怒!”态度那叫一个诚恳!开场白也来个顺毛捋…好了。
只是貌似把皇上当成了武林盟主那般…武林!
见她这幅腔调模样,稳坐龙椅的皇上挑了挑眉,目光深邃的紧盯着她。而处在她身旁还依旧跪着的相爷老爹则是手差点一个撑地没撑住,踉跄地下巴着地摔了个狗吃屎的造型。钟离诺见怪不怪,回头淡淡的看着她,等待她彪悍的下文。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小女没有行跪拜之礼,而小女的相爷老爹却代小女行了,就恳请皇上不要再计较小女刚才的小过失,让相爷老爹起来吧!他老人家膝关节有风湿,久跪不得啊……皇上!”那眼中带泪,眉角带点淡淡的忧愁,声音低泣,都表露着她的揪心,竟令皇上面部表情有些动容。
此时此刻皇上的心理世界,却是在回忆着这丞相貌似并没有听说过有风湿!但看着跪趴在地上身体颤抖的丞相又似是相信了她的言辞。孟丞相会颤抖其实是被她的话给气的再一次跌趴在了地上。
似是怕相爷老爹被气的还不够,云小鸠再接再厉,“风湿这个骨关节病是小女的家族病,小女的病情比相爷老爹的更是严重,连弯下膝盖都做不到啊…皇上!所以以后小女再进宫面圣时,就都让小女的相爷老爹替小女行了跪拜,可好?”就这么顺其自然的将相爷老爹给卖了!末尾,她一脸憨厚的模样,可怜的表情,抬头仰视着估计听晕了的皇上,呆呆傻傻,泪中带花。
只有她自个知道,她的嘴角快要抽筋,老矫情地自称“小女”“小女”的,她舌头都要打结了。
听了她胡编乱造,这大逆不道的话,跪在地上的相爷老爹再也按耐不住,突然蹿起身,颤抖地指着她的脸大声的怒道:“放肆!你…你……”胸口不断的起伏,可见被她气的怒火中烧,语无伦次。
而皇上自始至终都显得很平和,意外的没有生气,看着相爷老爹对她剑拔弩张的样子,她呆傻的模样,他反而松懈了他嘴角的那抹凝重,正欲笑着说她有趣,不巧竟被一个富有磁性,带点慵懒的声音给接了过去。
“相府的女子果然有趣,不拘小节,难怪可以和战场的不败之神金大将军结成姻缘,你……当真敢做!二次见面,相府的二小姐…云小鸠,可还安好?”
身着一身大红袍的男子,摇晃着妖娆的身子,魅惑迷人的双眼微眯,右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很是性感,嘴角微勾的注视着她。
看着他一步一步紧逼而来,云小鸠没有反应,没有半点意外的反应,只因她在进入这宫殿之时的那一刹那,就已神识的感知到了这位气场全放,想忽略都难——妖孽的人在此。中午那会已经见过一次。
不仅这妖孽在此,还有另一个所相识的人也在此,但这都跟她再无关系。
回视着他,云小鸠知他看似在替她解围,其实不然,而是在故意揭她的底,揭她名字有问题的老底!
还未说出任何话,很巧的,就有人意外的配合,配合的响应。
“荀表哥叫你云小鸠?你不是相府的二小姐吗?为何不姓孟!对吗,阿诺哥!”末尾,这突然插嘴的绝色美人就一下子窜到钟离诺的身旁,仰头一脸可爱的表情盯着钟离诺,很是乖巧,异常的顺从,满脸的笑容,眼里只有他的存在。
见此,钟离诺并没有排斥这大美人的突然靠近,低头看了她一眼,难得的给了她一抹稍纵即逝的浅笑,便缄口莫言的看着云小鸠。而云小鸠见状,倒是有些惊讶始终冰山脸的阿诺竟会对一个女子如此微笑,毫不吝…其实还是有点吝啬。
大美人此话一出,一呼百应,相爷老爹相继皇上,及刚才始终安静地站在大美人上官晓娌身旁,一脸温柔的注视着上官晓娌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都纷纷回头紧盯着她,意要她给个合理的解释。
而那个温润的男人倒是比其他人显得更想知道,一副紧张的样子紧紧盯着云小鸠的眼,似想从那里看到些什么!
钟离诺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言一语,只因据他所知的她,是不会这么容易被妥协,这么容易的被打败。自入住孟徐徐的身体后,她从未隐藏过自己的真实姓名,就代表她早就有万全之策,可以随机应变。
而她既然敢在任何人问出她的名字时敢说出真名,就从未害怕过这种被挑破的当场!更何况她有必须说出真名的重要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