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醒来的一瞬间全部忘却了。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舒适、整洁的小房间里，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已经换了新的。床右侧的墙上还开了一个小窗，起初我没注意，但忽然间，窗外有什么东西划过。
“鱼？”
我怀疑自己看错了，赶紧扑过去一看，真的是鱼！
窗外有鱼？这里是海底？！
我正吃惊的时候，床头桌上传来手机震动一般的嗡嗡声。是一枚耳机，我把它戴上。
“小川，是我。”耳机里传来小艾的声音，“你感觉怎么样？”
“这是哪儿？我哥怎么样了？你在哪里？……”无数的问题想要从我嘴里夺口而出。
“我知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小艾的声音冷静而亲切，“你所关心的一切问题，我们都在密切追踪当中。有个好消息是，你妈妈暂时没事，所以你先不用着急。”
“她在哪儿？她怎么样了？”
“你身后有一个衣柜，你换上衣服，到大厅来。我在那儿等你。”
这儿一切都是自动的，我冲了一个热水澡，胡乱找一件衣服套上，就迫不及待地去找大厅了。
这儿的大厅是兼酒吧的场所，小艾就坐在中间一张沙发上，认真敲电脑。看到我走过来了，她站起身来，“坐吧，想喝什么？”
“我不渴。”我当然没心思喝酒。
“你需要放松，”小艾走向吧台，自己取了杯子、冰块和酒，调了一杯，端到我面前。
我端起，一饮而尽，啪地把酒杯放下，一擦嘴，“现在可以说了吧？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艾在我对面坐好，撩起额前垂下的一缕白发，拢到耳朵上，开始说，“今天上午，我突然收到了长谷风的信号。他发来警告，要你迅速撤离。”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上午，我打电话给你那会儿。”小艾说，“可是已经太晚了，对不起。”
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我心里隐隐觉得痛。我强压住不停往脖子上泛的情绪，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联系切断了，”小艾说，“但是我们查到了凶手的身份。”
我的心陡然一紧，“快说。”
这时，小艾耳朵上的耳机震动了。
“已经醒了，好的，我们马上过来。”小艾挂掉通话，对我说，“姜教授召集大家开会，你一起过来，正好了解一下全部的情况。”
我跟在小艾身后，离开大厅，沿着走廊前往会议厅。会议厅也是白色的，非常随意地放着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物品。我和小艾到的时候，有几个人已经到了。他们向我点头致意，然后继续低声地聊天。
“先坐几分钟，姜博士马上过来。”小艾拉来两张椅子，她陪坐在我旁边。
我打量了一下其他几个人，都是年轻人。一个年轻男子将一头蓬乱的头发用发箍向后压住，带着黑框眼镜，翘着二郎腿，低头在草稿本上画着什么东西；他旁边坐着一个安静的男人，年龄似乎稍长，他的一袭白衣让我想起印度僧侣。另外一边坐着两个年龄和小艾相仿的女孩，一个温柔恬静，另一个泼辣大胆，一边和自己的同伴说话，一边往我这边瞄了几眼。
这时一个大个子进来了，他一见我就走了过来，粗声粗气地问小艾：“听说这人是个巫师？”
“你想试试？”我站起来。
“夏侯飞！”小艾瞪了壮汉一眼，然后对我说，“别和这人一般见识。”
“我只是打个招呼，欢迎来到‘智障局’。”夏侯飞冷笑一声，径自找位置去坐了，“我不保证你会喜欢这里。”
“智障局？”我一脸疑惑。
“是智人权利保障与维护局，我们一般称自己为‘智维局’。”小艾说，“那人就是个二百五，别理他。”
小艾话音刚落，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人走了进来，他身穿白褂，走路虎虎生风，一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可以驱走世间一切黑暗。他就是姜教授。
“大家久等了。”姜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长谷川，欢迎你，我们待会儿再说话。”
姜教授走到会议厅的前面，手上按了一下，一幅全息图像就出现在我们面前。图像上的人正是杀死叶子等人的凶手。我身体一抖，攥紧了拳头。
“这人名叫屠图，是黑月教特使。如你们所知，今天白天，他犯下了一件骇人听闻的屠杀案。”
“他在哪。”我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出来的，我的腿在不住地抖。
“小艾，你来说。”姜教授说。
小艾走上前，把自己的资料上传到全息图像上，“这是今天下午博物馆的监控，”小艾将画面定格，放大，聚焦到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身上，“这是他第三次光临古人类馆，抓住他，或许就能得到屠图的下落。”
姜教授感谢了小艾的发言，让她回到座位上，然后继续说，“那么，谁愿意接受此次任务呢？”
几个人举了手。
“很好，夏侯飞、缪加林、夸克，就交给你们三个吧。”姜教授关闭全息影像，“更多的信息你们向小艾咨询。长谷川，请和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