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张青山后,张琪有些些不适应。以往每每和张青河浑身是土、满身大汗的跑回来后,有稳重的大哥在前面打掩护,张二郎和刘小云忙于烧烤摊,不曾注意到自家小女儿已经变成了个野小子,更不用说打架的事情了……
“小琪,又跑去后山了?看看你那满身的土,咋不学学你大姐在家呆着,尽和你二哥满山跑……巴拉、巴拉……”刘小云和张瑾蹲在井边洗菜,看到花猫似的张琪,不禁叹了口气,“这哪儿是闺女哦!……”
张琪一看刘小云大有滔滔不绝的唠叨的架势,赶紧一溜烟的跑到厨房,拿起炉子上温着的热水,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小妹,赶紧给我来一杯……”张琪刚刚喝完一杯就看到张青河满头大汗,一副被人追的急急慌慌的跑了进来,咋咋呼呼的朝张琪叫道。
张琪万分同情的拿了个有个豁口的白瓷大碗,满满的倒了碗水,递给张青河,嘴里还豪不留情的幸灾乐祸道:“嘿嘿,二哥,咋样,娘的念功越发精进了吧?!哈哈……”
张青河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一把夺过张琪手里的碗,快速的喝了起来。
张琪笑眯眯的等着张青河喝完水,接过空着的碗,和杯子一边拿到水缸边洗干净,一边哀声叹气的道:“好想大哥啊,要是大哥在的话,会给我们打掩护,娘才不管我们玩的咋样呢,唉……”
“谁说不是呢,自从大哥考试去后,娘越发爱念叨了,以前我们玩的再脏再晚,娘都不待眨下眼睛的!”张青河郁闷的挠挠头,跟在张琪身后,愤愤不平的又道:“还有!为啥每次被念的都是我!!”
“嗤……”张琪看着张青河怒目圆瞪的小脸忍不住嘻嘻笑起来,在张青河即将要愤怒时,努力拉下上扬的嘴角,安抚道:“谁叫你是二哥呢,好二哥,多谢你替小妹挡箭啊!”
张青河看着张琪笑嘻嘻的脸,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摸了摸鼻子自认倒霉。
“其实啊,娘这么念叨也是想大哥想的。”张琪将碗和杯子放进橱柜里,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慢吞吞的道。
“为啥?”张青河不解。
“娘担心大哥,又不好天天提大哥,只有念叨我们来分散、分散啦。你没注意到,爹和大姐也经常被娘念叨嘛?”
张青河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小琪说的还真有些道理!不禁问道:“哎,小妹,你说大哥县试能过不?”
“当然能啦,那是我们大哥!”张琪非常理所当然的回道。前世,张琪虽然成绩不咋样,但好歹也是一名大学生,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张青山就是一学霸型人物,平时也努力,诗词文章多不错。要是这样还考不过,不是老天没眼,运气衰到爆就是官府暗箱操作了。不过区区县试想来官府还没必要做小动作。
“嗯,大哥肯定能行的!”张青河双手握拳,信誓旦旦的重重的点了点头。
“哎,二哥,牛三进来后表现的咋样,没和青海他们有冲突吧?”张琪想到刚进训练营的牛三三人,有些担心的问道。
一听张琪如此问,张青河不由皱了皱光洁的额头,“怎么没有,青海都气死了。不过他人小,打不过牛三,我又事先和青云说过了,就是青湖有点难搞定。”
“没事,没事。”张琪一听二哥和青云还比较理智,就放心了,现在训练营里他们亮算是头头了,跟山寨里二、三当家一样,大当家当然是她了,嘿嘿……“打几次架,就好了。不打没进步嘛。”
张青河哽了一下,仰起头无语问苍天了一会儿,深深的吸了口起,趁自己没暴走之前飞快的出了厨房。
张琪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张青河,无声的笑了一会儿。再次不厚道的发现,欺负二哥真是其乐无穷也!……
“小琪,小琪,给菜园里的小青菜浇点水,喏,水打好了。”井边洗菜的张瑾叫道。
“哎,好。”张琪快步走到井边拎起水桶,朝后院走去。自从家里摆起了烧烤摊后,本着节约的原则,张二郎又在后院开了两亩的菜地,占了后山的一点地方。后又在张琪装嫩的好奇问题提醒下,张二郎打了点酒到里正家花了极少的钱办了地契,过了明路。
张琪浇完了水,又在田边挖了些嫩嫩的荠菜,马齿苋。累了,坐在田埂上,看着郁郁葱葱的后山,思绪翻飞。
现在她也四岁了,训练营基本上是上了轨道了,随着年纪的增长,女性的弱势也会越来越明显,这老大的位子也该让贤了,这以后就得靠青河、青云他们了。张青山如她所愿的走上了科举的道路,家里的烧烤摊,生意也稳定了,张琪发现自己忽然之间成了闲人了。
张琪不由暗暗皱眉,苦恼的想着今后的奋斗目标。这古代,女人除了相夫教子,针线女红,操持家务。更不要说三从四德的女子铁律,这让一个体会过女人是半边天的男女平等生活的人永远的噩梦。
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一规律深以为然的张琪觉得,女人必学要有一门安生立命的本钱——手艺。回想前世看的穿越小说,医和厨艺那是黄金手艺啊,奈何前世的张琪只是一个小小的检测员,还是检测软件的那种。又苦思冥想了半天,张琪只能选择最本土的针线女红了,当然医和厨艺也是不能完全放弃的,说不定哪天人品大爆发,能接触到这些呢……
拿定主意的张琪跳起来,拎着装满野菜的捅朝张瑾跑了过去。本来最先要解决上学的问题,不过,王秀才去县里,暂时只得搁浅了。
张琪跑到井边,看到张瑾还在洗菜,小小的手被水泡的发白,在初春还带着寒意的天气里,格外凄凉。张琪顿了顿脚步,将野菜倒进木盆里,故作欢快的朝张瑾邀功道:“大姐,看!我挖的野菜,多吧?哈哈”
“嗯,我家小琪最能干了,这野菜怪嫩的,中午就吃这些吧。”张瑾爱怜的看了眼张琪,夸道。
张琪闭了闭眼睛,眨掉眼眶里的泪水,为这贫穷的生活和温暖的家人。“咳、咳”,清了清喉咙,“姐,你教我做针线吧,我的帕子坏的不能用了,想从旧衣服上裁一块下来,自己做一条,还想绣点花草。”
“啊,你帕子坏啦,我晚上给你做吧。”张瑾知道自己这个妹妹最不喜欢针线活了,以前是看都不看的。
“不嘛,我想自己做,我自己的帕子自己做嘛!那个周家大丫的帕子可漂亮了,她自己绣的呢!”张琪知道今天的要求和平时的作风相差甚大,摇摇张瑾手臂,不得已使上了撒娇神功。
果然,被摇晃的晕头转向的张瑾,急忙挥起白旗,投降了。
达到目的的张琪咯咯笑的欢快洗起菜来,清脆的笑声冲淡了初春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