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里依然阳光明媚,万物和谐。
白长青寿宴过后,徐辉和杨子龙就回去南京复命了。
临走那天,风和日丽。
白蝶、双双还有雨婵三人送了很远很远。
一路上白蝶都心事重重的,徐辉几次相问都被白蝶回避过去了。众人只道是白蝶的离别之伤,故也不是很在意。倒是雨婵一直在哭鼻子,众人苦苦相劝还是无济于事。
子龙轻轻的牵着双双的手,他感觉全世界都在自己的手心里。幸福是什么,就是能牵着爱人的手,一直这样走。
来到渡口,船家早就等了。
子龙一脸幸福的看着他的双双,忘却了凡尘的忧愁,他只是这样看着她,永远都看不够。“等我回去,立刻奏报圣上。在家等我,等我的花轿来接你,好吗?”他把自己随身的玉佩解下来为双双戴上,双双紧紧的捧着那块藏着子龙体温的玉佩,坚定的点头。
不远处,雨婵抱着徐辉的胳膊哭个不停。雨婵一直是一只快乐的小鸟,上天赐予她银铃般清脆悦耳的笑声,可惜,今天她怎么也笑不出来。徐辉像哥哥般轻轻拍拍她的头,笑道:“你再这样哭会变丑的,变丑了就嫁不出去了呢!”“嫁不出去了你娶我好吗?”雨婵清澈的大眼睛里还是闪着泪。被她这样一问,徐辉倒是有点不知所措,他不自觉的望了望不远处的双双,苦苦一笑,道:“我可不娶哭鼻子的小鸟。”不料雨婵听了之后,立刻止住了刚刚还好像流不尽的泪水。
渡头杨柳青青,枝枝叶叶离情。
船远了,渐渐消失在了水雾之中。雨婵和双双又被泪水打湿了双眼,只有白蝶,看着水雾之中那伫立在船头的他的身影,深深地叹一口气。
“回去吧。”白蝶突然觉得,除了回去,她什么也做不了。
回到家,白蝶病倒了。
她再也不去摆弄书架上的那些春花秋月,也不再去关心那个西洋进贡过来的小琉璃香炉里面填的是什么香料,她只是每日倚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窗外的日升日落、花开花谢,一语不发。
她以为她的病可以带自己逃离现实,可是,她更清楚的听到了后院白木和白石每日都加班加点的训练精兵。
玥珠,江湖至尊,传说得玥珠者得天下。又传说,只有玥之守护能够真正驾驭玥珠。
白蝶想起了三年前的某一日,那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白蝶躺在花园里享受着午后的晴空万里,一切都显得那样惬意,可是,突然之间,天昏地暗、阴云密布、电闪雷鸣、天狗吞日!白蝶恐惧的看着天空,邪风肆虐!那样一个刚刚还光芒四射的火球就在顷刻间被乌云吞没!
天要塌了吗?谁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这一切像噩梦一样,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醒了。第二天,整个江湖都炸开了,各种流言飞传,都在惊叹一个神话——天地教出了一个江湖奇迹,李少卿。
那是怎样的力量啊,竟能撼动天地!白蝶每每想起都不禁寒战。
双琦难得出一次门,她的教养告诉她只能足不出户。
她当然只能到白家来看白蝶,她对白蝶的感情很复杂,一直都是。她羡慕白蝶的优雅、智慧,也在暗暗学习白蝶的一举一动,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希望白蝶比自己优秀。每次看到白蝶那张并不绝色的脸庞时,她都有种优越,正是这样的优越感,才能打破她心中的不平衡,才能促使她更努力的向白蝶学习。
“该添香了,我帮你弄吧。”双琦起身扭到香炉前,她刻意让自己的举止更优雅一点,更像白蝶一点,甚至是捏着添香勺的时候要微微的翘起来第几根手指,她都在模仿,只是,她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她总是觉得无论表现的多么悠闲自如,在别人看来她都是那样的笨拙。
“姐姐,你是对徐公子思念吗?我听诗里说什么相思病的,想来就是这个样子了。”她故作聪明的推测着。
白蝶苦苦一笑,道:“你心底其实是在意徐辉的是吗?可是,你为什么要傻傻的和你姐姐去争子龙呢?因为在你看来子龙不那么优秀和遥不可及吗?连自己的心都不敢正视,你这样苦的难道不是自己吗?”
白蝶的一句话,说出了双琦一直不敢承认的心思。她惊在香炉旁,很久忘了盖上那个变换着色彩的琉璃盖子。
双琦故作镇定的随意看着房间的陈设,在梳妆台上,她突然发现了一支墨玉宝钗,它宁静的隐没在一堆的珠光宝气中,含蓄淡然,却是那样吸引人眼球。双琦不禁捧在手心里细细观赏,很久舍不得放下。
白蝶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道:“这个是福瑞轩的师傅们新打造的一支钗,玉质上乘,样式也不俗,前个儿刚送过来。我觉得不太搭配我的脸型,所以就一直也没戴过,也算是新的,你若不嫌弃就送给你吧,我看这个样式你带上一定好看。”她看到双琦如获至宝的开心,自己也欣慰的笑了。
其实,那支墨玉宝钗,白蝶一直爱不释手。
“我听说你最近也在吃珍珠粉,月钱够用吗?”白蝶看着双琦姣好的面容,关心的问道。她们一起长大,由于身份的关系,双琦总是有点自卑,也因此有点孤僻,只有白蝶愿意用心去开导她,尽可能的帮她实现一些女孩子应有的小虚荣。
“我知道三伯母对你的管教一直很严格,你手上的散碎银子也不太多,正好福瑞轩每日都要给我送珍珠粉来,我已经吩咐了每日多送一份,直接交给你的使唤丫头。你的银两小心留着吧,女孩子家总要有点私房钱的。我这样自作主张你不会生气吧?”白蝶淡淡的说道。
听了白蝶的话,双琦的心里如打翻了酱料瓶子,什么滋味都有。一方面她对白蝶的一番心意感激不尽,另一方面也悲叹自己的身世凄凉。“我什么时候才能像她那样大方呢?那样施舍的滋味一定很好吧?”她若有所思,竟忘了回答白蝶的话。
回到家,双琦小心翼翼的取出那支墨玉宝钗,它的出现,将自己梳妆盒里面那些劣质的俗物全都比下去了。双琦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被宝钗衬托的更加如神似仙,她陶醉了。
晚饭过后,果然有福瑞轩的小厮过来送一包上等珍珠粉,她的丫头接过那包东西时,吃惊的看着双琦。“福瑞轩的东西一定很贵吧?”双琦享受着下人们羡慕和崇拜的眼神,她第一次有这样的自信,虽然这样的自信是假的,可是,又有谁知道呢?双琦安然享受着。
徐辉和杨子龙回京后半个月,京城传来圣旨,柳氏长女双双赐婚给重义镖局镖主杨子龙。
子龙做到了,他终于没有让双双失望。
接到圣旨,柳家一下子沸腾了,这样的圣恩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双双一下子成了众星捧月的焦点,以前,因为柳万龙的原因,从主子到下人都不待见柳双双,双双身边甚至连个伺候的丫头都没有。柳家对于双双来讲,只是一个客栈而已,除了每日青灯古佛的养母,她感觉不到来自柳家丝毫的爱。
双双还是每日不在家,没有人知道她每天都在干着什么,包括白蝶。大家都很好奇,双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丫头片子,一点武功也不懂,她每日都在外面怎样过的呢?尤其是如今,喜从天降,她本可以借此享用特殊的尊贵的,可是她还是像以前那样每日不着家。
柳家到处都是欢天喜地,这让深居简出的红海燕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在她心中,只有双双。当然,这样的大事情自然少不了黄氏的身影,她总是找各种事情来做以显她在柳家独一无二的地位。柳万龙一点也不开心,相反他相当的烦闷和急躁不安。今日早上他刚刚得到确切消息,他的儿子柳欣突然失踪了!虽然即将到来的柳氏一族的灭顶之灾是由他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引起的,可是他毕竟是柳氏唯一的血脉,柳万龙依然要想尽办法保住他的性命,因此柳万龙早就把他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了,可是怎么会突然失踪了呢?莫非柳欣已经被天地教抓住了?除了派人悄悄的寻找以外,柳万龙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他能做的就只有发脾气。
双双又是一天不着家,这件平时微不足道的事情让此时的柳万龙怒发冲冠,他突然特别特别恨这个女人!
柳家疯了,全城“搜捕”柳双双。
双双被管家“押”回来的时候,柳万龙早已把茶碗摔碎一地了。
“说!你野哪里去了?”柳万龙看着这个女人,浑身气不打一处来。
“看来老爷今日很闲啊,居然还有空管我。哼,我又没有杀人放火强占民女,老爷还是省省心吧。”她还是满脸不屑,甚至连一声“爹”都不肯叫他。说罢,她转身离去。
“站住!”柳万龙喝斥,疾步冲到柳双双面前,一个巴掌下去,双双的嘴角涌出鲜血!
所有人都惊了,愣愣的站在那里敛声屏气。
“认错!”柳万龙虎目瞪着双双,仿佛要把她吃了。
“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我,以后,你再没有任何资格了!”双双倔强的迎着他杀人的目光,满脸的冰冷。
“我让你认错!”柳万龙咆哮着又是一巴掌……
可是,时间在柳万龙那双青筋爆出的巨手落下的那一刻冰冻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半空中,那双柔弱的纤纤玉手死死的攥着柳万龙粗糙强力的手!他们都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骗了自己,那个柳双双,看起来是那样柔弱不堪啊!可是,后面的一幕再一次告诉他们,眼睛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
柳双双眉头一皱,潇洒的甩出手臂,生生的将柳万龙健壮的身体甩在椅子上!
柳万龙不可思议的瞪着双双,看着她带血的嘴角微微上扬,满是不屑。
“你,怎么会有功夫?”
“这个,不需要告诉你。”双双优雅的转身,扬长而去。
四月初,京城来接双双的花轿终于来了。
双双坐在铜镜前面,看着镜中那张绝色的脸,微微一笑。
红海燕亲自为女儿梳妆,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骄傲。
“娘,您为什么不开心呢?是不是子龙不让您满意?”双双担忧的问道。
“你找一个好归宿,我怎么会不开心呢!我听你爹爹说你会武功,怎么回事,为什么连娘亲都要瞒着?”红海燕故意岔开话题。
“我在柳家一直没什么地位,所以就总是跑到外面去,有一次在林中遇见一位老人,他说我是个习武的材料,就送了我一本武书,我照着书上的招式偷偷练习,所以就……”双双有点内疚,这是她唯一一件瞒着母亲的事情。
她以为母亲会责怪她,谁知红海燕竟欣慰的舒一口气,道:“这难道就是天意?你有武功也好,起码能保护自己。以后我不在身边,你凡事一定要万分小心,一定要懂得好好保护自己。”
双双看到母亲含泪的眼中尽是关爱,她突然特别不舍。
花轿缓缓抬走了,双双偷偷掀开红盖头,最后回望一眼柳家大宅,她看见,母亲探着身子张望着,泪洒满地。
双双手里攥着子龙送的玉佩,她突然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为了一个男人而放弃了最最无私的母爱。
“小姐,出城门了。”陪嫁丫头随时会汇报行程。双双掀开窗帘,看一眼北京城,这个城市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别了母亲、小蝶、白叔叔和叔母,还有北京的一切是是非非。”她不住的感叹。
突然,轿夫一阵踉跄,轿子颠簸的厉害,双双忙看发生了何事。透过窗子,她看见天地教的大部队整齐有序而杀气腾腾的往城里赶!
柳家!
双双心揪起来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席满全身。她的眼前尽是母亲最后给她盖上红盖头时候的生离死别,她本没有注意,现在越想越可怕!她希望自己的预感不准确,可是,那样不详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她叫停了轿子,扔了盖头奔回城去……
身上的行头太重,她终于气喘吁吁的到了柳家大宅外的深巷口。
早上还有的喜气洋洋没有了,远远的就能听见从柳家大宅传来的鬼哭狼嚎。双双战栗了,她的预感果然没错!柳家的灭顶之灾终于还是躲不掉了。不知为什么,这一刻,她突然特别爱这个家,特别不想看到这个大院在天地教的铁蹄下变成废墟。她缓缓解下身上一层一层的凤冠霞帔,踉跄着走入深巷……
门口已是尸骨如山,当然尸骨中大部分是柳家的人,也有部分天地教徒和白家的精兵,看到白家,双双心头又有一丝希望,毕竟,白家不是像柳家那样空架子的。
她在死拼的人群中寻找着,老天没有负她,她终于看到了母亲的身影,母亲还活着,她笑了。
她冲过去,本想帮助母亲,可是,眼前的一幕令她惊呆了!
柳万龙和红海燕舞弄双剑拼命厮杀,可是,对手竟然是白长青夫妇!
他们怎么了!难道,这么多年的情谊换来的只是背叛?双双不解了,她本以为,白家会和柳家一起对抗天地教的,可是……
“母亲!白叔叔!你们在干什么?!”双双终于喊了出来,泪洒落一地。
红海燕惊醒过来,瞪大了双眼看着双双,就在那一刻,她的分神给她带来了灭顶之灾!白长青和黑火燕的利剑如毒蛇一般扑过来,直取其性命!
“海燕!”柳万龙奋不顾身的挡在红海燕的身前,一抹鲜血冲上蓝天,白长青夫妇的剑穿透了柳万龙的胸膛!
“不——”双双撕心裂肺的呼喊惊动了天地,周围似乎安静下来了。她跪在血泊中,看到白长青夫妇惊愕的面孔和手中颤抖的剑,突然不知所措了。
红海燕看着血泊中的丈夫,仰天痛哭。
“你为什么要回来啊傻孩子!”这是红海燕给双双说的最后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双双突然觉得原来父母的爱是那样刻骨铭心,而她总是那样自私的拆散他们,双双内疚不已。
红海燕看看柳家的硝烟和血海,不远处,那一把大火燃尽,柳家的屋瓦都要变成残垣废墟了吧。她最后再看一眼白长青夫妇,满含热泪,轻轻地道:“走好剩下的路。”说罢,她一个飞跃,像一只火凤凰一样落在柳家最高的阁楼上。
“宓娘子,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今日你毁我家园,我宁死不会屈服你!”她刚烈的声音瞬间淹没了厮杀的嘈杂,世界仿佛一下子平静了,大家都伫立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红海燕取出一颗夜明珠,生生吞下之后,纵身跃入无边的火海!
“娘亲……”双双撕裂了喉咙,几欲冲入火海,被白长青生生拦下。
“双双,快走啊!”白长青用力的将她推走,他已经泣不成声。
双双看着一直以来都和蔼可亲的白叔叔,他现在还是那么慈祥,可是,就在刚刚,他的宝剑插入了她父亲的心脏!
双双笑了,苦笑。
她缓缓摘下头上的彩凤金钗扔在地上,然后冰冷的从血泊中站起来,死死的盯着白长青。
“柳双双拿命来!”身后一声尖噪的声音传来,像是地狱的魔鬼。
双双回头,看见一个肥硕矮壮的老太婆像猛虎一样扑过来,几乎要将她生生吞下!双双认得她,她是死去的公孙灵的母亲,人称“毒手婆婆”吴来英,天地教四大天王之一。
吴来英是来取柳氏子女的首级来祭奠女儿的,双双知道。可是,现在的柳双双不想死。
她看着吴来英越来越近,只是嘴角微微上扬,运足了气力,单手推出,一个“开天辟地”推出一道金光如利剑般像吴来英劈去!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有人知道柳双双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吴来英被这样出其不意的一击,像树叶一样被寒风无情的吹进了泥土,再也无翻身的可能。
柳双双像一只索命的厉鬼一样转过身来,幽幽的对着白氏夫妇道:“你们二十年的情谊了,他们先走一步一定很孤单,我送你们去团聚吧。”
“双双,不是你想的那样!”白长青还试图解释,他不想跟双双动手,他想保全这个孩子。
可是双双根本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一阵阴风呼啸,如地狱大门敞开,厉鬼恶魔全都涌现出来,带着满身的怨气直冲向白氏夫妇!白长青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黑火燕取出随身的黑玉宝笛硬硬的挡下了双双的攻击!
一曲悠悠的笛声传来,携带着无限的力量绕在双双看似柔弱的身旁。“燕儿,不要伤害她!”白长青还是很紧张的吩咐着。
“我哪有能力伤害她!”
面对黑火燕的攻击,双双只是眉头微蹙,抱着母亲传给她的红玉琵琶,玉指轻拨,一串如珠的音符从弦上滚落下来,洒满人间。
美与力从来都是这样相生相成的,一把笛子,一座琵琶,谁会把音符和杀人联系在一起呢?可是,正是这样华美的乐器演奏出来的曲子,才有足以撼动天地的力量!双双五指乱弹,音符越发杂乱无章,黑火燕的笛声越来越弱,最后,曲终回心,双双重重的按在弦上,逼得黑火燕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她冷冷的走上来,死死的盯着白氏夫妇,一步步逼近。
“双双……”白长青还是想解释,可是此刻他竟不知道这一切究竟要从何说起。
“看来柳家的孽种武功不差啊。”一声不屑的冷漠从背后传来,携着天山的冰冷封印了整个柳家大宅。
双双停止了脚步,她知道身后的那个人是谁,她同样冷冷的回头,倔强而骄傲的应对着对方的冷漠。
是个女人,一身黑衣,披头散发,面如冰霜。手提一把汉白玉宝剑,剑穗上配了一块白玉,镶金刻着三个醒目的字——天女剑。
冷剑女,天地教四大天王之一。
“看来白家果然背信弃义投靠邪教了,怎么,你要来帮助这两只走狗吗?”双双满脸不屑。
“我只是想杀反对者而已。”冷剑女轻嗤一声,甚至不肯把目光扫一下地上的白氏夫妇。
“是吗,那你也要有能力才行呢!”双双冰冷的声音穿透脊骨,挥了琵琶冲了上去。
冷剑女不紧不慢的拔出天女剑,只见一道银弧划过,天空仿佛被划开了一道伤口,寒气顿时倾泻下来,雪花漫天飞舞,冰封了红玉琵琶上所有的音符!那道银弧,如黄金分割线一般把世界装扮的华丽又凄美,这样华丽的飞雪却足以取尽所有人的性命!
双双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天女剑法的威力,她自知刚刚对付白氏夫妇已耗费了一定内力,如今冷剑女的咄咄逼人让她有点招架不住,如果一直这样耗着,早晚她要死在冷剑女的天女剑下,双双突然想要拼一把。只见她借着雪花的力道飞升上天,一个华美旋身高高的举起红玉琵琶,如飞天玄女一般圣不可侵。
反弹琵琶!
所有人都被这早已失传的一招惊住了!他们呆呆的看到九天之上那个飞天仙女用那座红玉琵琶化解了世界的冰封!冷剑女也愣了,不过并没有被吓到,只见她又是一道银弧划出,趁世界并未全部解冻之前又一次重重的将冰霜压了下来。一道白光冲出,重重的击中柳双双的腹部,一抹鲜血染红了漫天飞雪,双双顿时如一片落叶一般从空中飘下来。
冷剑女气喘吁吁的笑了,她以微弱的优势胜了那个琵琶仙女。她在等,等双双飘下来的那一刻,用锋利无比的天女剑直插她的心脏!
白长青老泪纵横,他答应过红海燕要让双双活着的,可是,他竟那样无能为力。
双双无力的飘落,任泪水顺着眼角淹没自己。她有些不甘,非常不甘。可是,就在她的身体接近天女剑那锋利的剑尖时,转机出现了!一阵海风吹散了所有飘雪,一位老人,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将双双抱走了。
“天不亡我。”双双安心的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