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征讨瓦剌的大军,在徐义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徐辉是先锋,白蝶也化装小将随军同行。
“此次前线,战事凶险,你只需做做样子就行了,不用太拼,安全第一。”徐辉低声交代白蝶。
“这次真的谢谢你,不然我真不知道会怎么样。”白蝶说着,眼眶不禁又湿润了。
徐辉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
傍晚时分,大军安营扎寨,白蝶第一次看到了“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壮丽美景。此时,北方的寒意还未完全消退,春之暖融总是那样姗姗来迟,遥远的沙漠边缘,还偶尔覆着几朵冰雪在苟延残喘。夜幕降临,周围一片寂寥,多少人面无表情背后笼罩着无尽的彷徨。
白蝶和徐辉一起漫步,抬眼看看繁星,仿佛伸手即可摘得。
“如果生命一直平缓多好,没有纷争,没有杀戮。我有时候总是想,假如时间冻结在去年春天,那个纯真的年代,几个无忧无虑的少年,就那样自由自在的欢笑在天地之间,那时多好啊。”白蝶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眼中流露出无尽的神往。
徐辉轻轻拉着她的手,微笑道:“等我们肩上的责任完成了,我带着你去寻找你想要的那片蓝天好吗?”
听了这句话,白蝶突然特别感动,她就那样看着徐辉,仿佛看到了全世界。感动的泪水在眼中打转,她从徐辉温柔的笑靥中看到了真诚。
她还记得,曾经的曾经,他那样礼貌而冷漠的叫她“白小姐”,那个时候,她就如一片枯叶般,随风飘向无尽的绝望深渊。终于,等了太久太久,他终于牵起了她的手,许了她一片美好的蓝天。而她知道,能够等到这句话,此生已足够。
她的泪是温暖的幸福的,缓缓涌出眼眶,一直流进心里。她遗憾的、轻轻地抽出手,他手心的温度还留在她的指尖,这一刻,她忍不住泪流满面。
“你就像那轮明月一样,永远那样无与伦比,身边从来不缺乏追逐的繁星,而我,只是众星中的一颗,你甚至看不到我微弱的光芒。”白蝶无奈的摇摇头,平静的叹息着。
“怎么会呢!我身边的确不缺女人,可你不同。在我的心里,从来都有你的位置,专属于你的无可取代的位置。”徐辉满眼真诚的道。
白蝶苦苦一笑,道:“如果这句话你早一点说多好啊。”她眼中流出无尽的哀伤,孤独的飘回营帐。
没有谁会一直在原地等着谁。
次日。
大军继续前行,虽春意料峭,正午的太阳还是有些毒辣的,众人脸上都悄悄爬满了汗。
“禀报大帅,前方发现一人,非商非贾,形迹可疑。”探子急匆匆地回来禀报。
徐义狐疑,派徐辉前去打探究竟,片刻之后,徐辉回来低声汇报道:“此人正是八星王子李少卿,孩儿与他有过几面之缘,问他来此目的,他也只道是办些私事。孩儿怀疑天地教跟瓦剌一向有勾结,八星王子走这条路也绝不是所谓的办什么私事。为防万一,孩儿让他绕道别处了。”
徐义闻之,道:“你既然怀疑他来此的目的,却为何还要避开他呢?我明他暗岂不凶险异常?你亲自前去,只道是朋友相邀,茫茫大漠一个人行路多有不便,让他跟我们同行一段,也好有个照应。”
李少卿果然来了,看到白蝶,他有一些惊讶。
同行几日,大家相互照应,心里上的芥蒂却没有一丝的缓和,每个沉默背后,都各自心怀鬼胎。
李少卿得知徐义等人的目的,顺水推舟的接受了徐义的邀请,一同去攻打瓦剌。徐义很欣赏李少卿的才干,亲自点兵五千交给李少卿,派他打了个先锋,抄近道攻打敌人后营,以达到让瓦剌腹背受敌的功效。前后夹击的战略是李少卿一起研讨商议的,在研讨过程中徐义对李少卿给予了中肯的期望,这让李少卿很是欣慰。看着徐义亲点的五千精兵,李少卿立下军令状决不负元帅所望,一定打好第一仗为明军增长士气。
夜。
李少卿带着先锋部队已经走了一天了,白蝶不免担心起来。李少卿的到来让白蝶脸上的愁云消去了大半,久违的笑容也悄悄挂在了嘴角。她做梦都希望,自己和李少卿不再是敌人,而是同一战线的盟友,今天,梦想终于成真了。
她当然看得出徐义对李少卿的钟爱,原本担心的明争暗斗看来都是杞人忧天,英雄间的惺惺相惜大抵是可以超越江湖恩怨的。
她踱步到徐义的帐外,正想敲门进去,却听到了一些对话:
“这全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把他引到这里,也就不会成就今日之便。你给他的那张假地图只会带他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你果然没有让为父失望。”是徐义的声音。
什么假地图?白蝶的心一下子就沉了,脑子里嗡嗡作响,泪如决堤之洪倾泻出来。
原来她想错了。
白蝶端着亲自泡的香茶进帐的时候,徐辉正在一个人喝闷酒。白蝶陪他喝了几盅,也意图从他口中套些话出来。对于先锋部队之事,徐辉简单的道:“父亲征战多年,他定的作战计划肯定万无一失,你只用好好照顾自己,给皇上一个宽恕白家的理由,其他的都不用操心。总之,不论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让你出事的。”
白蝶忍着泪,还是追问道:“李少卿没有领兵打仗的经验,而且他才带了五千人,万一受到什么算计或者暗害,那……”
徐辉轻轻呷一口酒,半晌道:“如果真是那样,只能是老天爷的安排了。天要亡他,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白蝶终于明白了。
“对了,我想在战场上立个大功,不过我武功平平,又没有打仗的经验,甚至连行军布阵之法都不会,不如你教我?”白蝶强作欢颜,央求道。
徐辉爽快的答应,白蝶又道:“想要布阵首先要学会纵观全局,你就先教我看地图好吧?”
徐辉展开地图,详细的向她解说了他们的位置以及周边的环境。挑灯深夜,白蝶已掌握了八九,她看到地图上有一处叫做“神泣崖”的地方,被特别的圈点了起来,于是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徐辉脸色稍变,解释道:“这个地方无人能到,是兵家大忌之处。据说就算神仙到了也得落难,那里,凶险异常。”
白蝶见天色已晚,沏上香茶奉给徐辉,道:“你说了半天,肯定口渴了,喝点水早些休息吧。”
徐辉点点头,一饮而尽。
顷刻,他昏睡案上。
白蝶看看烛光下这个英俊的少年,从他的脸色根本看不出一丝的恶意和诡计。她苦苦一笑,自言自语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轻轻的将徐辉扶到床上,小心的为他盖好棉被,最后看一眼他冷峻的脸,偷走他桌上的地图,趁夜跨了马朝李少卿行进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