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的杨柳被风吹得张牙舞爪。风有些冷，李小一缩了缩脖子，转身向后面的人影走去。
女孩无处躲藏，只能报以灿烂的微笑。因为听不到，李小一也只能沉默。
女孩指了指路边的石凳，示意一起过去坐坐。李小一点了点头，走在前面。
李小一掏出手机，在信息栏写到“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孩羞涩地拉过他的手，摊开手掌，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李云虹”。
李小一点了点头，伸出右手。女孩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握住。
然后女孩开始在他面前手舞足蹈地比划，开心得忘记对方不懂手语。女孩比划半天，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尴尬一笑，再次拉过李小一的手在上面写到“你-心--好-像-不-开-啊？”
对于聋哑人来说，与正常人交流始终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儿。虽然也上过学，读过书，但是他们并没有深刻地认识到语法和语句的含义。能够认识一些字，明白一些字的意思，已经都算是很大的努力了。上天没能给到他们的，他们只能靠自己去努力争取。
李小一摇了摇头，在手上写到“没有不开心啊，还有，你写的这句话不是这样的。”
女孩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望着李小一。
“应该是:你好像不开心啊？”
“老师没有教顺序这样。”
“那以后我教你吧。”
“太棒了！你厉害真的！”
李小一摇了摇头，轻轻地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
“你该回去了，很晚了。“
“是的“
送走聋哑女孩，李小一开始随着回家的路闲逛。路过一家还未关门的书店，他想了想，走了进去。
挑选了一本《新华字典》和一本《成语词典》，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第二天上班，李小一抽空去找李云虹。当他找到女孩的时候，发现她扑在自己的工作台。
李小一拍了拍她的肩膀。女孩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红肿的眼睛。李小一咬着牙问道“怎么回事？“并递出准备好的纸和笔。
女孩接过来，快速在纸上写到“部长欺负，别人3000元钱，别人奖金有，没有我的1900元。“
李小一“啪“的一声，把两本字典放下就想往经理办公室走，却被女孩拉住，摇了摇头。然后又迅速在纸上写着“算了，没有事，他们看不起，正常。我有工作，很幸运。很多我这样，都是没有工作。我要努力做事，赚更多奖金，这样被人看得起。“
女孩看着桌子上的字典，露出微笑。“送给我的吗？你真是好人。我喜欢这样的人。“
李小一黑着脸点了点头。
“要开心，别人事，不要在意。“在纸上写完，女孩咧嘴一笑，并且伸出双手捏着李小一的嘴角，也让他露出一个笑脸。
李小一就此作罢，极不情愿地被女孩推出去继续上班。拿出手机，打出一排字“下班后一起吃饭，然后去河边，我教你认字。“
女孩点了点头。
两人随意找了家面馆，吃了两碗牛肉面，就漫步走向河边。这一次，李小一和她并肩走着。一路上，女孩仍旧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一些简单的手势，然后用手机打字告诉李小一是什么意思。路过的人，毫不吝惜地投来异样的眼光，也都被两人忘我的交谈所忽略掉。
两人找了个休息亭，相对而作。李小一教她认字，她就用手比划，让李小一也学习手语。
时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人准备收拾东西往回走。
“傻逼才找个聋子做女朋友“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李小一毫无征兆地转身，直接向声音来源冲了过去。一脚踢在那人裆部，然后就是一顿暴打。那人一抬头，李小一就下重手，打得那人再也不敢抬头。扯过那人的衣服，把他的脸蒙住，拉起一边发愣的女孩就开始飞奔。等那人挣脱开来，两人已不见踪影。
每个人都有不幸的时候，区别在于有的人是一时的不幸，有些是是一生的不幸。前者不易承受突如其来的打击，后者明显要更加坚强的逆来顺受。
我们都在同样的一个大气层之下，呼吸的是同一片空气。善待别人才能够更加地善待自己。就像爱情，来之不易，都应珍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