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招,胜负立分!
在葛瓒吐出最后一个字的同时,突然身形一晃,欺到林落风近前,当胸一拳击出。
七曜神拳!
拳头带着狂暴的气血,直扑林落风。
林落风自幼便被云海宗一位修士收为门徒,一直在宗门修炼,品性与其父大相径庭,性子端正憨厚又木讷古板,哪里能想到葛瓒说动手机动手?当即心中一慌,横刀护住前胸。
嘭!
拳头正砸在刀身上,把林落风推出一丈开外。林落风急忙运转灵力,才没当场跌倒。
葛瓒道:“临阵对敌诡诈莫辩,你实战经验太浅,再打下去也是一样。”
林落风脸一红,还想上前,却被林芷凌拦住。林芷凌凄然道:“大哥莫要再打了,这都是爹罪有应得。”说罢看向葛瓒,道:“葛……葛少爷,看在葛林两家曾有些交情的份上,能否饶我爹一命?”
葛瓒沉默了片刻,道:“林二小姐,我问你一句话,远香楼本是风月场所,当日你为何出现在那里?”
林芷凌一怔,随即明白他的用意,道:“那日李……李中睿传话给我,说爹爹在远香楼吃醉了酒,身子不适,我便匆忙赶去,谁知遇到了你……”说着她脸一红,又道:“便是重来一回,我也会再……再打你一次!”
见她这副模样,葛瓒立刻都明白了,这是李沧海做的局,借林芷凌之手除掉自己,看来当日自己对林芷凌过于轻薄了,让她如今还在记恨。
葛瓒点点头,来到林平之面前,道:“你生了一双好儿女,比你有担当。”说着,对林平之的脸就是两脚,直踩的他面目全非,鲜血直流,有出气没进气。
林家兄妹立刻冲上来,见父亲鼻骨塌陷,牙齿脱落,看上去伤势可怖,其实并无生命危险。父亲对葛家如此穷凶极恶,葛瓒仍然没痛下杀手,脚下留情,兄妹二人除了羞愧,无话可说。
只听葛瓒道:“你我两家恩怨就此了解,若林兄想报今日之仇,只要我葛瓒还活着,随时恭候。”
林家兄妹也不说话,抱起父亲返回黑石城去了。再看李沧海父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被仆从带走,踪影不见。
处理完林李两家,葛瓒胸中郁闷之气稍纾,来到小花身边,见父母伤势不重,这才放下心来。
当日玄灵阁前葛存孝被李沧海用药物控制,神智不清,这时是近三个月以来第一次真正见到儿子。他虽已从月牙儿口中得知葛瓒性情大变,却没想到变化如此之大,无论行事还是修为都远胜自己,不禁老怀大慰,连身上伤痛也都忘了。
葛夫人脑子却是清醒的很,低声对葛瓒道:“瓒儿,你怎得会得罪象山宗的人?他们可不是好惹的。”
葛瓒怕父母担心,安慰道:“娘亲莫担心,孩儿自有法子处理。”又道:“二老不如先跟月牙儿回去,将养伤势,再说林李两家已然败亡,许多事还得二老处理。”
葛夫人抓住儿子,急道:“我们走了你可怎么办?”
葛瓒含笑不语,葛夫人登时醒悟,现在儿子长大了,不同以往,自己夫妇在这儿只能是累赘,儿子反而放不开手脚。
想到此处,葛夫人眼中含泪,嘱咐道:“瓒儿一切小心,打不过就跑!
葛瓒笑道:“娘亲放心,儿子若跑起来,天下没几个能追上的。”
说罢,带小花来至三大长老面前,躬身施礼道:“三位长老,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周赤眉等心思通亮,知道葛瓒有托付之意,加之对岳山咄咄逼人的做派很是不满,而且继续待在这儿看象山宗对付黑石城的人,着实心中不爽。当即横了岳山一眼,道:“葛少爷不必多说,本长老这就带令尊令堂回黑石城。”
葛瓒赶紧又施一礼:“如此,多谢三位长老,改日葛瓒必定登门拜谢。”
月牙儿想说些什么,见葛瓒连使眼色,只得闭口不语,扶着伤势较重的葛存孝,慢慢跟三大长老离去。
罗不平本想建议拦住这些人,见岳山无动于衷,也不敢多说。他哪里知道,岳山也不想放葛氏夫妇走,不过自持身份,不想让玄灵阁的人瞧不起而已。
葛瓒目送父母等人离开,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没有后顾之忧才能为所欲为。对岳山道:“岳先生,现在我就给你一个交代。”
岳山见葛瓒年纪不大,行事却干净利落,杀伐决断,隐然有股大气象,不禁暗暗称奇,此子不可小觑。道:“本座看你如何交代。”
葛瓒暗暗给小花传识说了两句,然后道:“岳先生,我葛瓒的确在此杀过一个人!”
罗不平听了,精神一震,冷笑道:“小子,你终于承认了,胆敢伤我象山宗的弟子,合你葛家满门也不够赔的!”
葛瓒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有你什么事?吓叨逼个蛋啊!小爷是跟岳先生交代,难道你能代表岳先生?”
罗不平一哆嗦,偷偷瞄了岳山一眼,见他面无表情,这才稍稍放心。
葛瓒数落完罗不平,继续道:“当日我和小花,也就是这位赤焰虎兄,正在此地饮酒吃肉,吟诗作赋,文思如泉涌,妙语如珠之际……”
岳山等人都是眉头一皱,你小子满口粗话,哪儿能看出来文思泉涌?再说天下这么壮的读书人也实在少见。
“莫要东拉西扯,说重点。”
葛瓒嘿嘿一笑:“这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我见他白衣飘飘颇有些高人风范……”
罗不平插嘴:“正是余……”见岳山面色不愉,急忙闭上嘴,暗下决心,不管出什么事,坚决不再开口。
葛瓒继续道:“我请他吃肉喝酒,没想到此人却看上我家小花,非得要去做什么兽宠,我自然不肯,没想到他竟悍然抢夺,所谓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无奈之下我和小花只得奋起抵抗。有道是邪不胜正,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奋斗,终于把其制服。”
“当时他痛哭流涕,跪地求饶,说自己是象山宗门下,上有八十高堂老母,下有怀抱吃奶的婴儿。我当然不信,象山宗个个都是正派的君子,正直的灵修,岂能做出这种下贱的事?必是打着象山宗的旗号招摇撞骗之辈。”
岳山等人满脸古怪神色,葛瓒把那人说的如此不堪,反驳不是,不反驳也不是。余不群的性子岳山也知道,强抢妖兽可能属实,但跪地求饶则绝无可能。当下心里暗暗后悔,就该直接把这小子抓回宗门了事。
只听葛瓒继续道:“列位看官,别看我五大三粗,心底却是极软的,见他苦苦哀求甚是可怜,便饶了他一命。”
说到这里,葛瓒突然面露愤怒之色,恨恨道:“没想到他利用我的同情心,竟然暴起偷袭!我恨那人恩将仇报,便祭出我的真灵飞剑,斩落其玄灵,将其杀死!”
啧啧,要脸不要脸,还真灵飞剑?罗不平已经琢磨过来,葛瓒真本事是有点,真灵飞剑是真没有,那道红光最多是间高阶灵器,背后八成也没隐藏的强者,就算有岳殿主也能抵挡。
恢复信心的罗不平声音立刻高了八度,叫道:“什么真灵飞剑,莫胡吹大气,快把余师弟的遗物交出来!”
你瞎插什么话!岳山狠狠瞪了罗不平一眼,道:“死无对证,全凭你一面之词,怎能作数?”
葛瓒道:“我葛瓒问心无愧,那人也留下点东西,你们看看是不是象山宗的余不群!”
有遗物就简单多了,象山宗弟子出行所带之物都带有暗记,一看便知。只听岳山道:“拿来本座看看。”
小花早就悄悄将当日余不群留下的小包袱从玉碟空间中取出,玉真灵液和《灵符真篆》自然不在其列。
刚把那包袱拿出来,罗不平一眼便认出来,大声道:“正是我象山宗之物!”
岳山横了罗不平一眼,暗道,这罗不平年纪不小修为也不低,怎得如此轻浮,一点也不稳重,今后有事绝不能托付给他。
罗不平说完也有些后悔,岳殿主分明不喜欢自己多嘴。当即暗下决心不管出啥事,绝不开口。
葛瓒嘴角微翘,轻轻一抖,包袱展开,露出余大灵师那堆好玩的玩意,一件件展现在象山宗四人面前。
此时东方泛白,加之众人大都目力极强,一见之下,不禁面露讶异之色。
葛瓒笑道:“各位可能有所耳闻,我葛大少在黑石城名声不好,可再怎么着,也没玩过这……咦,真是好重的口味,好高的兴致,敢问岳先生,贵宗会收这样的人为弟子么?”
象山宗门规并不严厉,弟子中贪花好色的也不少,岳山罗不平等人也不是禁欲的和尚,这些东西不认得也有所耳闻,肚兜绣花鞋之类也就罢了,可角先生羊眼圈之类的未免太令人难堪,传扬出去,象山宗只怕要名声扫地。
葛瓒自从得到这包东西便留了一手,万一那一天被象山宗报复,便拿出这东西来,就算不能避免一战,也能恶心恶心他们。
岳山面沉似水,喝道:“放肆!你竟敢用这等肮脏之物嫁祸他人!”
葛瓒早知他会有这一句,道:“岳先生,难道我葛瓒未卜先知,料到象山宗会来找我报复,提前买好东西准备着。真是那样,我他妈早溜了,你们哪儿找去?”他顿了顿,又道:“咱也别饶圈子,若此人是象山宗弟子,小爷就认了,想怎么办都由你。”
岳山没想到葛瓒如此难缠,一番话加上一只小包袱便把自己牢牢圈住。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然落入葛瓒的圈套,他先把象山宗捧的高高的,让自己不便用强,只能查证据讲道理,然后再把余不群说的不堪之极,拿出这些玩意来逼迫自己否认余不群是象山宗弟子,从而洗脱罪名。
好狡猾阴损的小子!在大玄西北,不,放眼整个大玄帝国,象山宗什么时候吃过这种憋!
想到这里,岳山看了一眼罗不平,心道:“你不是话挺多的么?怎么这会变哑巴了!”
罗不平见岳山投来责备的目光,知道这回真该自己出头了,当即清了清嗓子,向前走了两步,喝道:“葛瓒,莫要再花言巧语,既然杀了我宗门弟子,就必须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