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子墨扯扯嘴角,手臂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有些好笑地说:“大清早的你就跟我说这个,不怕真触了霉头啊。”
“不会的。”阎王的生死薄可是把关很严的,阳寿未尽的人就算断胳膊大腿都会剩口气,但是那些阳寿剩尽的人就算大清早起来喝口水也是会被呛死的,而她唐路凉正是属于第一类人。
车子缓缓开动,一路平稳地行驶着,南宫子墨透过镜子看着后座上的唐路凉,问道:“想要去哪?”现在时间还早,吃饭还得过会去了,不如去逛逛。
唐路凉的视线没有放过车里的任何一个角落,她在考虑着要不要卸掉一个轮胎或者一扇车门什么的,应该也很值钱吧。听到南宫子墨询问她的意见,她歪着头想了想,实在不知道,便说:“随便吧。”
“要不去看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音乐会,我从朋友那里拿到了两张。”南宫子墨在座位旁边的小盒子里掏了半会,搜出两张票对她扬了扬,其实这是昨晚自己花了一夜的时间求远在国外的老爸给他弄过来的,万幸赶上了。
“什么什么德来克来?”唐路凉没听懂,突然想到一个好东西,忙说道:“哎,我们去看电影吧,我知道最近新上了一部欧美大片,嘚嘚塔塔……很精彩的。”说着比出枪支的造型对着南宫子墨一顿狂扫,末了,看见对面的人石化的表情,那拿在手中的两张票焉哒哒地垮了下去,顿时感到一阵羞愧。唐路凉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自己好像煞风景了吧。
好吧,看电影也能培养气氛,南宫子墨把票放回去,附和着说:“行,我们就去看那部片子。”
电影院门口,一辆豪华的跑车停在路尾,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南宫子墨一下车引得一群少女阵阵尖叫,随着唐路凉也跟在后头下了车,众人顿时失落了,人家可是有女朋友的。
南宫子墨在售票处拿票,唐路凉就坐在大厅里等着,迎面走来一男一女,两人亲密地挽着手,男的高大英俊,女的……女的……那不是泉纱吗?唐路凉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最近果然是去约会了。
不对,自己的事情现在是在保密进行阶段,不能够让他们发现,不然又得一大堆啰嗦,想着赶紧扭头装作看后面的壁画。泉纱早就发现唐路凉了,身子立马就要转身回去,余凡一把拉住了她,问道:“怎么了?”
一只手被抓住,走不了。“没事没事。”泉纱只得用手遮住脸,拖着余凡快速地溜了过去,两人一个望天,一个看地,擦肩而过。
“路凉,走吧。”等到南宫子墨买好票,唐路凉赶紧跟在了后面。
女鬼从窗户飘了进来,看见傅司正好在家里立马报告,说:“我看见他们去看电影了,暂时没有任何状况。”
屋里的仙人掌开出了花苞,傅司正给它们浇水,视线依旧放在仙人掌上,头也不抬地说道:“继续跟着,不允许他们做出格的事。”
女鬼戳着指头,认真地问:“出格到什么程度呢?拉小手算吗?”
“连视线相交都不行。”
啊,这样人家还怎么谈恋爱,“你干嘛要吃醋啊,人家拉个手又怎么了?”女鬼不满的抱怨,似乎说了不该说的话,突然觉得全身一疼,“哎呦”了一声。傅司收回手,面无表情地说:“再乱说话,下次就让你再也开不了口。”
这些只要有法术的人都能欺负她,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太过分了,女鬼闪着委屈的泪光地愤愤地飘走了。
电影播放厅内,放眼望去全是黑黝黝的脑袋瓜,唐路凉喝着可乐,看到精彩幽默的情节就乐的哈哈大笑,南宫子墨在黑暗中垮着一张脸,肩膀都快被她拍散了。
“哎哟哟,这个呆瓜,人家就拿着枪在他屁股后面都不知道,哈哈……”唐路凉笑得花枝乱颤,趴在他的肩膀上喘不过气。
南宫子墨纳闷了,有那么好笑吗?他怎么就没看出什么东西来啊?“你小心笑岔气了,慢点。”看着唐路凉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吃着东西,他着实为她捏了一把汗。
“你不觉得很搞笑吗?哈啊哈,啊哈哈……”不过唐路凉笑到一半就愣住了,现在是在约会哎,自己怎么破功了?想到这,她咳嗽两声,收起灿烂的笑容,仅露出四颗白花花的牙齿,用手掩住嘴巴“嚯嚯”的笑。
看着突然从豪放的女汉子一下变成了……恩……“你怎么了?”南宫子墨问她。
唐路凉不说话,羞答答地别过眼去继续“嚯嚯”的笑,这边南宫子墨坐不住了,说:“嘶~你知道你现在让我想到一个国家中一直具有历史艺术性的人物吗?”
耶?唐路凉扬眉,是蒙娜丽莎还是谁?还具有艺术性,“你说……嚯嚯嚯……”笑的更加卖力了。
南宫子墨盯着屏幕,悠悠地说道:“日本艺妓。”
嘎,时间万物停止,唐路凉那一抹得意的笑容生生僵硬了在半空,好半晌才缓过气来,艺妓?“你你你……”手指颤抖地伸出去指着他的脸,一时语塞。
对面的人只是温柔的一笑,突然抓住了她的手,静静地看着她,说:“可是也是如此的可爱,路凉,我喜欢的是你原本的你,不是刻意伪装的你。”
那双狭长的眼睛在黑夜里闪闪发亮,犹如寂寥夜空中的一颗璀璨的星星,唐路凉陶醉了,深深地坠入了蜜糖里,被满灌的甜稠套牢了全身。
在这美好的场景里,两颗脑袋越来越近,眼看着柔软的嘴唇就要相拥贴上,一声尖叫打破了那根酥软沉睡的神经。唐路凉吓了一跳,往旁边看去,女鬼正瞪着一双眼睛心慌马乱地看着她,哎,为了她的爱情,只能牺牲唐路凉了。
“怎么了?”南宫子墨有些不解,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愿意吗?
他看不见听不到,可是唐路凉却无法忍受还有一盏晃眼的灯泡在头顶吊着,她抿嘴一笑,说:“没什么?”她的初吻啊,二十年了,眼看着就要送出去了,居然又……抬眼看向女鬼,女鬼识趣地往后缩了缩。
“呵呵,没事。”南宫子墨笑着打散冷场,接着说:“这个星期六去我家吧。”
“啊?”是要见父母吗?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哎,算了,早晚的事,“好。”两人相视一笑,女鬼倒抽了一口气,这这这,应该比拉拉小手更严重吧,坏了坏了,她咬着嘴唇“嗖”的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