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吗?瀑布般垂直而下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身披轻纱,雪白的肤色若隐若现。而露在水缸外的不是一双长腿,而是一条银白色的鱼尾。
何珠看着这个倚坐在水缸边缘的人鱼,在月色的洗礼下仿佛整个人渡了一层朦胧之光,她呆住了。
“你既然杀了我,那么你就要偿命。”泉纱伸手拨弄自己长长的头发,她的睫毛垂着往下,看不清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一直惊讶于自己看见了传说中的美人鱼,何珠眼珠子都快瞪下来了,等等,她说什么?偿命?不不不,她不想死。
“泉纱姐,泉纱姐,我求求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不是我想这么做,是有人指示诱导我的,泉纱姐,求求你,不要杀我……”
她想要上前抱住面前人的双腿求饶,但是看着那条时而轻拍着缸面的鱼尾,就显得有些无措,只得拼命得磕头。
“一句对不起,我错了的话实在是太没意义了。要是你今天杀的是别人那你不是会继续错下去?况且,你已经看到我真身了,死,在所难免。”
“泉纱姐,我不想这样的,你你你就发发慈悲,饶我这一次,我一定改,一定改。”何珠的额头呈现出一片淤青,她顾不得疼,命才是最重要的。
“不行,容不得你求饶,死吧。”修长的鱼尾一甩,何珠只感觉一阵强劲有力的疾风像她横扫过来,她还未曾有反应,身子就腾空而起,撞向了另一边的墙壁,疼……
这么一摔,感觉到五脏六腑跟错位了一样,在里面疯狂地翻涌。何珠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逐渐堆积在口腔,她将嘴巴里的血水一口吐出来,破口大骂道。
“泉纱,你个贱女人,死了也不放过我,变成这种玩意儿来整我。行啊,既然这样,你杀了我吧,我死了变成了鬼也要再杀你一次。”
泉纱脸一冷,头一偏,长发甩出去缠上何珠的腰将她拖了过来,两张脸挨的非常近。
何珠觉得那张巧夺天工的脸实在是震撼,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只要一直视仿佛灵魂已经被吸引了过去。她不带任何温度的笑笑,轻蔑的朝那张脸上吐了一口口水,说:
“我早就嫉妒你了,嫉妒你有身边总有那么多的朋友,嫉妒你的才艺,嫉妒你的钱,我只后悔今天才杀了你,我早该让你下十八层地狱的,你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我的!啊……”
话还没说完,身子被拖进了水缸中,霎时间一股冰凉的水朝耳朵鼻子快速地灌进来。“唔唔……唔唔……”
在水里,何珠惊恐的拼命挣扎,大量的水花从缸里洒出来,原来死会是这么的难受,奈何双手被水里另一双苍白的手死死地抓住,无法挣脱。
周围入眼便是被一簇头发环绕,在水里缓缓浮动着,密长的头发间冷冷的脸始终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在水里挣扎的她。
何珠憋不住气,感觉水争相往她鼻子嘴巴里冒,肺难受的快要炸掉,偏偏水里的另一人死不放手。
她用祈求的眼光投过去,她还那么年轻,在这一刻,她想到了在小镇里的父母,她不要死。很无力的眼神,软软地递过去,双手依然被禁锢着。
泉纱不是圣人,不会普救苍生,不会割肉求道。她虽称不上大恶之人,可是别人做了伤害她的事情,那么必定是要让她同等感受的。
一直不停挣扎的手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何珠不动了,她还睁着一双大眼睛,身体已经慢慢呈现一种僵硬。
泉纱放开了她,何珠的身子突然一阵抖动,抽蓄了几下彻底没了声响。她看着在水里无知觉的尸体,默语:你的父母我会替你善后的,他们不会为生活有所担忧。
天色微亮,趁着街道还没有人,泉纱一个鱼跃翻出了水缸,双手支撑着身子往路边爬去,她要去路凉家。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几遍,不见任何人来开门,泉纱有些急了。继续按着,再这样很快就会有人起床,然后经过电梯就会发现她。
“谁啊?嫌命长了?”睡意朦胧的刘春从门里钻出一个脑袋,大概还未睡醒,所以他完全没有想到他现在的行为会让人类大跌眼镜。
“你是谁?”刘春揉揉眼睛,视线清醒了些,看见门口趴着一个鲛人,眼睛立马亮了,都说鲛人家族世代女,个个貌美如仙,一点也不假啊。
“快点开门。”她可没有刘春的本领,可以穿墙遁地。她的皮肤快裂开了,皱皱的有些疼。
“恩,好的,等一下啊。”刘春迷迷糊糊的开门,迷迷糊糊的将一个陌生的鲛人请进了屋,除了唐路凉,还没有人看过泉纱的真身,加上他现在脑子还在泛迷糊,也没想那么多,只知道这女的,漂亮。
水水水,泉纱用手撑着身子,用鱼尾使力帮助前进。到了浴室,爬进浴缸,等着水流洒在鱼尾上,浸透至全身,那种疼痛的感觉才渐渐消失。
没一会,皮肤再次恢复了以前的白皙嫩滑,泉纱也不再挪地了,就躺在浴缸里,将全身沉下去,很快睡了过去。
刘春给泉纱开了门,一转身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太困了,如果给他一个支点,他一定可以睡到世界末日,忘了说,大门还开着。
一清早,最里面的屋子里开始有动静起来,没过几分钟,张小穿戴整齐从房间内出来,昨晚睡得好舒服,今天早点起来给傅司叔叔,春哥哥,姐姐做一顿早饭,他现在的厨艺还不错哦。
厨房里碗筷的轻微碰撞声惊醒了这边屋内的傅司,他一向睡眠很浅,看了看时间,翻身坐起穿衣。
走进厨房,张小正用勺子搅着锅里的紫菜汤,他帮忙收拾着,问张小,说:“有谁出去了吗?”
“恩?没有谁啊?”张小嘟嘴。
“门怎么开着,谁最晚回来?”
“啊?我没看见哎,昨晚好像是……春哥哥最晚回来。”不会遭小偷的吧,张小一溜烟跑了出去,不一会又跑了回来。恩,还好,家里的东西都没少,没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