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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棋语

童年已经很远,季节像钟摆一样轮回,而有些事却回不到从前。

夏风吹窗竹帘动,一个信息也突然跳出屏幕,这是你发的信息,在这个六月一句归来的喜悦足以动心。时间的齿轮不倦地转动,在缝隙里挤压的人生让童年的心已经变形,记忆不依不饶席卷而来,犹如疾风瞬间就撩动思绪。

都说人生如棋,有些不懂离散的布局让后来的怀念成为人生的残局,执子落定后黑白分明。太多的画面撼动着曾经的感动,岁月虽然改变了太多的人,只是、纵然江南远,还有朱颜在。

被迫启动的记忆卷进了思念的旋涡,我们忘记很多曾经熟识的名字,包括与之关联的那些旧事。说好的不离不弃白被誓言包装,语言里的色彩却随季节变换成为一声叹息里的无奈,躲不开雨季的淋湿如逃离不了的人生,也无法粘合一千年之间的故事。你还记得一句画眉深浅入时无的婉转,词入了平仄,诗变不了格律,关于命运的传奇在文字里有了转折,你道起多年前我们那盘围棋里的提子打劫,眼看在落败后用一双手搅乱的棋局做了个顽皮的鬼脸。

那些任性和近乎耍赖的笑你一直不愿提起,现在才明白人世间对弈更像极了棋谱中的术语,看似平常却深不可测。再次说起少年下棋的往事,额头的沟壑和绽笑的鱼尾纹裂开,五官的轮廓却早被时间定型。

风动,心亦动,一直跳跃在眼前的景色忽然就多了一些纷乱的白,白色的棋子,白色的雪花,还有眸中转动黑白分明的眼睛。青春再也没有固定的姿势沿着理想前行,小楼东风吹动了桑烟也只是闲来无事时吟哦的心情。宿命是一本没有印刻完的经书,只要有的人散了,怎么可以在缘分的字眼里去寻找来时的路。

木刻的棋盘上直线纵横,在刀光剑影中冲出重围,黑白相间的乱局中谁没有被命运打劫?当今天静坐在窗前摆上多年前那盘围棋,在金边一角,等你来打围。

你会如约而至吧,尽管时间带走了岁月的真相,只能用黑白的颜色摆满人生的路点。分别的故事里有太多的珍藏,风吹亮星星的夜晚,有人沿着棋盘的纹路找到记忆中的落点。我们知道这一夜的博弈只为消遣,家乡的茶还有清明的味道,而头上的发色却没有棋子那般坚固,谁能抵御时间的侵袭,谁就可以拿爱和时间拼长短。茶、棋、人生有几分相似,只有拈子落定后的微笑才是不老的江山。雕栏玉砌也被时间腐蚀摧残,一个风化的灵魂在黑夜里缥缈,星子的眸光还依然闪亮。我们都笑着说老了,多年后的今天一场棋局收官,却是朱颜未改头先白。

人世间的苦痛和杀伐真的绕不过去,记忆的词汇里应该有忘却的字眼,只是太多的不舍还在,否则为什么在相视时目光在鬓角凝视,一粒白色的棋子在指尖颤抖时跌落在棋盘。

终究还是乱了这盘棋,此时却没有嘲笑的表情,静静地看着那一枚棋子在木质的棋盘上弹跳着最后复归平静。而巧的是那枚落子却破了被围的困局,我们都没有输赢,只是输给了时间,也等到了最后的结局。过往里的零零碎碎只当是命运的彩排,更或者是一首不合平仄的词,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填写。

明天就是夏至,还有一个七夕的传说蛊惑离别的人。这一场和局各自收拢黑白的棋子,碰盏的笑声是不是惊动了银河外的织女。

夏至的夜晚,那只莲花盏托在手中,星辰和月色对视,杯中酒,照了一双明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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